卢汉阳虽然已快三十岁，但是金融、经济这块确实不是他的强项，所以唐义有意无意地透露一点信息，他根本没有抓到重点。
“卢总的朋友在虞城成立了一家再生材料公司，他昨天去参加开业宴。”卢汉阳点了支烟，吐出一个烟圈，“按照行程安排，他还要拜访另外几个朋友，估计得三天之后才能回来。”
唐义手夹着烟嘴，点着头轻轻吸了一口，干再生材料这一行，老板是很难有闲暇时光待在办公室里处理事务，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跑。
“对了，卢总，这样，如果大卢总什么时候在公司，还请你通知我一声，我很想跟大卢总面谈一次。”
唐义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手里只有十几万块钱，如果按照正常的操作，即便是每天都能配一些货，到年底最多也就只能积累百十万左右的资本。
百十万资本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但是在即将到来的金融危机当中，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
如果可以，这百十万后面加两个零，唐义有信心，经过明年一战，就能将这两个零后面再加一个零。
所以，他需要借力。
“嗯，行吧，只要卢总一回来，我帮你约一下。”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好歹唐义也带卢汉阳潇洒过，这点小忙，他还是能帮得上的。
“多谢。”
唐义又给卢汉阳散了一支烟，眼瞅着时间已经到了饭点，在卢汉阳热情的邀请下，唐义在升阳的食堂吃了一顿便饭。
下午一点多钟，老王的车才卸空。
质检员取了一包瓶砖，剪开铁丝，让员工分拣了一下，测了一下白蓝绿杂的比例，又取了几个瓶子做了水分烘样。
“现在水分有些超标，差不多10%这样，保留七个点，还超了三个点，另外蓝白绿杂的比例还好，没有超过标准。”
质检员将唐义送来的瓶砖检测结果跟卢汉阳说了一下，唐义在一旁也听在耳里，这个结果他能够接受。
“水分十个点算是不错的，至少在今天目前这么多家的货里，水分是最低的。”
质检员又补充了一句，卢汉阳点点头。他们正常收原料，水分基本上都在12%以上，能控在10%，说明这个回收站是非常规矩，至少在存储这一块，已经让人无可挑剔。
唐义暗道老梁还算不错，回头可以给他每吨再加1块钱。
质检员将检验单第三联给了唐义，卢汉阳这边又开了收货单，只要唐义将发票开过来，按照约定就可以走打款程序。
“你没注册一个贸易公司吗？”卢汉阳说道。
“还没有，这也算是合理避税嘛。”
唐义笑笑，公司最终还是要注册的，只不过暂时还不需要。
第一笔交易，因为有了梁永云瓶砖质量的加持，也算是完成了一半，就等唐义将发票开过去，升阳这边按期打款。
“唐总，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
卢汉阳是真心想挽留一下唐义，因为他之前算了一下，要是每批原料的品质都能和唐义调来的一样，升阳的运营成本可能会下降一成。
虽然这只是一种奢望，但是如果唐义送来的料子能一直这么好，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一些成本。
交好一下唐义，也算是值得的。
“今晚恐怕不行，我有一个朋友在农大，还等着我去接他。”唐义略带歉意地说道，“这样，等你帮我约到大卢总，到时我来做东。”
唐义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四点钟，快要赶上金陵的晚高峰。他要先去接陈硕，然后还要去金陵艺术学院和陈新彧一起吃个饭，时间上已经很赶。
“这样啊，那好，等卢总一回来，我就帮你约。”卢汉阳拍了拍唐义的肩膀，算是友好地回应。
“好，那我就先走了。”
告别了卢汉阳，唐义又开车去农大，路上他给陈硕打了个电话。
唐义：“在哪呢？怎么样，人见着没？”
陈硕：...
唐义：“你倒是说话啊？你人在哪？我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到。”
陈硕：...
唐义：“卧槽，陈硕，你哑巴了？”
陈硕：“...唐哥，你就不要骂我了，我的心情很不好。”
唐义：“被我说中了？”
陈硕：“...算，算是吧。”
唐义：“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陈硕：“其实，我都没在她面前露面。”
唐义：“那你看了个寂寞？”
陈硕：“...因为，我看见她跟另外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手牵手，那个男生还送她回宿舍，然后...”
唐义：“然后呢？”
陈硕：...
唐义：“...算了，等我到了你再跟我说，你在哪？”
陈硕：“农大北门口。”
唐义：“你在那等着，我过会就到。”
唐义对于陈硕说的那个“然后”有很多种猜测。
第一种，那个男生送陈硕的对象到宿舍门口后，两人拥抱了一下，陈硕说他上过一垒，如果他没吹牛逼的话，陈硕算是先下手为强。
第二种，那个男生送陈硕的对象到宿舍门口后，两人拥抱了一下，然后轻轻吻了一下，这点陈硕没说，唐义也不知道陈硕有没有上二垒，说不定陈硕就是在一垒跑二垒的时候被接杀。
至于第三种，那个男生送陈硕的对象到宿舍门口后，两人拥抱，肆无忌惮地“啃咬”对方，差点就要本垒打，那画面太美，就算是唐义也“不敢看”，以陈硕的小心脏，估计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嘿嘿，如果真是第三种，陈硕这小子怎么着也得放弃了吧，如果他还不放弃，待会就给他下一剂猛药。”
唐义狠狠地按了按喇叭，前面那辆等红灯还发呆的车子，终于缓缓开出，但是他还是被下一个红灯拦住了。
车子渐渐多了起来，晚高峰已经正式降临，好在唐义的车技够好，赶在五点半之前，到了农大北大门。
陈硕就站在路边，双眼有些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哭过。
“上车。”
唐义摇下车窗，解了门锁，冲着路边的陈硕招招手，后者朝他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开门坐了进来。
车载CD音乐缓缓响起，车子也在音乐声中往远处驶去。
在我年少的时候，
身边的人说不可以流泪，
在我成熟了以后，
对镜子说我不可以后悔，
...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
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
...
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痛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