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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夔翎手中翻阅着这本《金刚耀日法身》,这是弟子选拔大赛中,第一名的奖励,一本地阶初级法技。只见这书中写道:“此法技跟据幻灵境灵感所创,可在身外幻化真灵法身。威力只有真正真灵的十分之一,暂定为地阶低级。”后面一行小字介绍道:“此法技乃仿生法技,需要猿猴类兽血为引,使用的兽血越强大,威力越大。”

夔翎看着书中的介绍,内心激荡不已:“真灵,真灵可是幻灵境才能拥有的无上神通。而这本法技,不用达到幻灵境,就能凝聚真灵,不可谓不强。只是此法技也有一个弊端,需要强大的体魄、筋脉锤炼到一种十分坚韧的状态才行,否则不但无法在体外形成真灵,还可能会因真气外放的冲击力,摧毁脏腑丹田。

夔翎心下踌躇道:“哪里去弄这猿猴的血液,难道随便找个低级妖兽取一点用吗?总不能直接修炼,那样的话,岂不白白浪费了这地阶法技。”想完又道:“先锻炼体魄,以后弄到的话,可以随时修炼。”

因夔翎修炼了百脉开窍经之后,那鸿蒙大芜经便不分昼夜的自动运转,倒有充足的时间,锻炼体魄。每日清晨上山,在那溪流巨岩之间,举石练骨,打拳练筋。

山谷之中,一条巨大的青色蟒蛇,游走间,不碰任何一块大石,反而还能在急窄的地方通行。忽然,大蛇昂首间,一道霹雳自蛇口中射出,“轰”的一声,将一块大石击的粉碎,响震山谷。大蛇住足时,庞大的身躯缓缓消散,化为一个人形,细看时,正是夔翎。

夔翎望着那被一掌轰的粉碎的大石,不禁喜色。自从成年大比之后,这大半年来,夔翎每日早出晚归,在这山谷内锻炼筋骨,早已将这灵蛇游身步,俢至大成。如今这灵蛇游身步,比书中记载的还要灵动的多。这也多亏了小冥蟒的那滴血液。按照如今这灵蛇步的状态,估计已经能达到地级法技的层次了,再配合那灵蛇九变掌,简直如虎添翼。而那《灵蛇九变掌》,如今也已大成,出手间,犹如雷霆之势。

就在夔翎还沉浸在法技大成的喜悦中时,丹田内的紫气,忽然疯狂的旋转起来。夔翎赶忙坐下,将那狂躁的紫气导往四肢百骸。本来筋脉中似溪流般的紫气,忽然间泛起层层涟漪,最后竟如激流的小河一般,丹田内也激起道道水波。此时,夔翎水到渠成,达到了开窍境二层。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奔涌的紫气,与开窍境一层,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猛的一掌轰出,山谷震荡,大石滚滚而下。

夔翎抬头间,忽然发现,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在那群山之间,高峰之上,跳跃而来。

夔翎看着来人,只见这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身材魁伟,穿着兽皮制作的服饰,头上插着三根稚尾,脸上一道长疤,从额头一直到右耳根,右眼皮往下耷拉着。夔翎见到此人,心中说不出的厌烦。忽听那人“嘿”一声笑道:“不错,不错,况家这几年确实出了几个好苗子。”说着就往夔翎身边走。

夔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声音中已有警惕之意。

那人冷笑一声道:“本想让你死的痛快些,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休怪老夫辣手了。”说罢,抬手间一道霹雳打来。

老者看似随手而为,不经意的出手。然而,在夔翎看来,这随手的一击,远比况天佑那漫天星雨的威力还大。老者方抬手,那道霹雳已至眼前,夔翎不禁大惊,脚下自动灵蛇步,快速的向旁边躲去。

