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四壁的古老符文忽明忽暗，显然已经无法完全压制这两个古老的神明。
地面震动，碎石从穹顶不断剥落，露出外面漆黑的夜空。
机柱神的齿轮阵列急速旋转，发出高频的金属震颤声：“千年了，你仍被仇恨蒙蔽，人类早已不是当年那些愚昧的低等生物。”
他的声音如同精密的机械钟表，每个音节都精准无误，“他们建造城市，创造艺术，甚至试图理解宇宙的真理。”
“谎言！”魔神左手猛地拍向地面，五根手指如同利刃插入岩石，暗红色的血肉触须从伤口处蔓延开来，如同活物般侵蚀着石头，“他们用我们的权柄互相残杀，用我们的知识制造武器，看看这个。”
血肉触须突然从地面暴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幅动态画面。
战场上燃烧的村庄，实验室里扭曲的实验，工厂中机械与人体结合的恐怖造物。
齿轮阵列的光芒微微闪烁，机柱神的投影转向那些画面：“这是少数，更多的人类在治愈疾病，探索星空，创造美……”
“闭嘴！”魔神左手突然暴起，五根手指以违反物理规律的速度抓向齿轮阵列，“我要撕碎你这背叛者的核心！”
利爪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却在接触齿轮前的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十二枚齿轮同时亮起刺目的白光，组成一个复杂的立体符文。
“你沉寂的太久了，依然忘记了我们当初的目的。”机柱神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悲伤的波动，“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算是维护生命平衡的守护者吗？”
白光如液体般流淌到魔神左手上，那些蠕动的血肉突然僵住，表面开始龟裂脱落，露出下面被掩盖的血玉骨骼，那是古老而精密的骨骼纹路，如今却被增生血肉完全覆盖。
“不，你根本不懂！”魔神左手挣扎着，但白光中的符文如同锁链般缠绕着它，“这些凡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也忘了是我们给予他们存在的可能，他们盲目痴愚，外族的一点点煽风点火，就能拿起武器刺向同族，更是撇去了对神明的敬重。”
随着血肉剥落，更多隐藏的符文显现出来，它们呈现出病态的暗红色，与机柱神纯净的金属符文形成鲜明对比。
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不断试图重组抵抗白光的净化。
洞窟顶部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崩塌声，一块巨大的岩层坠落，测底露出夜空。
星光透过裂缝洒落，照亮了两个对峙的古老神明，一边是精密冰冷的机械阵列，一边是扭曲蠕动的血肉怪物。
“你也忘了我们的誓言。”机柱神的齿轮开始重新排列，形成一个进攻性的锥形阵列，“保护生命，维持平衡，而不是复仇与毁灭。”
魔神左手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那些被剥落的血肉疯狂再生，暗红符文爆发出刺目的血光：“我要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毁灭！”
夜空中传来金属摩擦的轰鸣。
一道阴影迅速扩大，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尖啸。
直径数十米的青铜巨柱从天而降，柱身上密密麻麻刻满了与齿轮相同的符文。
它精准地插入两个神明之间的地面，冲击波将魔神左手震退数米。
“太久了，我甚至忘记了柱原本的模样。”魔神左手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不可能！所有机柱都应该被摧毁了！”
青铜巨柱表面开始流动，无数细小的金属颗粒如同液体般重组，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新的声音响起，古老而沉重：“继续沉睡吧，现在不是你苏醒的时候。”
魔神左手疯狂后退，血肉触须在身后留下腐蚀的痕迹：“你们杀不死我！血肉永不灭亡！”
机柱神的齿轮阵列与青铜巨柱完成合一，两者符文开始同步闪烁：“最后一次警告，老朋友，放弃复仇，我们可以一起修复这个世界的平衡。”
回答他的是一声充满扭曲恨意的咆哮。
魔神左手的形态再次突变，血肉膨胀成一座小山般的肉瘤，表面布满尖刺和嘴巴，无数触须从底部蔓延开来，所过之处岩石都被腐蚀成脓液。
青铜巨柱的人形轮廓完全成形，一个由无数细小齿轮和活塞组成的巨人，眼中射出探照灯般的蓝光。
它举起手臂，掌心展开一个复杂的符文阵列。
“净化协议启动。”
夜空下，两位古老的神明对决即将展开。
洞窟完全崩塌，数名身穿乾清宫服饰的弟子，纷纷掐手捻诀，张开结界将两位神明与大山隔离起来。
青铜巨柱化作的齿轮巨人声音如同千万口铜钟同时轰鸣，掌心符文阵列爆发出刺目的蓝白色光柱，直接命中膨胀成肉山的魔神左手。
“嗤~”
血肉蒸发的声音响彻山谷。
魔神左手的表面被光柱击中的部位瞬间碳化，但周围的肉瘤立刻蠕动填补，数以百计的嘴巴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叫。
“机柱神！你杀不死我！”无数个重叠的声音从肉山深处传出，“为战而生，为战而活！”
肉山底部蔓延的触须突然加速生长，如同血色洪流冲向齿轮巨人。
触须所过之处，连岩石都溶解成冒着气泡的脓液。
一条特别粗壮的触须顶端裂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利齿，直取巨人胸口的核心齿轮。
“当！”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整个山谷都在颤抖。
齿轮巨人右臂变形，延伸出一面刻满符文的圆盾，精准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但腐蚀性液体还是溅到了盾牌表面，发出“滋滋”的声响。
“机柱神！”肉山中突然伸出模糊的半张人脸，“看看这些蝼蚁！他们正在使用我们的力量！”
齿轮阵列微微偏转，机柱神注意到了洞窟废墟边缘的景象，七名身穿乾清宫白色道袍的道士正手掐法诀，一道半透明的结界将整个战场与外界隔绝开来。
他们额头上全是冷汗，显然维持这种规模的结界已经达到了极限。
“乾清宫的人……”齿轮阵列发出若有所思的嗡鸣，“乾无极没有来吗？”
“哈哈哈！”魔神左手的肉瘤剧烈抖动，“你还没明白吗？当年正是乾清宫祖师爷的背叛，我们才会被那些凡人封印！”
一道触须突然改变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结界边缘的一名年轻弟子。
那弟子吓得脸色惨白，手中法诀差点散掉。
“小心！”
齿轮巨人胸口突然射出一枚小型齿轮，精准拦截了那条触须。
但这一分神让它被另一条触须缠住了左腿，腐蚀性黏液立刻开始侵蚀金属表面。
“为什么救他们？”魔神的声音充满讥讽，“这些卑鄙蝼蚁的后代值得你为他们牺牲？”
机柱神的齿轮阵列高速旋转：“人类会改变，也必须给予改变的机会。”
“愚昧！”肉山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所有触须同时收回，在顶部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血球，“让我展示给你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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