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卫队?比严克那边还神秘?萧鸿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问不出更多东西,萧鸿让人把刘黑闼继续关着。
陈伯带着人仔细搜查城主府,在一个不起眼的库房角落,发现了一道暗门。
密室不大,除了几箱子看着就不干净的金银珠宝,还有些奇奇怪怪的祭祀用具。最扎眼的是摊在桌上的一卷残破羊皮地图。
地图画的是丝绸之路更西边的地方,地名全是陌生的,符号也透着古怪。地图的尽头,指向一片被圈起来、标注为“风蚀之地”的区域,那里画着一个图案——跟昨晚那个黑衣头领胸口一闪而过的黑色火焰徽章很像,但更复杂,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金沙城一夜换主的消息,刮风似的传遍了整个西北。
据说永州的叶明远听到信儿,眼前一黑就栽倒了,半天才缓过来。
周围几个以前跟刘黑闼混的小绿洲城邦,吓破了胆,赶紧备上厚礼,派使者屁颠颠赶来“道贺”。
更远些的势力,也纷纷加派探子,往金沙城这边摸,想搞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平安王”萧鸿,到底是个什么狠角色。
萧鸿没闲着,趁着这股劲儿,在金沙城广场上露了面。
他当众宣布,减免今年的赋税,城内严打盗匪流氓,最要紧的是,保证丝路商道的安全。
这话一传开,效果立竿见影。不少被战乱和马匪祸害惨了的商队、活不下去的流民,都开始朝着金沙城涌。这座古老的绿洲城,似乎又活过来了。
萧鸿站在金沙城最高的城楼上,风吹得衣角猎猎作响。
脚下的城市逐渐恢复秩序,远处的黄沙古道蜿蜒伸向天边。
拿下金沙城,只是开了个头。
“大人!”一个传令兵跑得满头大汗,冲上城楼,声音都变了调,“八百里加急!西边……西边月氏、龟兹、疏勒好几个小国,派了使者偷偷在玉门关碰头!看样子……是想联起手来,对付咱们!”
萧鸿转过身,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地图上,在那几个不安分的小国名字上扫过。
刚撵走一只老虎,旁边等着捡便宜的豺狼就龇牙了。
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有点冷。
这金沙城,看来是消停不了了。
金沙城的天,换了颜色。
呛人的硝烟味儿淡了,血腥气也被风吹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叮叮当当的锤打声,还有新泥混着木头刨花的气息。
街面上,人影多了起来,有了点活气儿。
城主府,如今该叫“平安公府”了。
萧鸿刚进大堂,陈伯就颠颠儿跑过来,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大人!神了!您给那图纸造的铁罐子,真他娘的是宝贝!”
“城西几口老井,以前那水浑得跟泥汤似的,喝了闹肚子!现在倒好,清水哗哗往外流!老百姓排队打水,都快把您当活神仙供起来了!”
“让工匠营加把劲,系统仓库里的材料先顶上,多造些出来,人多的地方优先装。”萧鸿吩咐下去,“干净水,人才能少生病,少死人。”
他转向另一边,关之玲正拿着账册,条理分明地跟几个原金沙城的管事交代着什么。
这摊子铺大了,她肩上的担子也重了不少。
“夫人,电怎么样了?”萧鸿问。
关之玲抬起头,指尖按了按眉心,声音依旧清亮:“夫君那几台嗡嗡响的铁疙瘩(柴油发电机)顶用得很。府里、军营、还有惠敏妹妹的医馆,入夜后亮如白昼,巡夜的弟兄们心里也踏实。就是那黑油烧得快,得盯着省着用。”
“嗯,让工匠研究下,看本地油脂能不能替一部分。”萧鸿敲敲桌子,“底子打牢,才能干别的。”
城南,废弃大宅院挂上了“仁心堂”的新匾。
棚子底下挤满了人,大多愁眉苦脸,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腐臭。
周惠敏戴着萧鸿给的白色布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熬得发红却依旧专注的眼。
她正低头处理一个孩子腿上烂得发黑流脓的伤口,动作又轻又快,旁边的学徒手忙脚乱地递着剪子、药棉。
“噗通!”
孩子的娘猛地跪下了,额头磕在地上砰砰响,眼泪混着沙土往下淌:“活菩萨!夫人您就是活菩萨啊!俺娃这腿眼瞅着保不住了,是您…是您救了他啊!”
周惠敏连忙去扶,声音有些沙哑,透着疲惫:“快起来,大娘。看病救人,应该的。记着按时来换药,伤口千万别碰脏水。”
她手里的药膏和药水,都是萧鸿从系统里弄出来的“神药”,对付这年头的感染,效果拔群。
“仁心堂”三个字,几天功夫就在金沙城传开了,连带着“平安公”的名声,也更添了几分仁德。
城里安稳了,萧鸿便着手最要紧的事——钱袋子。
新的布告贴满了金沙城,字大得能砸死人:
平安公萧鸿令:即日起,废除刘黑闼苛捐杂税!往来商旅,只需缴纳少量护卫费,便由平安军护送!保你人货两安!
消息跟长了腿似的,一下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不抢钱了?”
“还派兵护送?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观望几天,第一支胆子大的商队,提心吊胆进了城。
嚯!城门口站着的兵,军容整齐,眼神都不带斜一下,收钱的小吏客客气气,给的凭条清清楚楚。
城里头,巡逻队来回走动,以前那些地痞流氓,影儿都没了!
这下,商人们炸了!
驼铃声,一夜之间又响彻了黄沙古道!
东来的丝绸瓷器,西去的香料宝石,全都朝着金沙城涌!
府库里的金银、物资,肉眼可见地堆积起来。
书房里,灯火摇曳。
张敏敏快步进来,将一份密报拍在桌上,脸上没什么血色:“夫君,西边那几个,真凑一块儿去了!月氏、龟兹、疏勒,还有北边几个草头王,在枯石滩那边鬼鬼祟祟碰头了!”
“冲着咱们来的?”萧鸿翻看着密报,上面潦草的字迹透着一股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