那老者见状,冷笑一声:“果然是况家灵蛇游身步,竟然让你练出如此威力,看来真的是不能留你了。”说罢,纵身跃来。

夔翎脚踏灵蛇步,不退反进,一个闪烁,灵蛇九变一个推字决“轰”的打出。那老者没想到夔翎敢迎上来,一个不防,身在空中接了一掌,登时觉得掌心酥麻,这一愣神,夔翎早已向后逃去,眨眼已去了里地有余。老者冷笑一声:“跑的掉吗?”身形展动间,离夔翎越来越近。

夔翎闻得身后破空声,心知难逃,忽然驻足,手中一朵妖异的血色海棠,绽放飘零间,附近的大石像被风化的朽木,瞬间被搅得粉碎,飓风所到之处,天地昏暗。

那老者瞳孔微凝,震惊的道:“地脉……。”随之快速向后退去,真气鼓荡间,风云变幻。一只金嘴乌雕,在苍穹下慢慢凝聚成型,横贯数里之地,锐利的鹰眼,如电般锁定夔翎,双翼抖动间,化为一道乌黑的流光,拖着长长的光尾,怒砸而来。

夔翎看着那实质般的金嘴乌雕,心中巨震,眼前这个老者,竟然是个幻真境的强者。乌黑流光,带着毁灭的气息极速袭来。夔翎将手中的血堂妖脉,轻轻的往上一送,叫声“去。”血堂妖脉缓缓而上,好似海浪中的孤灯,裹挟着滔天的威势,冲天而上。瞬间与那黑色流光撞在一起,只持续了片刻,那妖脉轰然爆裂,四散开来。夔翎“哇”的呕出一口鲜血,身子晃了两晃,眼前一黑,差点倒了下去。眼见那剩余的黑色流光,正在眼中慢慢放大。

老者笑道:“任你是什么天骄圣子,这一击,必死无疑。”话犹未落,忽见那方一条青湛湛的巨蟒,仰天而上,张口将那黑色流光吞入腹中。老者“噗”的喷出一口,定睛看时,一条百丈长的青光巨蟒,正盘踞在空中。老者心中一惊,瞬间转为无边的狂喜。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冥……冥蟒,……上古冥蟒……。”颤抖着双手,慢慢探向腰间的口袋,拔去拉环,往空中一送,袋中“呼”的飞出一物,迎风暴涨,转瞬间百丈方圆,竟比那冥蟒不遑多让。夔翎看时,正是那金嘴乌雕的本体,一只五阶妖兽。这雕类专克蛇狐,小冥蟒如临大敌,骨翼抖动开合间,与那乌雕斗在一起。小冥蟒虽然只有三阶,它却全然不惧,它是来自上古的神兽,有着不可侵犯的威严,而且,冥蟒身上那鳞片,普通妖兽根本无法轻易破开,乌雕每次落爪,都会带起一层火电。

空中两兽,来来往往,十数回合,谁也奈何不了谁。夔翎看彀一时,一股不祥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忽然发现对面老者已经消失不见,来不及动作,已然昏了过去。

老者一手拎着夔翎,往空中一招,金嘴乌雕瞬间往这边掠来,小冥蟒猛的追来。一张口袋,突然出现在小冥蟒身前,小冥蟒来不及躲避,一头扎进口袋之中,再想抽身已然不能。那口袋在空中极速的缩小,最后缩到巴掌大小,缓缓的落在老者手中。老者将口袋别在腰中,几个闪烁,便消失在茫茫的大山之中。

夔翎伤重昏迷,但神思尚存,只觉的身体突然被扔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那老者声音道:“参见家主。”声音落下,片刻后,只听另一人说道:“四护法,这本是随手解决的事情,带回来做什么?”声音中颇具威严。……

夔翎醒来时,发现身处地牢之中。四周尽是鎏金的铁栏,铁栏上刻着神秘的符文。身上的伤,好像已经被处理过,但一动还是疼痛难禁。他咬牙挣起身来,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旁边的一个铁栏中,也关着一人。只见那人头发蓬乱,敝衣旧服,脸朝里,面壁而坐。身上锁着厚重的符文锁链。铁栏外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尽头,一扇厚重的铁门,紧紧的关闭着。

