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门外马嘶声渐远，大聪明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厂房里转来转去，时不时用拳头砸自己手心。
陈、陈厂长！大聪明急得结巴起来，咱这厂子连个像样的机器都没有，拿啥造子弹啊？赵团长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吗？
陈凡眉头微挑，眼神却出奇地平静。他伸手拍了拍大聪明的肩膀，那沉稳的力道让大聪明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谁说我们不行？陈凡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去，把厂里其他工人都叫来。解放军工厂，今天正式开工。
大聪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陈凡坚定的目光中咽了回去。那眼神太有力量，像冬日里的一团火，让人莫名安心。
好、好吧...大聪明挠挠头，转身往外跑，我这就去喊人！
待大聪明的脚步声远去，陈凡环顾四周。厂房破败不堪，几台被砸坏的机器锈迹斑斑，角落里堆着些废铜烂铁。寒风吹过破损的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
系统。陈凡在心中默念。
【在的，宿主。】
提取龙国产762子弹全套生产资料，包括现代工业冶炼及原材料制备技术。
【收到指令。开始传输762毫米子弹全套生产技术...】
刹那间，一股信息洪流涌入陈凡大脑。子弹设计图纸、弹壳冲压工艺、火药配比、底火装配流程...无数专业名词和技术参数如潮水般涌来，却又条理分明地镌刻在记忆中。
陈凡闭目消化着这些知识，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约莫五分钟后，他猛地睁开眼睛，长吐一口浊气。
这系统...真够方便的。陈凡活动了下脖子，关节发出清脆的爆响。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龙国的崛起，就从这小小的子弹开始吧。
以当前龙国的工业基础，造战斗机确实不现实。但子弹？赵铁山这要求简直是送分题。陈凡目光扫过厂房，一条完整的生产线已经在他脑海中成形。
万事俱备，只欠开工。陈凡喃喃自语，从兜里摸出半截粉笔，蹲在地上开始画起生产线布局图。
半个小时后，解放军工厂的八名工人陆续到齐。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冬季军装，皮肤黝黑粗糙，手掌上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的朴实汉子。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眼神。
陈厂长，俺们听说要开工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工人搓着手，声音洪亮地问道，真能造出子弹来？
是啊是啊！另一个瘦小的工人挤上前，激动得直搓手，多造点子弹，前线的兄弟们就能少流血了！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围上来，嘈杂的声音在厂房里回荡。陈凡不但没有丝毫不满，反而被这份质朴的热情所感染。他重重点头，声音铿锵有力：没错，从今天开始，咱们解放军工厂正式开工！不仅能造子弹，以后还要造坦克、飞机，甚至蘑菇弹！
啥？蘑菇弹？大聪明瞪圆了斗鸡眼，厂长，那玩意儿能吃吗？
工人们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陈凡也忍不住笑了，他拍了拍大聪明的肩膀：不是吃的蘑菇，是能保护咱们龙国的大家伙！
厂长，俺们信你！一个年长的工人站出来，粗糙的大手拍着胸脯，你说咋干就咋干！
对！听厂长的！工人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陈凡心头一热，这些淳朴的工人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对新生龙国的热爱却是发自内心的赤诚。
同志们，排好队！
陈凡站在一块稍高的水泥台上，拍了拍手。八名工人加上大聪明，九个人稀稀拉拉地站成一排。寒风吹过破败的厂房，发出呜呜的响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首先，我需要了解每个人的专长。陈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谁有冶金经验？
一阵沉默。大聪明挠了挠头：厂长，俺们都是大头兵转业的，就会开枪
陈凡叹了口气，在笔记本上划掉一行字：那谁会用机床？
一个瘦小的中年汉子犹豫地举起手：俺...俺在奉天兵工厂当过两年学徒，会点皮毛。
太好了！陈凡眼睛一亮，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厂长，俺叫王铁柱，大家都叫俺柱子。
陈凡迅速记下名字，又陆续询问了其他人的背景。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九个人里，只有柱子有过兵工厂经验，其他人要么是退伍士兵，要么是附近招来的农民。
情况我了解了。陈凡合上笔记本，现在，我们要在七天内造出五万发子弹。
工人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大聪明的斗鸡眼都快瞪成正常眼了：厂、厂长，您没开玩笑吧？咱们连个像样的机器都没有...
