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跑车一个急刹车，停在米花町街角。柯南不等车完全停稳，就推开车门，朱蒂的警告声在身后响起：“CoolKid，别冲动！”
“小兰有危险！”柯南头也不回地冲向毛利侦探事务所所在的大楼。清晨的街道几乎空无一人，他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距离事务所还有一百米时，柯南猛地刹住脚步，躲进一家关门的蔬果店门廊。从这里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事务所对面的咖啡厅——一个白发老人坐在靠窗位置，面前摊开报纸，却时不时抬头看向事务所方向。
即使隔着这么远，柯南也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那不是普通老人会有的锐利眼神。他按下眼镜的放大功能，镜片自动对焦——
老人右手端起咖啡杯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独特纹身：圆圈内接三角形，中心一个小点。与森谷教授照片中一模一样。
田川健一本人！
柯南的呼吸几乎停滞。这位神秘的“老师”竟然亲自出马，事情远比想象的严重。他悄悄退到巷子里，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田川在事务所对面咖啡厅。”
“我看到了。”优作的声音异常冷静，“楼下的监控显示他已经坐了三个小时。新一，不要轻举妄动，他明显是在等你出现。”
柯南背贴着冰冷的墙壁：“小兰和毛利叔叔——”
“暂时安全。田川不会在公共场合动手，他的目标是证据和你。”优作停顿了一下，“更重要的是，竹内昭彦刚刚出现在米花町2丁目，正向阿笠博士家移动。”
“什么？”柯南的心跳漏了一拍，“灰原还在那里！”
“我已经通知博士撤离，但他们需要时间。”优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迫感，“新一，你现在面临选择：保护事务所的家人，还是去救灰原同学。”
柯南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这个选择太残酷了——小兰和毛利叔叔，还是灰原和博士？
“我……我……”
“冷静思考，侦探。”优作轻声提醒，“田川为什么亲自监视事务所？竹内为什么同时突袭博士家？”
柯南的大脑飞速运转。两处同时行动，分散注意力……不，不仅如此。田川知道工藤新一可能还活着，而江户川柯南与工藤新一关系匪浅。如果同时威胁两边……
“这是测试！”柯南突然明白，“田川不确定我的真实身份，所以同时施压两边，看哪边会有‘工藤新一’出现！”
“正确。”优作赞许道，“所以你的行动是？”
“两边都不能放弃，但要用不同的方式。”柯南已经冷静下来，“爸，你能远程控制博士家的安全系统吗？”
“已经启动了三级防护，但挡不住竹内太久。”
“足够灰原和博士撤离就行。”柯南快速思考着，“至于这边……我需要一个让田川转移注意力的方法。”
通话突然插入第三个声音——平次的大阪腔：“工藤！我到米花町了，刚看到竹内那混蛋的车队！”
“平次？”柯南惊讶道，“你怎么——”
“你爸联系了我。”平次的声音因奔跑而喘息，“听着，我带了帮手。大阪府警的几个可靠兄弟。我们可以拖住竹内，让灰原他们撤离。”
优作插话：“新一，平次君可以处理博士家那边。你专心对付田川——记住，他手上掌握的资源远超你的想象。”
柯南深吸一口气：“明白。平次，灰原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平次爽快地答应，随即压低声音，“对了，关于田川……我老爸查到些有趣的事情。他右手腕上的纹身不仅是实验室标志，还是某个秘密社团的成员标记。这个社团专吸收政警界精英，据说会定期‘清理’不听话的成员。”
柯南想起森谷教授笔记中提到的“白石的事就会重演”：“‘清理’……就像森谷教授那样？”
“没错。而且……”平次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十七年前，工藤叔叔也曾是这个社团的招揽对象。”
这个信息如同一道闪电击中柯南。父亲从未提起过这件事。他正想追问，耳机里突然传来灰原急促的呼吸声：
“江户川，情况不妙。竹内的人已经突破外围防线，博士和我准备从紧急通道离开。但是……”她的声音突然中断，接着是一阵杂音和碰撞声。
“灰原？灰原！”
通讯恢复了，但传来的却是阿笠博士焦急的声音：“新一！灰原她……她独自引开追兵了！说要去旧实验室销毁最后的数据！”
柯南的血液瞬间冻结。灰原为什么要这么做？旧实验室明明已经……
“博士，立刻联系朱蒂老师！告诉她灰原往旧实验室去了！”柯南转向另一条通讯线路，“爸，能追踪到灰原的位置吗？”