夔翎自语道:“这是什么地方?”忽听“吱嘎”一声。铁门开处,走进一人来,大帽遮面,手里端着饭菜,走路一瘸一拐。将饭菜从下面的缝隙中塞了进来。夔翎心想:“扯住他,问个明白。”刚要调动紫气,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袭遍全身,差点站立不住。夔翎喊道:“你是谁,这是哪里?”那跛子,不答也不应。又往旁边的一个牢中递了饭菜。一瘸一拐的掩门去了。

夔翎见旁边那人起身拿了饭菜,自顾的吃起来。他凑上前去问:“大叔,你是何人。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听到夔翎的声音,忽然抬起头来,目光恶毒的盯着夔翎。夔翎不知发生了什么,见他那凶狠的目光,便不敢再问。

地牢中暗无天日,不知昏晓。夔翎困了就睡,饿了也有人送饭。直到这日,忽然走进三个人来,为首之人,正是那个老者。老者道:“绑了。”

夔翎双手被绑,带着头套。两边有人架扶,走出地牢的那一刻,一股久违的清新空气,瞬间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不知走了多久。感觉自己被绑到了一根柱子上,周围充满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夔翎头套被拿掉时,发现眼前是个高出地面的擂台。身旁各站一人,膀大腰圆,手持法刀,腰间别着长鞭。北边坐着一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南边是个偌大的广场,一眼望不到边。

擂台北边,前方的三人,面无表情,神态威严。居中的一人,四十余岁,身着赭黄袍,衣服彩绘非常,领口袖口,皆是毛皮嵌镶。旁边两人,年纪略长,袍服颜色偏淡。而在三人身后,坐着四五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女。那穿赭黄袍的中年人,目不斜视,口中幽幽的道:“四护法,开始吧。”话音落下,左侧的一老者起身,躬身一礼道:“是,家主。”说罢,已走到夔翎身旁。

夔翎看着身边的四护法,并不陌生,正是山谷中和他交手,并把他擒至此地的那刀疤老者。他对众人拱了拱手道:“今日承蒙家主抬爱,让老朽在人前露脸,实乃三生之幸。数日前,老朽在山中,偶然发现这个小辈,感觉这小辈练的好似一种地阶功法,最后才发现,竟是况家的灵蛇游身步。本想将其斩杀。但后来发现这小辈身上的秘密太多。不但将灵蛇游身步练到了地阶的境界,还身怀地脉。”说到这,引的台下一阵唏嘘之声。

四护法见效果已达到,继续说道:“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只能说他是个能者,并无太多惊奇可言,但后来,他身上竟然飞出一条青湛湛的蟒蛇,若说这些兽,咱们黄家谁身上不带两只,就算一些洪荒遗种,咱黄家也不是没有。然而,这小子身上带的那条青蟒,别说咱们黄家没有,估计这个世界上都难再找出第二只。”说道这,台下有几个身份地位不低的少年男女,起哄道:“少废话,别绕圈子。”

四护法一笑道:“我观那青蟒,很可能就是上古时期的冥蟒。”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夔翎听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到了驯兽黄家,台下坐着的那个家主,应该就是李修让所说的黄天霸。这些年来,况家和黄家明争暗斗,夔翎或多或少,也听过他们一些事迹。黄家和况家一样,一位家主,两名长老,四个护法。除了家主黄天霸是阴阳镜五层,大长老黄天祥,二长老黄天璧,皆是阴阳境二三层的强者。四个护法,黄云龙,黄云虎,黄云豹,黄云雕四人,最高的是虚空境五层,最低的是幻真境七层。这四护法就是那黄云雕,幻真境七层的强者。

