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市立拳击馆,晨训刚刚结束,汗水与皮革的气味在空气中交织,岛津铁也独自留在训练室,他戴着红色拳击手套,对着悬挂的沙袋不断出拳,每一击都带着可怕的力度,沙袋摇晃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再来一组。“他自言自语,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工藤佑一站在训练室门口,观察着这位曾经的轻量级拳王,岛津的背肌上布满汗珠,在灯光下像涂了层油。
佑一注意到他的出拳节奏越来越快,呼吸却异常平稳——太平稳了,几乎不像人类。
岛津眼球布满血丝,嘴角挂着白沫,他的拳头擦过,砸在门框上,木屑四溅。
佑一眯起眼睛,岛津的状态明显不正常,瞳孔扩大,颈部血管暴突,像是服用了某种兴奋剂。
突然,岛津的动作僵住了,他盯着摇晃的沙袋,表情从愤怒变成难以置信的恐惧。“由美子?“他颤抖着伸出手,“你怎么在......“
沙袋在他眼前变成了一个长发女人的形状,岛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拳头如暴风般落在沙袋上。“贱人!贱人!“每一声咒骂都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响。
佑一冲上前想制止他,却被一股蛮力甩开。
岛津像不知疼痛的机器,直到沙袋彻底爆裂,填充物洒落一地,他的拳头血肉模糊,却仍在机械地挥动,击打着空气。
“岛津先生!停下!“
岛津的动作突然定格,他缓缓转头,目光穿过佑一,看向某个不存在的点。“医生......是你......“说完这句话,他像断线的木偶般倒下,心脏在极度亢奋中爆裂。
佑一跪地检查脉搏时,发现爆裂的沙袋内层缝着一个黑色木雕,木雕底座刻着一行小字:【美狄亚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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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血液中含有超高浓度的肾上腺素和Mandragorine-X变种。“上原麻衣戴着橡胶手套,将木雕装入证物袋,“这种混合毒素会放大愤怒情绪,同时产生强烈的幻觉。简单说,他'看'到了自己最恨的人。“
佑一翻看岛津妻子的死亡档案,三年前,由美子岛津从自家长阳台跳下,死亡时体内有镇静剂残留。案发前一个月,她开始接受心理医生黑泽昭的咨询,治疗记录上写着“婚姻焦虑与自我认同危机“。
“巧的是,“上原麻衣补充道,“由美子死亡当天,黑泽昭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正在长野县参加学术会议。“
佑一想起岛津临终前说的“医生“,他拨通柯南的电话,却听到少年侦探急促的声音:“佑一哥哥,帝丹高中最近流行一种'星座性格测试',参与者会在手腕贴曼陀罗纹身贴,测试的组织者是心理社,指导老师是黑泽昭。“
“纹身贴的成分?“
“阿笠博士检测出透皮吸收剂和微量曼陀罗碱,正好作为神经毒素的载体。“柯南顿了顿,“更可怕的是,测试会要求填写心理问卷,问题直指每个人的心理弱点。“
佑一挂断电话,凝视着证物袋里的根雕,根须部分被雕刻成细小的蛇形,缠绕着枚婚戒。他突然想起什么,翻出由美子的尸检照片,死者的左手无名指有轻微擦伤,但现场并未找到结婚戒指。
“上原法医,检查一下戒指内圈。“
法医戴上放大镜,片刻后抬头:“刻着日期和三年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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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丹高中3年A班的心理课,总是座无虚席。
黑泽昭站在讲台上,白板投影着一张大脑结构图,他穿着熨烫平整的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水。
“今天我们来讨论愤怒——人类最原始也最诚实的情绪。“他的声音低沉悦耳,粉笔在黑板上写下“Anger“,当理性崩溃时,我们才能看到一个人真正的本质。“
佑一伪装成代课老师坐在后排,黑泽昭的讲课充满魅力,连最调皮的学生都全神贯注。
当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时,佑一注意到一个诡异细节——黑泽昭的影子比正常人要淡得多,仿佛他的一部分不属于这个世界。