“正在尝试……”优作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紧张，“她的发信器信号很弱……等等，竹内的人分成了两队，一队继续搜查博士家，另一队正向东都大学方向移动！”
灰原的计划突然清晰起来——她故意暴露行踪，引竹内离开博士家，同时选择旧实验室作为终结之地。那里有她父母最后的痕迹，也有能够销毁“银色子弹”数据的设备。
她是准备牺牲自己。
柯南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必须同时解决两边的危机，但分身乏术……
“新一。”优作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田川开始移动了。”
柯南从藏身处窥视，只见田川健一已经离开咖啡厅，缓步走向毛利侦探事务所所在的楼梯。这个行动极不寻常——田川为何突然改变策略？
“他在逼你现身。”优作冷静分析，“田川可能已经猜到灰原同学的重要性，故意让竹内那边制造危机，迫使你采取行动。”
柯南的大脑飞速运转。田川要的是证据和他自己，而灰原引开竹内是为了保护博士。两边都是陷阱，但也都蕴含着机会……
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
“爸，我需要你配合演一出戏。”柯南迅速说明计划，“同时联系平次，让他……”
挂断电话后，柯南深吸一口气，调整眼镜和领结变声器，大步走向事务所方向。
田川健一正站在事务所楼下的信箱前，似乎在查看什么。柯南在距离他十米处停下，故意大声说：
“老爷爷，您是不是迷路了？需要帮忙吗？”
田川缓缓转身，慈祥的笑容掩盖不住眼中的锐利：“哎呀，小朋友真热心。我在找一个叫毛利小五郎的侦探，听说他的事务所在这里？”
“是的，就在二楼。”柯南装作天真地回答，“不过毛利叔叔通常要九点才来事务所。”
“这样啊……”田川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江户川柯南。”柯南直视对方的眼睛，“老爷爷您呢？”
“我叫田川。”老人微笑，“小朋友认识工藤新一吗？”
直接切入主题。柯南保持着天真的表情：“新一哥哥？认识啊，不过他好久没回来了。”
田川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是吗？真可惜。我听说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年轻人……”他的手慢慢伸向口袋。
柯南全身肌肉绷紧，准备随时躲避可能的武器。但田川只是掏出一张名片：“如果你见到他，请转交这个。就说……老朋友想见他。”
柯南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没有其他信息。当他抬头时，田川已经转身离开，步伐稳健得不像老人。
“对了，小朋友。”田川突然回头，“告诉宫野志保，她父母的实验室还留着最后的礼物。竹内君会带她去的。”
柯南的血液瞬间凝固。田川不仅知道他的身份，还知道灰原就是宫野志保！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路边。田川上车前最后看了柯南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游戏开始了。
轿车刚刚驶离，柯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朱蒂：“CoolKid，我们追踪到灰原的信号了！她确实在前往旧实验室，但竹内的车队距离她只有五分钟路程！”
“我马上过去！”柯南正要跑向主街拦车，耳机里突然传来父亲的声音：
“新一，等等。看田川给你的名片背面。”
柯南翻转名片，发现背面用极小的字印着一行数字：35.6895,139.6917
“坐标？”柯南立刻识别出来，“东京都中心……等等，这是警视厅的位置？”
“不，精确计算是警视厅隔壁的特别拘留所。”优作的声音变得凝重，“黑川明人死前被关押的地方。”
田川想传达什么？柯南的大脑飞速运转。黑川已经死了，特别拘留所现在关押的是……中村雅子和藤原健太！
“爸，田川要去灭口！”柯南恍然大悟，“中村雅子和藤原知道太多关于黑川和‘老师计划’的信息！”
“正确。”优作赞同道，“但这也是机会。新一，你现在面临选择：救灰原，还是阻止田川灭口？”
柯南站在十字路口，前所未有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灰原正独自奔向危险，而中村雅子和藤原也命悬一线……
“分头行动。”柯南下定决心，“爸，你能联系特别搜查部保护拘留所的证人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