黄家之人,从小就和各种妖兽打交道,多有介绍妖兽的书籍。自然知道那上古冥蟒代表什么。成年后的冥蟒,可是能以与蛟龙,凤凰,麒麟,饕餮,鲲鹏这些上古神兽并肩的强大存在。这些强大的神兽,早在洪荒时期之前就已经灭绝殆尽了,现在突然出现一只,叫人如何不震惊。

黄云雕看着台下众人一脸惊讶的神情,傲然自得,只是面上并不表现出来。继续道:“不过,这上古冥蟒,早已认主。”

台下人道:“既然认主了,那咱们也驯化不了,说来何用。”

黄云雕道:“此言差异,老朽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一种方法,完全可以使已认主的灵兽重新认主。”台下众人闻得此言,又是一阵惊愕之声,都道:“什么方法,快说。”

黄云雕笑道:“这方法共分了三步,第一步,就是让小冥蟒在主人面前受挫,看的人越多,小冥蟒受到的挫折越大,不过这冥蟒事关重大,也只能邀些族中亲信,前来观看。”话音落下,那些少男少女们都问:“怎么让冥蟒受挫,冥蟒在哪里?让我们看看。”

四护法道:“家主,是否现在开启困龙桩。”

黄天霸点头示意,黄云雕领命,忽而飞身跃起,站在捆绑夔翎的圆柱上,猛的用力往下一踏。原来这柱子中,暗藏机关。只听“咔啦啦”的一阵响动过后。远处偌大的广场上,忽然出现一个洞穴,长宽各十余丈,深不可测。片刻后,只见洞中缓缓升起一根玉柱,足有两抱围圆。柱子上布满了玄奥的图纹,道道黑芒缭绕。顶上一条手臂粗细的符文锁链,链环扣着小冥蟒的头颈。柱子上升的同时,把小冥蟒吊了起来。

台下的众人,见到小冥蟒的一刻,不禁惊“噫”出声。因小冥蟒还属于幼年时期,本体不过十余丈,水桶粗细。若单论体型而言,恐怕还比不了一些成年后的大型猛兽。但冥蟒身上那幽幽的青色鳞片,却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镰刀,让人一眼望去,有种惊栗之感。细看时,就会发现,这些鳞片上,也有像符文一样的玄奥图案,这些图案乃上天赋予,非人力可为。骨翅颤抖开合间,引的台下众人一片惊诧之声。

当夔翎看到小冥蟒被吊起时,心痛不已。如今受制于人,生死难料,自己竟毫无办法。冲天的恨意,深深的自责,无比的懊恼,一时之间,像一把钝刀,剜过心房。

黄云雕对家主躬身一礼,随即肃回座位,黄天霸起身道:“布天网。”说完,旁边的两位长老,四名护法随即起身。只见这七人倏的飞出,落在冥蟒的七个方位,独余西北一角不曾站人。俗话说:“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唯西北最接近天道,所以只留西北一角。只见,这七人真气鼓荡间,空中一道道金线,相互交织,瞬间构建出一张撑天的大网,大网在空中若隐若现。

金线大网罩在小冥蟒的上空,一眼看去,笼罩方圆数里之地。就在金网出现的那一刻,家主黄天霸瞬间欺近冥蟒,将冥蟒身上的锁链解了下来,小冥蟒夹杂着冲天的怒意,甩尾间,已变的百丈长短,一口向黄天霸吞去,那黄天霸不急不徐,在身前一画,一道真气屏障,在身前将冥蟒阻隔开来,无论冥蟒怎么用力,始终突不破那道似水泡般薄薄的屏障。黄天霸骂道:“畜生,你的对手可不是我。”说罢,自腰间解下一个口袋,袋呈翠墨之色,上面绣着金线符文。黄天霸将袋口扯开一抖,一只红鼻蓝面之物,猛的蹿将出来,迎风暴涨,瞬间已是山岳大小,鼻如岩洞,口似血池。蹲地吼啸间,大地惶惶,只见它兴奋无比,双足捣地,铿铿有声。冥蟒在其面前,犹如孩童一般。