所以第一步，清理厂房，抢救能用的设备。陈凡指向东侧一堆锈迹斑斑的废铁，柱子，你带三个人去那边，把还能修的机器挑出来。
大聪明，你带剩下的人去仓库，把所有能用的材料清点出来，特别是钢材和黄铜。
工人们虽然满腹疑虑，但看到陈凡笃定的神情，还是纷纷行动起来。陈凡则独自走向厂房最深处的一间小办公室，关上门，再次唤出了系统。
【宿主需要什么帮助？】
给我一份适合当前条件的子弹生产线设计方案。陈凡在脑海中说道，要最简单实用的那种。
【正在检索...已找到3种适配方案】
湛蓝色的光幕上，三种不同规模的生产线立体图像缓缓旋转。陈凡选择了最基础的一款，立刻有详细的设计图和步骤说明涌入脑海。
完美。陈凡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拿起桌上的铅笔，在一张发黄的纸上快速绘制起来。
两小时后，当陈凡推开办公室门时，外面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工人们不仅清理出了大片空地，还将几台老式机床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简陋的工作区。
厂长！大聪明兴冲冲地跑过来，您猜怎么着？仓库里堆满了钢材和黄铜！小鬼子看不上这些基础材料，全给咱留下了！
陈凡眼前一亮：好！现在听我安排——
他展开手中的图纸，详细讲解了简易淬炼炉的搭建方法。工人们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在柱子的带领下，还是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厂长，这炉子真能行吗？柱子擦了把汗，看着正在搭建的奇怪装置，俺在奉天时可没见过这种...
相信我。陈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毛熊国最新技术。
夜幕降临时，第一座简易淬炼炉终于建成。陈凡亲自调试阀门和温度控制系统，工人们围成一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奇怪的装置。
点火！
随着陈凡一声令下，炉膛内燃起熊熊火焰。温度迅速升高，钢材开始熔化。陈凡紧盯着温度计，时不时调整进风量。
现在加入脱碳剂...他小心地倒入一种白色粉末，这是关键步骤。
柱子突然瞪大眼睛：厂长！钢水颜色变了！
原本暗红的钢水逐渐变得明亮起来，质地也明显更加均匀。工人们发出阵阵惊叹，大聪明甚至想伸手去摸，被陈凡一把拉住。
想变烤猪吗？陈凡笑骂着踢了他一脚，等着看吧，这才刚开始。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厂房时，子弹生产线的框架已经初具规模。陈凡几乎一夜未眠，眼睛里布满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柱子，把那个传送带再调高一点...对，就是这样！
大聪明，去把昨晚淬炼好的钢锭搬过来！
工人们被陈凡的干劲感染，也顾不上休息，全身心投入到生产线搭建中。到了下午三点，随着最后一颗螺丝被拧紧，整个生产线终于组装完成。
这...这真的能造子弹？一个年轻工人小声嘀咕。
陈凡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气，拉下了电源闸刀。机器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传送带开始缓缓移动。
投料！
第一块钢锭被送入机器，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工序后，竟然逐渐变成了小小的弹头形状。工人们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像铜铃。
黄铜壳准备！
另一边的工序同时进行，黄铜被压制成弹壳形状。当弹头和弹壳在最后一道工序完美结合时，整个厂房鸦雀无声。
叮当一声脆响——第一枚金灿灿的子弹掉落在收集筐里。
成...成功了？大聪明颤抖着捡起那枚子弹，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真他娘的是子弹！
我们成功了！柱子突然大喊一声，一把抱住身边的工友。
刹那间，整个厂房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工人们又蹦又跳，有人甚至激动得流下眼泪。大聪明捧着那枚子弹，像个孩子似的又哭又笑：俺们造出子弹了！俺们不是废物！
陈凡靠在机器旁，看着这群朴实的工人，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他清了清嗓子：好了，别高兴得太早，这才第一发，还有四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发等着呢！
厂长放心！大聪明一抹眼泪，俺们这就干起来！
生产线全速运转起来，子弹如雨点般落下。到了傍晚，已经积累了上千发成品。陈凡检查了几发子弹的质量，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工艺粗糙，但完全符合使用标准。
厂长，您太神了！柱子凑过来，眼中满是崇拜，这生产线比奉天兵工厂的还厉害！
陈凡笑了笑：等以后条件好了，我教你们造更带劲的。
啥更带劲的？大聪明耳朵尖，立刻凑过来。
比如...能打飞机的防空炮？陈凡眨眨眼，或者一炮轰塌城墙的重型榴弹炮？
工人们听得目瞪口呆，大聪明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厂、厂长！那可比娶媳妇还带劲！俺要造大炮！轰他娘的光头和樱花鬼子！
先把子弹造够数再说！陈凡笑着踢了他一脚，去干活！
厂房里再次响起机器的轰鸣声，但这次还夹杂着工人们欢快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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