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天羽宗”三个字,李三的神色顿时一变。
他苦笑着辩解:“我不是妖怪,你们岂能因那鸟妖的胡言乱语而轻信?它还喊过‘大爷来玩呀’!难道这鸟是从怡红院出来的?”
里长面露尴尬,讪讪笑道:“我就是随便一说,你不要太激动。”
这位里长素来勤勉尽职,口碑不错。
毕竟官员至此,李三也只得勉强着迎三人入内。
李三家是二进二出的院子,里里外外只住着他一人,显得格外冷清。
他年过四旬,孑然一身,未曾婚娶过。
四人言谈间,总不免提及那鸟妖之事。
李三不耐烦地抱怨道:“那鸟妖不请自来,谁知它为何要诬陷我。我这辈子,最远的足迹也仅止于上元郡而已。那鸟妖是何来路,我真不清楚。最近这段时日,总有学生满怀好奇地询问我,是不是传说中的妖怪。甚至,有些孩子惧怕被我吃了,不敢来上课了。就连街坊邻居,也有人寻上门来。言辞恳切地请求我出手助他除掉一位筑基期的仇人,那人正藏匿于上元郡之中,他愿意出高价。”
他越说越气,不禁咬牙切齿。
看得出来,他心中对那鸟妖的怨恨如潮水般汹涌。恨不得立刻拔光它的毛,以证自身清白。
身为一名平凡的普通人,却被鸟妖的谣言所困,无端被冠以妖怪的恶名。
任谁,也接受不了。
经过一番深入的交谈,三人并未能获取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他们只是静静地聆听着李三的诉说,感受着他心中对鸟妖的那份深深的怨恨。以及这段时间以来,鸟妖给他的生活所带来的无尽困扰。
在夜幕降临之时,凌晨与沐灵毅然决然地表明了他们的决心:誓言要铲除邪恶,为世间清除污秽。将那胆大的鸟妖彻底消灭,还李三一个应有的公道。。
“鸟妖又来了!”
李三的院子外,有人惊慌失措地呼喊着。
凌晨与沐灵闻声而动,手持法宝,冲出院门迎战鸟妖。
“两位道长,千万要小心行事!”
里长也冲出来,示意百姓关门闭户,保护好自己。
凌晨紧握剑柄,眼神坚定的在空中搜索。
只要那鸟妖胆敢露头,他必将迎接剑锋的冷酷对待。被寒光所吞噬,身首异处。
沐灵则轻轻展开了她的本命法宝——虚无伞。
纸伞缓缓张开,四周立刻宛如梦境般幽幻。鸟妖一旦陷入其中,便会在不知不觉间沉溺于虚幻,无力自拔。
凌晨向沐灵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先行探路。
沐灵会意地点了点头,默契地配合着他的行动。
在夜色中,一只鸟妖轻盈地降落在李三家的墙头。
它的动作矫健而敏捷,两只大眼滴溜溜乱转。
凌晨悄无声息的行进,小心翼翼的一步步逼近鸟妖。
天已经完全黑了,满月高悬天际,把大地照射得一片银白。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凌晨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随时准备挥剑应战。
他觉着,这只鸟妖的实力不容小觑。少说,也是练气七层的修为。
这样的对手,尚在他的应对范围之内。
然而,若是它已经达到了筑基后期的境界,那这鸟妖的战斗力势必惊人。
凌晨想要战胜它绝非易事,势必会有一番激烈的搏斗。
终于,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看清了这只让坨里乡人心惶惶了整整二十天的鸟妖。
它的身体以黑色羽毛为主,散发着蓝紫色金属光泽。头顶上的羽毛硬且卷曲,眼角向下是大片红色。脖子上有一圈黄色,腰和尾巴上的羽毛闪着铜绿色。色彩交织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妖异之美。
凌晨一眼便认出了这只鸟妖的来历。
它来自茂密丛林的深处,以水果和昆虫为食,善于模仿人类的语言。
原来,这是一只鹩哥。
现实狠狠的教育了凌晨,能言善语的未必是神秘的鸟妖,只是一只碎嘴鸟。
“这就是你们说的鸟妖?”
凌晨感觉被戏耍了,怒火熊熊燃起。
他的掌心骤然产生吸力,瞬间便将那只鹩哥牵引至手中。
鹩哥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被牢牢束缚住。
里长同样拥有这样的能力,但面对这只被误认为是练气期或筑基期鸟妖的鹩哥,他选择了谨慎行事,未敢轻易出手。
“妖怪!妖怪!”
