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灯融入青铜右手的瞬间，我的头颅仿佛被一柄烧红的铁钎贯穿。
无数画面在脑内炸开——
第一段记忆：血铸契约
（龙虎山·镇魔殿·三十年前）
年轻的爷爷跪在青铜鼎前，鼎中沸腾的不是香灰，而是七枚浸泡在血水中的铜钱。柳瞎子——那时他还是双目健全的"柳三钱"——正用银针在爷爷后背刻符，每一针都带出细小的血珠，落地竟变成铜钱形状。
"以七子为烛，可镇百年。"柳三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代价是......"
爷爷突然抬头，目光穿透记忆与现在的我对视："要有一个永远还不清债的人。"
第二段记忆：替身
（青溪村·二十年前）
襁褓中的我被放在祠堂供桌上，七盏铜灯围成圈。爷爷咬破手指，在婴儿额头画完最后一笔时，我的皮肤下突然浮现出铜钱纹路——但转眼就消失了。
"成了。"柳三钱摸着我的眼皮，"用假生辰骗过阴司，这孩子就能......"
"住口！"爷爷厉声喝止，"记住，他永远不能知道自己是......"
记忆突然扭曲，最后几个字变成刺耳的铜钱碰撞声。
第三段记忆：锁龙井底
（现在·债牢深处）
三十三具青铜棺中最小的那具突然棺盖滑开，里面伸出无数铜钱串成的锁链，缠住我的脚踝往下拖！
"醒过来！"
柳瞎子的暴喝将我拉回现实。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半截身子已经陷入井底，青铜化的右手正死死抓着边缘。更可怕的是——
我的左眼也开始泛出铜绿色！
柳瞎子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那里嵌着一枚刻有"三钱"二字的铜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
"时间不多了。"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听着，三十三具棺材对应三十三代天师，每代都......"
井壁上的铜钱突然暴雨般射来！柳瞎子转身用后背抵挡，"噗噗"声中，他的身体被钉成筛子，但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发黑的铜汁。
"快走！"他猛地将我推向井壁某个闪烁的名字，"跳进去！"
那个正在渗血的名字是——玄青。
在坠入名字的瞬间，我最后看到柳瞎子的身体被铜钱洪流吞没，但他的声音仍穿透黑暗传来："记住！你欠的从来不是钱......是命！
黑暗变成猩红色。
我站在龙虎山后山的悬崖边，年轻的玄青师兄正在我面前——准确地说，是正在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
"师弟，接好。"他将血淋淋的眼球按进我手里，"这是唯一能骗过债牢的东西。"
掌心的眼球突然变成一枚温热的铜钱，上面刻着"通幽"二字。与此同时，悬崖下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整个山体开始崩塌。
玄青转身跳崖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告诉师父，三钱师叔没有叛变......"
记忆再次切换。
这次是在债牢最底层，玄青被铜钱锁链吊在半空，一个穿蓑衣的身影正用刻刀在他胸口刻字。当刀锋划过第三道时，我终于看清刻的是什么——"讨债人"
而拿刀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熟悉的五帝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