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不见了之后，大伙都惊得不行，林渊忽然就觉得有危险靠近了。
以前的事儿一下子全想起来了，祖父快死的时候啥样，跟眼前看到的这些事儿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这时候呢，林昭也在那些碎片里发现了沈公子密室的秘密。
大伙还没反应过来呢，冰雾裹着毒箭就射过来了。
毒箭擦着林渊耳朵边过去了，他反手就把楚瑶推进快塌了的柜台后面。
乌木算珠在他断了的胳膊伤口上压出血沫来，那些被毒镖腐蚀了的铜钥匙纹路，一下就让他想起三年前，祖父干巴巴的手指划过他新刺的并蒂莲，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就光嗬嗬响。
张掌柜大声喊：
“少爷！”
这喊声让爆炸声给盖住了。
林昭跪在满地的翡翠碎片上，眼睛里还留着刚才看到的画面：沈公子密室的檀木架上，有十二枚假的龙血令牌，上面还有陈县令官印的红颜色。
他嗓子眼儿里一股子铁锈味儿，直播系统冷冰冰的提示在他眼睛前面闪：
【寿命还剩：9年134天】
他拽着张掌柜的衣服，咳出血珠子说：
“粮船……”
“地窖……令牌在……”
醉仙楼三层传来瓦片碎的声音。
十八辆冰车一下子就翻了，三百斤硝石顺着冰水往着火的粮船那边流。
杨镖头用一只胳膊抡起断桨，把最后三袋黍米甩到岸上来，这时候火油都淹过他的鹿皮靴子了。
他喊道：
“接着！”
染了血的镖旗裹着青铜虎符飞过来。
林渊跳起来接住了，旗角上并蒂莲的花纹渗出紫黑色的血，和他断胳膊上刺青的纹路一模一样。
沈公子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
“林大少爷，你猜猜，当年你祖父在漕运图背面写血书的时候，那三十六个押镖的是咋死的？”
楚瑶从破了的帷幔后面冲了出来。
她大声喊：
“别碰虎符！”
“那上面抹着……”
话还没说完，就被爆炸的气浪给掀翻了，后腰撞到烧焦了的梁柱上，半幅刺青露了出来，是倒着的并蒂莲。
林昭跌跌撞撞地往江岸那边跑。
杨镖头烧焦了的尸体旁边，染了血的镖旗自己动了起来，旗面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针孔。
月光透过针孔照在地上，显出半张龙血令牌的样子，和翡翠碎片拼成的水运图叠到一块儿去了。
快死的杨镖头抓住林昭的脚踝，说：
“少爷……老镖头说过……”
“林家的血……得浇在……”
楚瑶染了血的手指扣住林昭的手腕，说：
“你爷爷当年是为了护着令牌……”
林昭手腕上的骨头都快被她捏碎了，她手指尖银簪上刻的印子渗出暗红色的血珠子。
林渊说：
“这么说祖父快死的时候划破我的刺青……”
他断了的胳膊一阵抽筋，伤口裂开，血把半幅镖旗都染红了。
沈公子踩着冰碴子走了过来，胸前并蒂莲的刺青眼看着就烂了。
张掌柜大声喊：
“小心！”
一下子把林昭扑倒了。
三枚毒镖擦着张掌柜的后背钉进烧焦的木头里，镖尾巴上系的红绳结，还是三年前祖父办寿宴时候的样式。
林昭眼睛里红光一闪，直播系统启动了，他看见苏姨娘把小娃娃递给一个蒙着脸的人，那小娃娃肩膀上的莲花胎记，和沈公子烂了的刺青一模一样。
林昭咳着血沫子哈哈大笑，说：
“原来你才是林家的血脉！”
说着就抓起着火的帷幔往冰车上扔。
三百斤硝石碰到火，冒起冷雾来，陈县令穿着黑靴子从杨镖头烧焦了的手指骨上走过去。
楚瑶的银簪嗡嗡地响。
她撕开染了血的衣服，心口倒着的并蒂莲刺青吸收着月光，大声喊：
“赶紧用翡翠碎片！”
“水运图缺的地方得用龙血补上……”
林渊断了的胳膊疼得厉害。
他挥刀劈开冰锥，发现刀上粘着的血顺着刺青的纹路往上爬。
沈公子烂肉下面露出白花花的骨头，骨头上刻着和漕运图背面一样的字。
陈县令摸着官印上缺的地方说：
“当年三十六个镖师的血把运河上的冰都化了。”
“小昭昭，你猜猜，今晚上得多少人的血才能让龙血令完整？”
楚瑶把银簪扎进自己心口，血没落到地上，在空中变成了并蒂莲的样子。
林昭眼睛前面系统提示疯狂地闪，寿命在倒计时。
他看清楚每朵莲花中间都有半枚龙血令。
张掌柜喊道：
“接住！”
把染了血的算盘扔了过来。
乌木珠子在冰面上跳成了卦的样子，张掌柜被毒镖射中喉咙之前，眼睛看着醉仙楼三层的一扇雕花窗户。
林渊把刀转向沈公子烂了的胸口，挑开烂肉，半块令牌掉了下来，陈县令官印的印子没了，露出真正的龙血纹路。
楚瑶跪在一摊血里哈哈大笑，说：
“错了！”
“你们都错了！”
“林家长房嫡子的血才是解开这事儿的关键……”
银簪上的水波纹反过来流，把林渊断胳膊上渗出来的血珠子引到空中的血莲花那儿去了。
冰河对岸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三百个穿黑衣服拿弩的人在霜雾里排好了队。
陈县令笑着，官袍下摆银线绣的莲花暗纹和楚瑶后腰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路人甲：
“这是咋回事啊，咋这么乱套呢！”
路人乙：
“听说跟林家的秘密有关系，说不定这里头有大阴谋呢！”
路人丙：
“看着太吓人了，感觉要有大事儿发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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