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民并未有丝毫遮掩,反而将棒梗近来在四合院里做的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向冉老师细细道来。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认真,又夹杂着对院里风气败坏的忧虑。
“冉老师,棒梗这孩子,最近在院子里可真没闲着。”
“手脚很不干净。”
“前几天许大茂家刚买的老母鸡,肥得很,转眼就少了一只,后来就在他家发现了鸡毛。”
“还不止这个。”
“他还溜去轧钢厂的后厨偷酱油,被食堂大师傅逮了个正着,只是看他年纪小,没送保卫科。”
李为民微微摇头,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
“您是老师,可得好好管管他。”
“这从小看大,现在就敢偷鸡摸狗,以后长大了,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天大的乱子来。”
冉秋叶静静地听着,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原先对学生家境困难的同情,此刻正一点点褪去,转而被一种深深的失望和忧虑所取代。
她秀气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棒梗在她心中的印象,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课堂上看起来还算老实的孩子,背地里竟然是这副模样。
小小年纪,心思就用在了歪门邪道上。
偷窃,这可不是小事。
简直就是这个四合院里正在悄悄滋长的一颗毒瘤。
冉秋叶心里沉甸甸的。
两人沉默地走着,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斜长。
恰在此时,前面拐角处,一个人影晃了出来。
是傻柱。
傻柱一抬头,正好看见和李为民并肩走来的冉秋叶。
他脚步猛地一顿,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原地,整个人都走不动道了。
那双平日里或憨厚或冒火的眼睛,此刻直勾勾地,几乎是黏在了冉秋叶身上。
夕阳的余晖勾勒着冉老师温婉的侧脸,那朴素的连衣裙在她身上,竟比画报上的明星还要好看。
傻柱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瞬间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哎呀!冉老师!您好您好!”
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带着明显的殷勤。
“您这是…家访?要去哪儿啊?”
他搓着手,一副恨不得立刻鞍前马后效劳的模样。
当从只言片语中,特别是李为民随口提到学费的事情,傻柱立刻自作聪明地捕捉到了“机会”。
他一听李为民还没交学费(虽然李为民只是在说棒梗的事,但傻柱似乎没听清,或者故意曲解),立刻把胸脯拍得山响。
“嗨!多大点事儿!”
他豪爽地从兜里掏钱,动作快得惊人,仿佛生怕慢了一秒就会错过表现的机会。
“来来来,为民,你的学费,傻哥先给你垫上!”
他把几张带着体温的钞票硬塞给李为民,眼睛却瞟着冉秋叶,期待能看到赞许的目光。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现在帮了李为民,这小子机灵,回头在冉老师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那拿下冉老师这朵“鲜花”,岂不是指日可待?
李为民拿着钱,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懒得解释傻柱的误会。
然而,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
秦淮茹刚从外面回来,就听邻居嚼舌根,说傻柱正跟一个漂亮的女老师走得近乎,还主动给李为民掏钱献殷勤。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急了。
傻柱要是真跟这女老师好上了,那她贾家的长期饭票、免费劳力,岂不是要彻底泡汤了?
这怎么行!
她几乎是立刻就行动起来,快步朝着傻柱家走去。
正好冉秋叶在家访完其他家后,也来到了傻柱家门口附近,想再确认一下情况。
秦淮茹瞅准时机,直接推门进了傻柱那乱糟糟的屋子。
“柱子,看你这衣服乱的,我帮你收拾收拾。”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傻柱搭在椅子上的脏衣服,动作麻利,语气自然熟稔。
她还故意在冉秋叶能看到的角度,拍了拍傻柱的胳膊,嗔怪道:
“你呀,就是不会照顾自己。”
那亲昵自然的姿态,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冉秋叶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秦淮茹忙碌的身影,再看看傻柱那有些不自在却又没明确拒绝的表情,冰雪聪明如她,哪里还不明白秦淮茹的用意。
她不是傻子。
这种宣示主权的小把戏,她看得一清二楚。
冉秋叶原本对傻柱那点朴实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她礼貌而疏离地笑了笑,简单说了两句,便果断地转身离开,和傻柱彻底拉开了距离。
目的达到,秦淮茹心中暗自得意。
但她没得意多久。
冉秋叶并未离开大院,而是直接转向了贾家的方向。
她站在贾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秦淮茹打开门,看到是冉老师,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收起,就僵住了。
冉老师是来收棒梗学费的。
秦淮茹这下彻底傻眼了。
她光顾着搅黄傻柱的好事,却忘了自家还欠着学费这档子事。
刚才那点得意,瞬间变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恼。
她下意识地朝傻柱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傻柱因为被秦淮茹这么一搅合,又被冉老师冷淡以待,心情正糟糕透顶,早就摔门出去散心了,哪里还会管她的烂摊子。
这下可怎么办?
棒梗的学费还没着落呢!
秦淮茹脸上立刻换上那副惯用的凄苦表情,试图卖惨。
“冉老师,您看,我们家这情况……”
冉老师却不为所动。
刚才秦淮茹那番做派,已经让她对这个女人毫无同情。
她板着脸,语气冰冷而坚决。
“秦淮茹,我今天来就是收学费的。”
“规定就是规定,学费必须交。”
“棒梗是你的儿子,他的教育你得负责。”
“不交学费,明天棒梗就不用来学校了,直接退学。”
“你自己选吧。”
话已至此,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秦淮茹看着冉老师那张不容置疑的脸,心里又急又慌。
退学?那怎么行!
无奈之下,她咬了咬牙,转身匆匆走向了中院。
她去了易中海家。
房门关得紧紧的,只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具体说了些什么,外人无从得知。
李为民站在自家窗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心中冷笑。
秦淮茹去找易中海,还能有什么好事?
无非又是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用某种东西换取暂时的帮助罢了。
果然,没过多久,秦淮茹就从易中海家出来了。
她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眼神里却少了几分慌乱。
她手里紧紧攥着几张票子,快步走回冉老师面前。
“冉老师,这是棒梗的学费,五块钱,您点点。”
秦淮茹将钱递了过去。
冉老师接过钱,点了点数目,确认无误后,给她开了张收据。
事情办完,冉老师便转身离开了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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