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蓝泽旧港区笼罩在浓雾中。柯南踩着湿滑的石板路，警惕地环顾四周。废弃的码头静得可怕，只有海浪拍打木桩的闷响。他摸了摸口袋里的EMP装置和麻醉手表，确保它们随时可用。
手机屏幕显示5:58，一条新消息弹出：「看到红色灯塔了吗？下面有扇铁门。进来，别开灯。」
柯南眯起眼睛，雾气中隐约可见一座锈迹斑斑的灯塔，早已不再运作。走近后，他发现基座处确实有一扇几乎与铁锈融为一体的金属门，虚掩着，留了一条缝。
深吸一口气，柯南推开门。里面是一段向下的螺旋铁梯，黑暗中传来细微的电机嗡鸣。他摸出手电筒，用袖子遮住大部分光线，只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铁梯尽头是一条狭窄的混凝土走廊，墙壁上布满霉斑和水渍。奇怪的是，空气并不浑浊，反而有微弱的换气扇运转声——这里仍然通着电。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防爆门，门锁已经被破坏。柯南侧身滑入，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这是一个圆形大厅，周围排列着六个像是银行保险库的金属门，全部敞开着。中央控制台上落满灰尘，但几个监控屏幕却诡异地亮着，显示着空荡荡的走廊和房间。
最令人不安的是墙壁上的涂鸦。稚嫩的笔触画着太阳、花朵和手拉手的小人，但颜料已经褪色发黄，显然年代久远。柯南走近细看，发现涂鸦中混杂着复杂的化学式和分子结构图，像是孩子们无意识地复刻了他们看到的专业内容。
“你喜欢我的画吗？”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柯南猛地转身，手电筒光束照出一个佝偻的身影——是昨天在图书馆见过的森川老人，只是此刻他的卡其色风衣上沾满暗红色污渍，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
“森川先生！您还活着……那些人没……”
“暂时而已。”老人苦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们在我左耳植入了追踪器。昨天只是演戏给你看，为了测试你的反应。”
柯南警觉地后退半步：“你是谁？为什么引我来这里？”
“森川孝太，前新海制药研究员，X计划的失败品。”老人拖着伤腿走向控制台，“我找你是因为工藤优作二十年前曾调查过这里，差点揭开真相。可惜……”
“我父亲？”柯南震惊地跟上，“他从没提过这事。”
“当然不会。”森川咳嗽起来，“那段记忆被‘处理’了。就像所有接近真相的人一样。”
他按下控制台一个隐蔽的按钮，其中一个监控屏幕切换成老式录像画面：一群孩子围坐在一个戴鸟嘴面具的人周围，那人手持注射器，正在讲解什么。画面没有声音，但孩子们呆滞的眼神和机械的点头动作令人毛骨悚然。
“记忆重构实验第一阶段。”森川的声音变得平板，像是在背诵，“通过药物和催眠消除特定记忆片段，植入预设行为模式。成功率67%，副作用包括癫痫、早发性痴呆和……”
他突然停住，痛苦地抱住头。柯南扶他坐下，发现老人后颈有一个X形的疤痕，像是被烙铁烫出来的。
“您说这里是新海制药的设施？”柯南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但地图显示制药厂在城北。”
“这里才是真正的实验室。”森川喘息着说，“上面的制药厂只是幌子。新海正彦的父亲从二战时期就开始研究意识控制，白鸟福利院是他最好的‘样本来源’。”
柯南想起灰原哀说过的话：“那些孩子……包括宫野志保？”
森川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你认识7号？那你知道她是唯一一个反向利用药物增强自己记忆力的人吗？”他苦笑，“正因如此，她才被那个组织看中带走。”
柯南的思绪飞速运转。黑衣组织招募灰原哀是因为她在X计划中展现的天赋？那么这个X计划和组织是什么关系？
“森川先生，您说的‘那位大人’是谁？为什么要清除知情者？”
森川刚要开口，突然浑身僵直。柯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监控屏幕上，一个穿白色防护服、戴鸟嘴面具的人正站在走廊里，缓缓抬起手，对着摄像头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他找到我们了……”森川的声音颤抖，“听着，孩子，X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
嗖！
一支麻醉针突然从通风口射出，正中森川的颈部。老人瞪大眼睛，挣扎着抓住柯南的手：“墙……画……公式……”随后便瘫软下去。
柯南立刻关闭手电筒，躲到控制台下方。黑暗中，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在里面爬行。他摸出EMP装置，随时准备启动。
突然，主控室的门无声滑开。柯南屏住呼吸，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不是鸟嘴面具人，而是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子，脸上戴着纯白的面具，只露出眼睛。更诡异的是，他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黑色羽毛，轻轻摆动着，像是在探测什么。
