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泽市警署的玻璃门反射着晨光，柯南眯起眼睛，看着毛利小五郎在接待处前不断鞠躬道歉。
“非常抱歉！我家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办公桌后面，警部柴崎健吾面色阴沉。他四十出头，鬓角已经泛白，眉间有一道深深的竖纹，像是常年皱眉留下的痕迹。制服袖口磨损严重，但皮鞋擦得一尘不染。
“毛利先生，您作为东京知名的侦探，应该明白规矩。”柴崎警部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让一个小学生插手刑事案件？如果传出去，我们蓝泽市警署的脸往哪搁？”
柯南站在一旁，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昨晚，他偷偷联系了高木警官，请求重新调查藤本健三的死因。没想到消息直接传到了柴崎这里。
“是，您说得对。”毛利小五郎额头渗出汗水，“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走出警署，毛利小五郎立刻变了脸色，一把揪住柯南的耳朵：“臭小子！你知道我多难堪吗？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靠近任何案件！”
“但是毛利叔叔，那位老人真的是被谋杀的！”柯南挣扎着，“他耳后的针孔——”
“够了！”毛利小五郎罕见地动了真怒，“不是每起死亡都是谋杀！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害了你自己，甚至牵连小兰！”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柯南头上。他安静下来，看着毛利小五郎气冲冲地走向街角的自动贩卖机。
“他说得没错。”
灰原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柯南转身，看到她靠在警署围墙边，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罐装咖啡。
“你知道那个女护士用的芋螺毒素意味着什么吗？”灰原哀走近，声音压得极低，“那种改良配方只有顶尖生物实验室才能制备。这不是普通杀手能搞到的东西。”
柯南推了推眼镜：“所以更应该查清楚。”
“莽撞。”灰原哀抿了一口咖啡，“工藤，有时候活着的侦探比死去的英雄更有用。”
远处，毛利小五郎买完饮料正往回走。灰原哀迅速拉开距离，声音恢复正常：“总之，少年侦探团今天要去水族馆。你应该不想让吉田同学他们失望吧？”
水族馆的行程异常平静。柯南表面上跟着大家参观，心思却全在案件上。他注意到步美一直摆弄着相机，突然想到什么。
“步美，能把昨天在公交车上拍的照片再给我看看吗？”
照片放大后，车窗反光中那个模糊人影的手部细节更加清晰。戴着乳胶手套的右手握着一个细长的金属物体——不是针筒，而是一支精致的钢笔。
“钢笔注射器……”柯南喃喃自语，“专业装备。”
更令人在意的是，人影手腕上隐约可见的纹身：一个抽象的鸟形图案。柯南立刻拍下这个细节发给阿笠博士。
回复来得很快：「图案很像白鸟医疗基金会的标志，但细节有差异。基金会使用的是展翅白鸽，而这个更像是……某种海鸟。」
回酒店的路上，柯南故意落在最后，拨通了高木警官的电话。
“高木警官，关于藤本健三的案子——”
“柯南君，”高木的声音透着为难，“上级已经下令结案了。而且……柴崎警部特别强调，不希望东京的同事‘干涉’地方案件。”
“但那些保险诈骗案呢？白鸟医疗基金会——”
“基金会手续齐全，没有任何违规记录。”高木叹气，“事实上，他们还是警方的合作单位，提供法医精神病评估服务。”
挂断电话，柯南更加确信这背后有问题。他溜进酒店商务中心，用电脑搜索蓝泽市与白鸟医疗基金会的关联。一则五年前的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白鸟医疗基金会资助蓝泽市立医院新建神经科学研究室》。
照片中，柴崎警部正与一位白发老者握手。文字说明称老者为基金会理事新海正彦。
“找到了……”柯南嘴角上扬。
晚餐时，铃木园子突然出现在餐厅，兴奋地宣布她受邀参加明天的国际珠宝展预展，可以带几个人一起。
“小兰当然要去！还有小鬼们……咦，那个冷淡的小姑娘呢？”园子环顾四周。
灰原哀以身体不适为由留在房间。柯南注意到她从水族馆回来后就心事重重，连晚饭都没吃。
“柯南君也别去了吧？”小兰关切地说，“你脸色也不太好。”
“不，我去。”柯南坚决地说。珠宝展的安保级别意味着相对安全，而且他查到白鸟基金会也是展会赞助商之一。
夜深人静时，柯南的手机震动。阿笠博士发来一份加密文件，标题是《芋螺毒素改良项目：白鸟计划》。文件大部分内容被涂黑，但残留的几页提到“记忆重构”和“服从性测试”。
最令人不安的是一张实验对象的照片——虽然脸部被马赛克处理，但那瘦小的身形明显是个孩子。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
柯南正想深入查看，突然听到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不是普通的酒店客人，而是刻意放轻的、有规律的步伐。
他悄悄关掉屏幕，摸到门边，通过猫眼向外看。走廊空无一人，但地毯上有几个微小的反光点——像是水渍。
柯南屏住呼吸，耳朵紧贴门板。脚步声停在隔壁灰原哀的房间外，接着是极轻的金属碰撞声，像是钥匙转动。
不对，酒店用的是电子卡钥匙。
柯南毫不犹豫地冲出房门，正好看到一个穿酒店制服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灰原哀的房门微微晃动，像是刚被关上。
“灰原！”柯南猛地推开门。
房间空无一人，浴室传来水流声。柯南谨慎地靠近，听到灰原哀平静的声音：“工藤，别进来。我在洗澡。”
“有人刚刚进了你的房间！”柯南警惕地扫视四周，“穿酒店制服，但用的不是电子钥匙。”
水流声停止。片刻后，灰原哀裹着浴袍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她的脸色异常苍白。
“我知道，”她轻声说，“是来送警告的。”
她指向床头柜——上面放着一支白色羽毛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少年侦探团今天在水族馆的合影，每个人的脸上都用红笔画了一个叉。
“这是……”柯南拿起羽毛，发现根部沾着些许暗红色，像是血迹。
“海鸥的羽毛。”灰原哀的声音异常冷静，“在这个城市，这是‘他们’的标志。”
柯南急切地问：“他们是谁？白鸟基金会？”
灰原哀摇摇头：“不全是。基金会只是表面……工藤，有些真相比组织还要危险。”她顿了顿，“明天一早就回东京吧。”
“不可能。”柯南斩钉截铁，“尤其在收到这种威胁后。”
灰原哀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果然是你的风格。那么至少答应我一件事——明天珠宝展上，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单独行动。”
柯南点头，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接触那位新海理事。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支染血的羽毛，一个可怕的联想浮现在脑海：白鸟……海鸥……难道与黑衣组织无关，而是另一个同样危险的团体？
窗外，蓝泽市的夜空没有星星，厚重的云层预示着明天的风雨。柯南回到自己房间，将椅子抵在门后，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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