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林间小道被一层淡青色的薄雾轻轻笼罩,显得格外神秘。
突然,一阵急促的铜铃声刺破了这份寂静,十五具头贴黄符的行尸整齐划一地跃过了界碑。
他们的青灰脚掌踏在枯叶上,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仿佛幽灵一般。
“贵客们悠着点!”四目道长一边甩着黄纸,一边大声吆喝。
黄纸还没落地,就被行尸们踩成了碎渣。“再蹦坏衣裳,家属该扣我工钱了!”
此时,义庄门口,林凡正踮着脚往灯笼里添灯油。
忽然,他感到一阵阴风拂面,西南方阴气翻涌。十五具行尸齐刷刷地转过惨白的脸,月光映得他们额间的朱砂红得瘆人。
这是林凡第一次见到赶尸,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的情绪。
“叮!”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框,林凡的瞳孔里倒映出密密麻麻的尸气数值。最前排那具女尸头顶飘着血红的【尸变进度87%】,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心脏怦怦直跳。
“凤娇师兄!”四目道长扯着嗓子喊道,手中的三清铃差点脱手。
只见九叔拎着桃木剑大步跨出门槛,身后跟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周身流转着若有若无的金光。
四目道长瞪圆了眼睛:“至阳灵体?”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最后“咔”地停在林凡的方向。
“师兄你挖到龙虎山的墙角了?”他调侃道。
九叔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轻咳一声:“林凡,见过四目师叔。”林凡刚要作揖,突然感觉裤腿被什么扯住。
他低头一看,只见女尸的指甲勾住了他的道袍,青紫的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脖颈,尸臭熏得他眼前发黑。
系统警报声在脑内炸响,林凡本能地并指成剑,金芒从指尖迸射而出。
“滋啦——”女尸额头上的黄符腾起青烟,暴凸的眼球映着金光迅速安定下来。四目道长手中的三清铃“当啷”一声坠地,铃舌上的朱砂都震落了几粒。
十五具行尸突然齐刷刷地抬手,给四目道长比了个“请”的手势。
四目道长下巴差点脱臼:“金光咒还能这么使?”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师父说赶尸讲究宾至如归。”林凡挠挠头,掌心金光凝成小灯笼,“我给客户们照个亮,省得绊着石头。”
九叔负手而立,语气里压不住的得意:“这孩子晒了半日太阳,金光咒便小成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林凡的赞赏。
“晒太阳?”四目道长突然扑到林凡跟前,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锁骨,“当年我筑基用了七七四十九天!”他袖中窜出一张测灵符,符纸刚触到林凡的衣角就“轰”地自燃起来。
就在这时,秋生恰巧提着烧鹅回来,见状怪叫道:“师叔你胡子着火啦!”
暮色四合,义庄的天井里升起袅袅炊烟。
“开饭!”九叔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带着几分家的味道。
饭桌上,红烧肉的香气扑鼻而来,秋生和文才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像两只饿狼似的往碗里扒拉米饭。
文才的筷子刚伸向那诱人的鸡腿,就被九叔用桃木尺“啪”地打在手背上。
师父!我就闻闻味儿...文才委屈巴巴地缩回手,油光光的嘴角还沾着饭粒。眼神里满是不舍。
四目师叔捧着海碗,笑得合不拢嘴:“师兄,你家这俩活宝可比那些唱大戏的还热闹!”他突然伸脖子往厨房方向大喊:“嘉乐!别忙活了,给你师伯露两手!”
厨房帘子一掀,钻出个浓眉大眼的憨厚青年——嘉乐。
他端着盘青椒炒鸡蛋,笑得见牙不见眼:“师伯尝尝,我新学的湘西炒蛋!”
九叔夹了一筷子,刚入口,眉毛突然跳了跳。他低头一看,鸡蛋里竟然裹着半片黄符纸!
“昨儿让他画驱邪符……”四目师叔捂着脸直叹气,“这小子把朱砂当辣椒面撒了!”
嘉乐挠着后脑勺,傻笑道:“师父您不是说画符要用心嘛!我看这符纸挺像烙饼的……”
满桌人笑得东倒西歪,文才趁机偷了个鸡腿塞嘴里,一脸得意。九叔瞪了他一眼,转头问四目:“嘉乐跟你学了十年《上清大洞真经》,现在到第几重了?”