众人一见之下,皆震惊的道:“洪荒魔魈。”这些黄家弟子,皆知家主养着一只洪荒魔魈,但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只听说这魔魈已处于六阶顶峰,离圆满也仅差一步。

黄天霸将魔魈放出的那一刻,迅速跳出了金网。只因这魔魈生性阴毒,喜怒无常,不但伤敌,还可能噬主。那金网也不是凡物,乃是黄家历代洞天境老祖利用空间法则所凝,除了黄家弟子和洞天境的强者,基本上无人可以逃脱金网,所以这金网又号称天网。

黄天霸离开的那一刻,只见那魔魈愤而跃起,一拳砸在了身前那真气屏障上,那真气屏障应声而碎。大长老黄天祥有些担心的道:“家主,这魔魈太过凶戾,会不会伤到冥蟒。”

四护法黄云雕一笑道:“大长老无须担心,这上古冥蟒可是上古少有的神兽之一,金嘴乌雕都不能伤它分毫。虽然它现在只有三阶实力,但若想将它打败,非这只洪荒魔魈不可,虽然伤损,但也不会太过严重。”

黄天霸道:“这魔魈自小跟我长大,如今我还能控制它,若真出现不可控的局面,我自会把它收回。”

众人闻言,这才安心。只见两大巨兽,瞬间斗在一起,小冥蟒蓄势盘绕间,猛的冲向魔魈的脖颈,那魔魈却也十分迅疾,右掌拍出,正打在冥蟒的腰身之处,但那冥蟒却像一根绳子一样,顺势攀上魔魈的长臂,魔魈忙用左手来捉,小冥蟒两只锋利的獠牙,已经深深的嵌入魔魈的手臂,两条瀑布似的鲜血,顺着魔魈的手臂,轰的流出。

魔魈吃痛,一把将小冥蟒甩了出去,庞大的身躯砸落在地,“轰”的一声巨响,大地也颤动起来。魔魈怒不可遏,奔腾过去,抓起小冥蟒的尾巴,猛的轮出,当小冥蟒碰到那金网时,猛的又弹落在地。那魔魈哪里肯放,又冲来抓冥蟒,却不料被冥蟒缠臂而上。魔魈心惊之下,四只玉柱般的獠牙,猛的向小冥蟒咬去。小冥蟒身上那坚不可摧的青光麟片,此时却发出了“咔咔”的崩裂之声,魔魈一把拽起冥蟒,猛砸地面。大长老心中一惊,对黄天霸道:“家主,这样砸下去,恐怕这冥蟒不死,也废了。”

黄天霸正一脸凝重的盯着场中的两兽,见那魔魈如此癫狂,又见小冥蟒已无还手之力,也怕冥蟒真的被魔魈打死,心中正在犹豫之际,忽听大长老出言提醒,也不禁点了点头,遂起身,一步跃入金网之中,将手中的翠墨兽袋打开,喊了一声:“魈儿,快回来。”

那魔魈正轮的起劲,竟全然不理黄天霸的呼喊。台下的众人见此,不禁为黄天霸捏了一把冷汗。黄天霸见此,也是微怒,将那翠墨兽袋扔在空中,那兽袋迎风便涨,金网之下全部笼罩,猛然向魔魈落去,魔魈见那口袋落来,龇牙躲闪,但哪里躲的过去,那翠袋上金色的符文亮起,魔魈一阵目眩,“嗖”的被吸入袋中。这兽袋乃是黄家的密传之物,里面封印着那魔魈的一丝真灵。这真灵的采取和封印之法,是黄家口授相传的绝对秘密,除了家主,无人知晓。

那魔魈一入兽袋,袋口迅速收紧的同时,已变成巴掌大小,轻轻的落回黄天霸的手中。黄天霸将袋口一收,别在腰间。飞身将那冥蟒再次提了起来,锁进困龙桩。

夔翎再次被蒙上头套,被两名弟子押着,正走间,忽然脚下一滑,猛的跌了出去。只听身后两名押送之人哈哈大笑起来。那四护法声音道:“不许胡闹。”