鹩哥不停地发出尖锐的喊叫。
沐灵听到叫声,急忙顺声赶过来。
她的心情和凌晨一样,充满了愤怒。
任务顺利完成固然值得庆幸,还能获得奖励。
可问题在于他们二人不远万里从天羽宗赶来,乘坐了整整三天的飞船,就仅仅是为了捕获一只破鸟。
这份任务报告该怎么写?传扬出去,岂不是惹人耻笑。
坨里乡的百姓由于地域限制,见识短浅,对这只来自深山老林的鸟不熟悉。
然而,对于凌晨和沐灵来说,辨识这种鸟类却是天羽宗弟子必备的基本功。
“天羽宗的道长真是名不虚传,轻而易举地便捕获了这鸟妖!”
里长和村民们得知鹩哥被凌晨捕获后,纷纷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面对村民们的热辣的目光,凌晨只能耐心解释:“它叫鹩哥,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鸟妖’。最拿手的本领是模仿人类的说话,不会吃人。”
“模仿人说话!”
“模仿人说话!”
鹩哥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凌晨轻轻的捏住它的嘴,继续向村民们讲述:“它之前喊李三是妖怪,并非真的看出了什么。很可能是之前听到某人说过类似的话,遇到李三时,恰巧复述了一遍。”
李三心中一松,由衷地赞叹:天羽宗的弟子果真出手不凡,一下就洗清了自己的冤屈。
只是,他看见这只恼人的鹩哥,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恨不能立刻宰了它。
凌晨继续冷静地分析道:“此地与密林相隔甚远,这只鸟绝不可能是自己飞来的。或许是有人无聊至极,愿意横跨半个大陆,带来这只除了会学舌无用处的鸟。照这么看,也许只有雪飘翠柳才会这么做。”
“此地被雪飘翠柳盯上了?”里长轻轻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们这种偏远之地,人家是看不上眼的。上元郡生意兴隆,人潮涌动。说不定是有人从那里购买了鹩哥,而它趁人不注意逃脱了出来。”
凌晨进一步探询:“这只鸟连续二十天在坨里乡上空盘旋,未曾远离。或许它的主人就在此地。里长,您对此有何看法?”
里长沉思良久,方才缓缓开口:“关于鸟妖之事,本乡之人皆有所耳闻。倘若真有人尚不知情,那恐怕唯有西边的马氏一族了。马家人素来深居简出,不善与人言谈。传闻马家家主昔日亦是修行中人。因年少时遭遇重创,修为大跌,自此心灰意冷,隐居于此。马家财力雄厚,为此地首富。倘若说他们从雪飘翠柳购得此鸟,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足为奇。”
“既是如此,我等不妨前往马家一探究竟。”
凌晨立刻提议。
四人一鸟,很快便抵达马家门前。
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不久便有人前来开门。
大门打开,一位中年男子显露出来。
他八字胡修饰得恰到好处,一身儒袍加身,更显得他温文尔雅,气度不凡。
“原来是里长驾到,有失远迎!敢问,这两位侠士如何称呼?”
八字胡男子询问道。
凌晨轻轻捋着鹩哥的翅膀,说道:“我们机缘巧合之下寻得了这只鹩哥,很多人说它可能是马家的宠物,因此特地前来求证。”
八字胡听凌晨说完,目光转向沐灵,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他生平未见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脸上绽开欣喜的笑容:“啊!正是,正是!感谢二位义士,这只鹩哥就是我家小姐所遗失的那只。自它走失后,小姐整日愁容满面,令我们下人倍感焦虑。若是小姐得知鹩哥已寻回,定会欣喜若狂的。”
里长侧首向凌晨低语:“此人是马家的管家,姓吕,叫吕散。每次我到马家来,总是他接待。”
“四位,里面请。”
陈管家带着四个人穿过宽敞的外院,从二门步入长廊,来到了待客厅。
马家家主马泊六正在待客厅内喝茶。
他身材魁梧,面容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阴郁,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
下人早已把鹩哥被找回之事禀告于他。
见里长到了,他假意笑了笑,起身迎接。
“里长大人,你怎么来了!稀客,稀客呀!呦!这不是小女在雪飘翠柳选购的鸟吗!当时我觉得这只鸟要价过高,不值那么多钱!可小女却执意要买。无奈之下,我只好遂了她的愿了!哈哈哈……”
马泊六笑得很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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