四目师叔的筷子“当啷”掉在桌上:“别提了!上个月考较功课,他给经书包了层《春宫图》封皮,说是怕祖师爷看着闷得慌!”
嘉乐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端着饭碗直往林凡身后躲。
这时,秋生突然从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符纸,“唰”地抖开:“师叔您看,我昨儿画的定身符!”
符纸上歪歪扭扭的朱砂印突然亮起红光,正在啃鸡爪的文才突然僵住,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油乎乎的爪子悬在半空。
“秋!生!”九叔的咆哮震得房梁落灰,“说过多少次别在饭桌上试符咒!”
林凡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指尖金光一闪,文才“哎哟”一声摔了个屁股墩儿,疼得龇牙咧嘴。
四目师叔突然凑近九叔,一脸神秘地说:“要说还是你这刚收的小徒弟靠谱,至阳灵体,得祖师青睐筑基,半个时辰就入道了,还有那金光咒使得,嘿,比龙虎山那些臭鼻子老道还厉害!”
九叔捋着胡子,嘴角都快翘到耳根了,却故作谦虚地说:“也就马马虎虎,比文才强点。那小子学了八年镇魂咒,到现在还分不清公鸡血和朱砂,上次差点把人家祖宗牌位给涂了。”
林芳在一旁听得嘴角一抽,心想:这个师父又开始装了……哦不,是人前显圣。
文才正蹲在地上捡鸡爪,闻言哀嚎道:“师父!上回明明是秋生把颜料罐调包了!”
秋生突然从凳子上蹦起来,指着文才说:“你还好意思说!昨天让你给客户擦身子,你拿我的新道袍当抹布!”说着就要扑过去,被嘉乐一把抱住腰。
四目师叔看得直摇头:“要我说,秋生这小子天资不错,就是心太野!三个月前路过怡红院,我瞧见他跟个姑娘学绣花……”
“师叔!”秋生急得直跳脚,“那是帮阿玉姑娘驱鬼!”
九叔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文才趁机告状:“师父!他兜里还藏着人家给的鸳鸯荷包呢!”
林凡正喝着汤,突然被嘉乐捅了捅胳膊肘。抬头一看,四目师叔和九叔正齐刷刷地盯着自己,眼神活像饿了三天的黄鼠狼见着肥鸡。
九叔突然把《五雷正法》拍在桌上,一脸严肃地说:“要说振兴茅山,还得看凡儿。昨儿他翻了两页书,后院老槐树就挨了三道雷劈!”
四目师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那傻徒弟背了十年经书,到现在请神咒还招不来土地公!”
此时,林凡忙着吃饭,突然被九叔的轻咳声惊醒。他忙不迭地给四目师叔斟茶:“师叔请。”袖中的金线悄摸卷走了秋生刚摸到的鹅腿。
四目师叔呷着茶直咂嘴:“要我说师兄你就是偏心,当年我入门时可连鸡屁股都抢不着……”他突然瞪圆眼睛,只见林凡正用金光咒凝成的小刀给烧鹅切片,每片厚薄分毫不差!
“阿凡呐……”九叔慢悠悠地啃着鹅翅,“你师叔的《上清六甲天书》可是能请六丁六甲神将附体哦。”
林凡眼睛一亮,金线卷着茶壶就给四目师叔续杯:“师叔您看我这御物术……”
“打住!”四目师叔捂着胸口往后仰,“我说今早出门怎么眼皮跳!”话虽如此,他掏秘籍的动作却利索得很,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的古籍,“《上清六甲天书》!小林子收好了,省得留在嘉乐手里当草纸!”
嘉乐委屈得直搓衣角:“师父,上回明明是您说这书垫桌脚最合适……”
九叔一看,笑道:“林凡,赶紧谢谢你四目师叔,他可是把他的压箱底的绝学都拿出来了。除了五雷正法和你大师伯的闪电奔雷拳,这个是最厉害的法术了。”
林凡忙起身感谢:“谢谢师叔。”心中却暗自思量:这《上清六甲天书》可是请神术,记得电影《僵尸叔叔》中,四目师叔可是请了关二爷上身,刀枪不入,差点干掉了那个铜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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