男子环视一圈，径直走向森川，检查他的脉搏。确认老人昏迷后，他转向墙壁上的涂鸦，用羽毛轻轻划过那些化学式，最后停在一个看似随意的太阳图案上。
“聪明的小侦探……”男子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机械的嘶嘶声，“你找到答案了吗？”
柯南握紧麻醉手表，但男子突然转向他藏身的方向：“EMP对我不起作用。我用的都是……老式机械。”
心跳如雷，柯南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猛地滚向另一侧，同时按下手表按钮。麻醉针射向男子，却在半途被那根黑色羽毛精准拦截！
“不错的尝试。”男子轻笑，“但你还不够格玩这个游戏。告诉7号，导师很想她。”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柯南想追，却发现自己的双腿突然使不上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味，是麻醉气体！
“别担心，只是让你睡一会儿。”男子的声音渐渐远去，“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柯南挣扎着爬向墙壁，用尽最后的力气拍下那个太阳图案和周围的化学式。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瞬间，他注意到图案中心的小圆圈其实是一个微型开关。
按下开关，墙壁无声滑开，露出后面的电梯。但柯南已经无法移动，视野逐渐变黑……
“工藤！工藤！”
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灰原哀的脸在眼前晃动，她正将一个嗅盐瓶放在他鼻子下。柯南剧烈咳嗽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主控室的地板上，森川老人不见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柯南声音嘶哑。
“跟踪器。”灰原哀简短回答，指了指他的鞋跟，“我猜到你会擅自行动。”
柯南勉强坐起来，指向那个太阳图案：“那里有暗门……森川先生被带走了……还有一个戴白面具拿黑羽毛的男人……”
灰原哀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白色面具？你确定？”
“他说……导师想你……”柯南努力回忆着逐渐模糊的记忆。
灰原哀突然抓住他的肩膀：“立刻离开。现在。”
她拽着柯南往外走，但柯南挣脱开来，踉跄着走向那面墙：“等一下，这些化学公式……森川让我看……”
“那是记忆操控药物的配方！”灰原哀几乎是在低吼，“比APTX4869更早的原型，能精确擦除特定记忆片段。工藤，这不是游戏，他们会杀了你！”
柯南固执地拍下照片：“那为什么带我来看？为什么留下线索？”
“因为他们在筛选。”灰原哀的声音低沉下来，“就像当年在白鸟福利院筛选孩子一样。现在他们筛选能破解这个案子的人……可能是为了某个更大的计划。”
柯南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里藤本健三、佐佐木隆和五十岚静子的照片：“这三个人都和白鸟福利院有关，都被灭口了。为什么？他们知道什么？”
灰原哀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墙边，仔细查看那些涂鸦，最后停在一个角落——那里画着一群小人围着桌子，桌上是个鸟笼形状的物体。
“不是他们知道什么……”她轻声说，“而是他们看到了什么。”
“看到？”
“导师的真面目。”灰原哀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鸟笼图案，“每个被处理过的孩子都画过类似的画。我们只记得他戴鸟嘴面具，但没人记得面具下的脸……”
柯南正要追问，远处突然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灰原哀脸色大变：“他们在破坏支撑结构！这地方要塌了！”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来路，刚爬上铁梯，身后就传来轰隆的坍塌声。浓烟和灰尘从门缝涌出，柯南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红色灯塔，发现顶端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白面具，黑风衣，手中那根羽毛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回到安全地带，柯南检查手机拍下的照片。大部分都很清晰，尤其是那个太阳图案周围的化学式。但最后一张意外拍到了天花板——那里用血画着一个巨大的X，X的中心插着一根黑色羽毛。
“这是什么组织的标志吗？”柯南将照片递给灰原哀。
灰原哀盯着照片，久久不语。最后她只说了一句话：“比组织更古老，更隐蔽。工藤，这次我们可能真的触及了不该碰的东西。”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消失在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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