夔翎起身时,身上一片粘稠之物,有的已经渗进头套,夔翎忍不住舔了舔嘴上的粘稠物,刚想吐掉时,忽然想起,这可能是那魔魈的血液,不禁又多舔了两口。

夔翎被送回牢房,他顾不上青衣已被兽血染红,忙运起那鸿蒙大芜经,将那魔魈的血液送往四肢百骸,一股暴躁的血气,自丹田内升起。夔翎抿了抿嘴,略带惊喜的道:“果然是那魔魈的血液。”

自从夔翎得了那《金刚曜日法身》之后,他便每天跑去山谷中锻炼筋骨,书中的内容虽然早已背熟记透,但苦于没有猿猴类血液,就一直没敢练,如今简直就是天赐良机,由不得不喜。

夔翎看了旁边牢中那人一眼,见他对自己的事情似乎毫不关心,不闻也不问。夔翎便也不想理会,走到在一旁练起那金刚曜日法身来。

时光飞逝,堪堪半月有余,夔翎早已将那金刚曜日法身,修到了小成。能如此快速的修炼成功,也多亏他先前锤炼身体的结果。

这日,那四护法,又来将夔翎带了出去。这次到没有将夔翎捆绑到柱子上,但夔翎身后,却一直站着两名汉子,看上去实力应该在结丹境以上。广场上,小冥蟒已被高高的吊起,精神萎靡,但当看到夔翎时,还是忍不住的挣扎了几下。四护法站在台前,朗声道:“今天,将进行驯服冥蟒的第二步,就是以绝对的实力,击败冥蟒的主人。”四护法说完,便退到一旁。

黄霸天对台下那几个少年男女道:“你们是家族最优秀的种子,更是家族的未来,如今成年大比已过,家族中也正在为你们准备贴身的灵兽。今天,就先拿这个冥蟒做个彩头,看看谁能一举夺下这冥蟒。”话音方落,台下的几个少年,早已纯纯欲动,只其中一个少女,却轻叹一声,缓缓低下了头。

黄天霸继续道:“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今天就从你们中实力最低的黄耀风开始吧。”话音落下,台下一个瘦小精悍的少年,猛的跃上台来,看着夔翎轻蔑的一笑。

夔翎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实力应该在开窍境三层左右,竟和半年前那况佑天的实力差不多,也不禁为之一惊,看来这黄家确实比况家更为兴盛。夔翎无奈,走到擂台中间,刚想说个“请”字。不料那少年已经攻了过来。……

黄天霸看着场中的两人,对四护法道:“据你所说,这小子身怀地脉,不会伤到这些小辈吧?”说罢,脸上不禁露出担忧之色。

四护法道:“上次这小子和我在山谷中大战一场,受伤颇重,如今气虚血弱,应该还驾驭不了地脉那种强大的攻击。”

黄天霸担忧的道:“万一这小子不顾性命,也要使用那地脉,咱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四护法道:“家主放心,这小子若真要用那地脉攻击,咱们出手就是了。他们五人中,实力最强的黄耀阳,现在已达到开窍境八层,而且修炼了两门地阶法技,就算那小子使用地脉攻击,凭他现在这个状态,估计也不是黄耀齐的对手。”……

场中的夔翎,黄耀风二人,在斗了数个回合后,黄耀风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夔翎有多难缠,每次出手,都像泥牛入海一般。黄耀风眼见夔翎就在身前,猛的跃起一掌,刚跃起,背后就传来一股巨力,猛的将他甩飞出去,电光火石之间,这黄耀风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已经落败,忍着剧痛爬起来,余下的几人笑道:“风师弟,有些东西虽好,可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得的。”黄耀风闻言,气鼓鼓的坐了回去。