“那就够了。”柯南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我去救灰原。田川那边……我相信爸你有办法拖住他。”
挂断电话后，柯南给司机报了东都大学的地址。车子飞驰在清晨的街道上，他的思绪却飘回田川的话——“实验室还留着最后的礼物”。这是什么意思？某种陷阱，还是……
出租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前方道路因施工封闭，必须绕行。
“绕道要多久？”柯南焦急地问。
“至少二十分钟。”司机无奈地说。
柯南等不及了。他付完车费，跳下车奔向附近的地铁站。地铁虽然也要绕行，但比路面交通快得多。
站台上人潮涌动。柯南挤进即将关门的地铁，在拥挤的车厢中勉强找到立足之地。列车启动的惯性让他撞到一位上班族身上。
“小心点，小鬼。”那人皱眉。
“抱歉。”柯南低头道歉，突然注意到对方手腕上的手表——三个小表圈，与田川和竹内佩戴的一模一样！
他猛地抬头，发现车厢里还有三个人戴着同样的手表。这不是巧合。田川的人无处不在，甚至普通市民中也有他的眼线……
柯南悄悄退到车厢连接处，拨通平次的电话：“小心，田川的人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多。他们戴着特殊手表作为识别标记。”
“该死！”平次咒骂道，“我刚到东都大学，校门口就有两个戴这种表的保安。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
“竹内还没到？”
“还没看到他的车队。”平次压低声音，“工藤，我有个主意。既然他们用手表识别，我们可以利用这点……”
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柯南快速与平次敲定细节，然后联系朱蒂请求支援。
地铁到站后，柯南没有直接前往东都大学正门，而是绕到后方的教职工宿舍区。这里围墙较矮，监控也少。他轻松翻越围墙，落在柔软的草坪上。
校园里静悄悄的，周末清晨几乎没有学生。柯南借助灌木丛的掩护，向旧实验室方向移动。突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平次的简讯：
「竹内到了，带了六个人。灰原的信号停在旧实验室地下室。他们正往里冲！」
柯南加快脚步，同时启动眼镜的追踪功能。灰原的发信器信号确实来自地下室，但奇怪的是……信号一动不动。
这不正常。灰原要么在刻意隐藏，要么……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柯南脑海。他全力冲刺，不顾暴露风险。旧实验室已经映入眼帘，门口停着几辆无标识的黑色轿车。
柯南正要从侧面窗户潜入，突然被人从后捂住嘴巴拖进灌木丛。他本能地肘击对方腹部，听到熟悉的闷哼。
“是我！”平次松开手，脸色苍白，“别进去，是陷阱！”
“什么？但灰原的信号——”
“假的！”平次指向实验室，“竹内的人进去后就没出来。我偷偷观察过，里面安静得不正常。”
柯南调出眼镜的热成像功能。实验室里确实有几个热源，但全都静止不动，而且……体温偏低。
“催眠气体……”柯南恍然大悟，“灰原用了和昨晚一样的招数！但她人在哪里？”
平次指向校园东侧：“十分钟前，我看到一个戴帽子的小女孩往老图书馆方向去了。当时没多想，现在回忆起来，那走路的姿势……”
不等他说完，柯南已经朝图书馆方向跑去。平次紧随其后，同时通过无线电通知朱蒂改变汇合地点。
老图书馆是东都大学最古老的建筑之一，现在主要用于存放档案和珍本。柯南和平次从侧门溜进去，昏暗的光线和浓重的书卷气立刻包围了他们。
“分头找。”柯南低声道，“她一定在某个可以销毁数据的地方。”
平次点头，悄然消失在书架间。柯南则向地下室方向移动——大多数图书馆的计算机房都设在那里。
刚下到楼梯转角，柯南就听到了微弱的键盘敲击声。他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到灰原正坐在角落的一台电脑前，快速操作着什么。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灰原！”柯南轻声呼唤。
灰原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你怎么……快走！这里不安全！”
“竹内的人在实验室中了陷阱，但很快会发现上当。”柯南快步走到她身边，“你在做什么？”
“销毁最后的数据备份。”灰原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我父母的研究……田川一直保留着‘银色子弹’的全部资料，就藏在老图书馆的服务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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