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学宫的晨钟惊起檐角铜雀，荀彧的白袍扫过三千张柏木考案。寒门学子陈泰的苇席还沾着煤灰，对面王昶的紫檀案已摆开七宝砚匣。刘贤的磁石甲吸附着满地铁蒺藜，靴底碾碎的松烟墨里泛着辽东朱砂特有的腥甜。
卯时三刻，启封题简。荀彧的玉尺敲响青铜日晷，晷针阴影正切断经义与实策的刻度。墨宫匠人抬来的题箱突然震颤，箱缝渗出黑水——竟是浸泡《论语》的毒汁。
刘贤的陌刀劈开题箱，三百枚特制竹简浮出毒液。简背的磁粉吸附在考案铁角，显露出墨宫暗印的防伪纹。换题！他抓起被腐蚀的题简掷向王昶，简尾铜环突然弹开，露出夹层的《氏族谱》残页。
使君这是要绝圣贤之道？王昶的玉簪挑开残页，泛黄的纸面显影出颍川陈氏僭越的朱批。陈泰突然起身，怀中《急就篇》的活字拓本哗啦散落，拼出的有教无类四字正压在王氏残页上。
辰时的铜锣声里，二十辆水车驶入学宫。荀彧舀起瓢混着煤渣的河水，将考生砚台尽数倾入陶缸：今日考墨，皆用此水。王昶的狼毫刚触水面，特制的磁粉突然吸附笔尖，在宣纸上洇出舞弊血痕。
好个清流试！太原王氏的门客撞翻水车，暗格滚出浸泡药草的《诗经》雕版。刘贤的磁石甲突然解体，碎铁片吸附着雕版浮空拼合——竟是篡改过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荀彧的玉尺在此刻折断，尺中暗藏的《邺城水经图》滑落考案。陈泰突然蘸取煤水作图，在图上标出王氏别院私渠：昨夜学生途经此处，见雕版碎屑顺渠漂流。他袖中抖落的松果正卡在私渠闸口，果纹与雕版木纹严丝合合。
午时烈日炙烤着柏木考案，墨宫特制的防晒棚突然坍塌。寒门学子的苇席下弹出油纸伞，伞骨竟是改良的弩机部件；士族子弟的镶金伞盖却被磁粉黏连，伞面朱砂遇热显形请托名录。
申时交卷！荀彧点燃线香，香灰坠入特制的铜漏。王昶的答卷突然自燃，青烟中显影的《九品论》残章飘向陈泰案头。刘贤的陌刀破空劈斩，刀风带起磁粉在残章上烙出下品无士族的焦痕。
暮色染红糊名墙时，墨宫匠人抬来青铜验卷箱。陈泰的竹简刚投入箱口，暗藏的机关簧片突然弹射简尾铜环——环内暗刻的并州牧印竟与刘贤虎符吻合。荀彧的玉尺挑断铜环，露出夹层的邺城布防图。
好个文武全才！刘贤的磁石甲吸附布防图悬于学宫穹顶。王昶的紫檀案在此刻崩裂，暗格里滑出二十枚金饼——每枚都刻着关东诸侯的徽记。荀彧将金饼投入熔炉，沸腾的金液在考案浇铸出门第二字。
戌时梆响，糊名墙突然倒塌。三百考生笔迹经磁粉显影，投射在涂满硫磺的照壁上。陈泰的《屯田策》泛起绿光，而王昶的骈文显出血丝——墨中混着的朱砂正被硫磺催发毒性。
放榜！荀彧的白袍拂过狼藉考场。寒门学子的名次用煤灰书写，遇雨不褪；士族子弟的朱砂名录却随夜露消融。王昶撕扯榜单时，特制的油墨突然转印在他中衣，前襟赫然是《氏族谱》失窃的残页。
子夜惊变，学宫藏书阁腾起烈焰。刘贤磁石甲吸附着燃烧的《五经正义》跃上屋脊，书页夹层的羊皮地图显露出太行暗道。陈泰带领寒门学子用考案搭成救生梯，柏木清香中，荀彧的玉尺正指向洛水方向。
五更鸡鸣，焦黑的学宫广场铺满晨曦。刘贤将半枚虎符塞给陈泰：去墨宫领三百活字。他踩碎最后块未燃尽的《九品论》，灰烬里显露出半幅《山河社稷图》——正是用王氏金饼熔铸的油墨所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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