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么一个闲不住的人。
吃饱了总想干一点事情。
十多天的时光,光躺在床上睡觉,任谁都得感到腻歪。
外面的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一边听着她们的天界趣闻一边收拾一下屋子倒也不感到寂寞。
蓉蓉在四个人中是最能聊的一个,总是能给大家带来新话题:
“清羽,你多久没有回丹穴山了,我都快忘了咱们门前的大湖是什么样子了”
清羽:“三百年?五百年?还是八百年——上次回去还是替二皇子送喜帖——”
蓉蓉赶紧小声说:“嘘——,这话还敢说——不要命了?”
清羽:“蓉妹妹,怕啥了,这个映月宫里就咱俩人——”
蓉蓉“也是,除了咱俩不得已,谁会来这阴森森的地方呢——”
清羽:“确实够阴森的,元姐姐前些日子还说,有听到这个宫里传出女人的哭声呢?”
蓉蓉:“不会吧?清羽姐,你别吓我啊——”
清羽:“真的,元姐姐说是月圆之夜听到的!你说会不会——?”
蓉蓉:“那个女人?”
清羽:“据说她死的可惨了,这么惨死后肯定不肯轮回,你说——”
蓉蓉似乎在拍着胸脯,战兢兢地说:“别吓我啊清羽姐。咱们是天宫,邪祟不可能在这里待着的吧?”
清羽一副吓不着她不罢休的架势:“不光元姐姐,宫里的姑姑、麽麽们好多都说听到过,还都是月圆之夜——”
清羽这么一说,蓉蓉已经有一些撑不住了,说话都哆嗦起来:“那清羽姐,咱们赶紧回去吧,赶紧——”
清羽倒是依然声音高亢:“瞧你那点出息,竟给咱们娘娘丢脸,回头别说是丹穴山过来的啊——”
蓉蓉:“你是不知道,那女人最后尸体从内到外全被虫子给吃了,后来现了原形成了一条大长龙,红彤彤的皮肉上全是乌黑的大虫——”
清羽:“别说了。怪渗人的——”
蓉蓉:“真的,咱们族里好些人都知道,说是天罚——”
清羽:“天罚——?”
蓉蓉声音低了三分,神神秘秘地说:“那女人不光是惑主误国,据说还——弑主——”
“这种话也敢乱说?不要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紫桐也来到了这个院落。
紫桐应该是地位比她俩高一些,训斥几句后,她俩立刻闭嘴不言了。
外面安静了没一会,蓉蓉又忍不住讨好似的问:“桐姐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主子那边有什么吩咐?”
清羽也赶紧说:“桐姐姐,咱们也没说什么,就是想到今日十五,有点害怕——那天元姐姐说怪事时候你不是也在场么——我们——真的”
蓉蓉那里也说:“害怕,嘿嘿,有点——特别——怕——”
“噗嗤——”紫桐终于忍不住笑了。
“桐姐姐,你是在逗我们的吧?嘻嘻,你真坏——”蓉蓉说着,佯装怪她,很快几个小姐妹打闹到了一起。
我在屋子里收拾累了,遂找了个合适姿势半倒在床上,飘着腿、抄着手,一边休息一边听几个小姐妹玩闹。
后来紫桐也架不住俩姐妹轮番盘问,把自己知道的都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这个映月宫的主人是前任天帝璟宸的侧妃,也是赤龙族老族长的幺女,名唤红袖。
据说这位侧妃特别有手段,愣是在天帝和天后中间抢夺了自己的一席之位。
当年赤龙族的封地赤渊海被刚堕魔不久的槐山大将夺走,赤龙族老少悲愤无比。
天帝为了安抚赤龙族,不得已才娶红袖为侧妃。
在她之前,天帝璟宸和云族来的云珠娘娘恩爱六千年,堪称三界之楷模。
可就是这位赤龙族女子的到来,没用了多久,就把当时的天后挤出了天界,自己成为后宫独宠。
这个女人一共在后宫呆了三十年的时间,天界就被她霍霍的不成样子。
到最后,连天帝都被她祸害而死。
后来这个女人的罪行被众人揭露,私通魔族,毒害天帝。
还没等送入刑狱司就遭受了天罚,被上清天黑翅灵蜉啃噬而死。
“活该——”
“太坏了,真是活该——”
俩小姐妹趁着表示愤慨,我在屋子里也跟着附和,这红袖拆散了暮云的父母,确实太坏了,活该被蚍蜉吞光光。
“对了,桐姐姐,你还没说你来是——”
“差点忘了,苏姑姑让我给你俩送了两个静心灵符过来,今日月圆,怕你们功力不够再撞到什么——”
清羽一听这个,跟炸了毛的狮子一样:“啥?月圆?这是真的啊?元姐姐她们听到的是真的?”
紫桐:“嗨,谁知道真的假的呢,防着点好——”
蓉蓉:“不是,咱们堂堂天界,怎么能让邪祟逞能?那些天兵——”
紫桐:“没有邪祟,苏姑姑说天兵天将他们,早些年都来查过无数遍了,什么都没有——”
说完怕说不明白,又补上一句:“最后这女人被黑翅灵蜉啃食了个干干净净。这种黑翅灵蜉带来的天罚特别厉害,被啃噬之人不光痛苦至极,连魂魄也都会被啃光,属于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之罚”
清羽:“那元姐姐——?”
紫桐:“天界人员复杂,哪个在整蛊搞怪也难说——”
蓉蓉胆子最小,又开始瑟瑟发抖:“桐姐姐,你晚上在这陪陪咱们行不?我怕我和清羽姐应付不来——”
紫桐笑道:“瞧你这点出息,魔族妖妇灵力全失还躺在那女人的床上都不怕,看你吓的?”
清羽:“哼!她倒想害怕,她又聋又哑的,估计那爬满虫子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她也看不见——”
清羽不说还好,一说吓得我差点从这床上掉下来。
瞬间,我脑海里也出现了一个爬满虫子的女人,脑海里还不断地重复虫子酷嗤酷嗤啃骨头的声音。
“人家是魔尊,人家能怕么?可是桐姐姐,咱们可是娇滴滴的小凤凰啊,你晚上一定别让我和清羽姐孤单单的在这担惊受怕啊——”
谁说我是魔尊?就不怕了?
我虽然功法高超,但是人家也是女子好不好了?
我一个轱辘站了起来,床是躺不住了,先喝口水压压惊再说。
于是,又开始对着墙疯狂的啊啊大叫。
她们懂得,我这拍墙除了饿了就是渴了。
“真是烦人,这妖妇捣乱真会赶时候——”清羽没好气的从窗洞里推进来一壶水,半凉不温的。
哎,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不对,不对,她们才是凤凰,我是落魄的魔尊被凤欺——
“行行行,你们快盯着这个妖妇吧。我晚上来就是了,再叫上你清婉姐,一起来陪你们——行了吧——”
紫桐说着,声音渐渐变小,估计走远了。
蓉蓉得意了一下:“这还差不多——嘻嘻”
后来又加大了声音:“谢谢啊,桐姐姐——等你啊——”
送走了紫桐,俩姑娘明显安心了不少,互相交换着紫桐送给俩人的静心符,啧啧称赞苏姑姑这符画的高明。
我从床上跳下来,在屋子里再也坐不住了。
哭声?不会就是从我这屋子里传出来的吧?
难道是从我这床上传出去的?
不是说魂飞魄散,万劫不复吗?靠不靠谱啊?
我越想越难受,后背嗖嗖冒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