下课铃响,佑一上前问:“关于您曾经的患者由美子岛津,有几个问题。“
黑泽昭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收拾讲义的动作精准得像手术医生。
“啊,那个不幸的女人,她丈夫的案子我听说了,真是悲剧。“他拉开抽屉取出一盒薄荷糖,瞬间飘出一股奇特的香气,甜中带苦,像某种草药味。
“您认为她的死是自杀吗?“
“法医是这么判断的。“黑泽昭推了推眼镜,“不过有趣的是,由美子女士临终前一周突然对希腊神话产生浓厚兴趣,特别是美狄亚的故事。“他顿了顿,“您知道吗?美狄亚杀害亲生子时,内心充满的不是仇恨,而是某种扭曲的爱。“
佑一感到一阵寒意,黑泽昭谈论谋杀的语气,就像讨论天气一样平常。
“岛津先生死前提到的'医生',您有什么看法?“
黑泽昭突然笑了,露出过于整齐的牙齿。
“侦探先生,您相信心理暗示可以跨越生死吗?“他轻轻敲击太阳穴,“由美子女士临终前反复说一句话:'他会看到的,在镜子里'。“
办公室门被推开,几个女生探头进来:“黑泽老师,星座测试的结果出来了吗?“她们的手腕上贴着小小的曼陀罗纹身贴,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
“很快就好。“黑泽昭温和地回答,转向佑一,“现代青少年太依赖外界评价了,这个测试能帮助他们认识真实的自我,要试试吗?“佑一婉拒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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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帝丹小学,少年侦探团围成一圈,柯南盯着步美手腕上的曼陀罗纹身贴,胃部一阵绞痛。
“超准的!“步美兴奋地说,“测试说我适合当艺术家,还说我内心深处害怕被朋友抛弃。“
光彦和元太也展示着他们的测试结果,柯南强作镇定地问:“这个要贴多久?“
“三天哦!“步美眨着眼,“黑泽老师说时间不够的话,药水就不能完全发挥作用了。“
灰原哀突然出现,一把抓住步美的手腕。“马上撕掉。“她的声音冷得像冰,“这里面含有光敏成分,晒太阳会导致皮肤溃烂。“
在孩子们惊慌撕掉纹身贴时,灰原哀将柯南拉到一旁:“Mandragorine-X需要紫外线激活。文化祭当天全校师生都会在户外——“
“——而黑泽昭准备了足够的'星座测试'给所有人。“柯南接完她的话,脸色煞白。
操场上,一阵风吹起地上撕碎的纹身贴残片,其中一片粘在柯南鞋底,紫色花纹在夕阳下像一只眨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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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佑一再次来到空荡荡的拳击馆,月光透过天窗洒在破裂的沙袋上,他戴上手套仔细检查,在填充物中发现了一片干燥的曼陀罗花瓣,背面用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字体写着:“天秤座→天蝎座“。
手机突然震动,柯南发来一张模糊的照片:帝丹高中生物准备室的柜子里,整齐排列着十二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泡着一株曼陀罗植物,根茎扭曲成星座形状。拍摄角度显示照片是从通风管道偷拍的。
紧接着第二条信息:【每个罐子标签上都有星座符号和名字,但天蝎座和双子座的罐子是空的。】
佑一刚想回复,拳击馆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沙袋残骸发出窸窣声,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滚了出来——一个微型录音机,自动播放起由美子岛津的声音:
“医生,我按你说的做了...他把戒指藏起来了...我看得见镜子里的...“
录音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黑泽昭平静的声音:“侦探先生,您认为愤怒的本质是什么?是失控,还是最纯粹的自我表达?下一个实验对象,会给我们答案。“
录音机底部弹出一个暗格,里面躺着两样东西:一粒曼陀罗种子,和一张帝丹高中文化祭执行委员名单,名单上有十二个名字被红圈标记,每个名字旁边都手写着一个星座符号。
最后一个名字是“江户川柯南“,旁边画着双子座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