四护法眼见黄耀风败落,实在他意料之中,不然,凭自己幻真境的实力,当时都被夔翎整得焦头烂额,实在说不过去。起身道:“下一个,黄耀辉。”

不多时,黄耀辉也被扔下台来,道:“这小子身法太诡异了,我只稍微一走神,就被他扔了下来。”

“别找借口,人不行,不要怪路不平。”

“确实诡异,我真特喵的服了,跟见鬼了似的。”

四护法道:“小姐,该你上场了。”夔翎看时,只见四护法正礼遇有加的请一位少女上台,这少女也是最后两人其中的一个。只见这少女虽不算倾国倾城,但也清秀灵动,只略略有一点兔唇。正一脸犹豫的看了过来道:“我不比了,让阳侄儿上去吧。”话音方落,忽听一声震喝:“胡闹,规矩岂是你能善改的。”只见黄天霸正一脸震怒的看向女孩。

那女孩无奈,只得走上台来。对夔翎福了一礼道:“我是无心和你挣那冥蟒的,等会我自己会下去的。”

夔翎抱拳道:“小姐高义,夔翎佩服,只是不知小姐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一愣,道:“我……我叫黄云芳。”台下的黄天霸听着两人的对话,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恨道:“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两句话就把名字说了出来。”登时恨的气塞胸膛,牙崩后槽,一掌将身下坐椅拍了个粉碎,蹭的站起身来。旁边的弟子见状,忙又拿了一把过来。

夔翎看着眼前这个柔柔弱弱,还有些害羞的少女,心中猛的一颤,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黄云芳,竟然有开窍境七层的实力,甚至逼近八层。夔翎震惊的同时,只得道:“黄姑娘,请吧。”

黄云芳道:“公子先请吧。”

夔翎道:“黄姑娘小心了。”说罢,一个游身步欺近身前。那黄云芳却不紧不慢的,双手挥动间,一只真气龟壳出现在周身。夔翎一掌拍去,那龟壳只是荡了几荡,复归于平静。夔翎心下大惊,忙向后跳开,见黄云芳也并不追来,问道:“这是什么法技?”

黄云芳道:“这是一种防御法技,我不愿意伤人,也不愿意别人伤我,所以我修了些防御法技。”

黄天霸气的手足颤抖,喝道:“你这个孽畜,还不出手。黄家的脸算是被你丢尽了。”

黄云芳闻言,难过不已,又不敢违抗黄天霸的命令,悄声道:“公子小心了。”说罢,黄群轻动,款款而行,但只眨眼间,已近夔翎身前,夔翎一惊之下,忙展开游身步,向旁边躲了去,堪堪避过黄云芳的一掌。

夔翎知她出手留情,那掌出时,柔弱无骨,并未夹杂劲力。只听黄云芳在耳边道:“公子送我下去吧。”夔翎闻言,知她心意,躲避的同时,反手一个拿字决,抓起黄云芳后背的衣衫,轻轻的向前一送,那黄云芳果然落入台下。黄天霸恼道:“你这个孽畜,为什么不用全力。”

黄云芳哀告道:“爹,收手吧,你看他,年纪才和我一般大,他也有父母爹娘,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他。”

黄天霸怒道:“畜生,用你来教训我,我不这么做,就该轮到别人这么做了,还不滚回去。”……

众人见黄天霸有气,不敢则声。半晌后,黄天霸才道:“阳儿,上去吧,不可令我失望。”

人群中一个少年,温润如玉,顾盼神飞,缓缓起身,约上台来。夔翎看时,好个少年英俊郎,好个潇洒倜傥貌。那少年抱拳道:“黄耀阳。”夔翎道:“夔翎。”

两人各道一声:“请。”

黄耀阳身上寒芒迸射,赫然腾空,一招雾里看花,罩定夔翎。夔翎忙踏游身步,向后躲去。猛转身一个推字决,轰的一道霹雳打出。黄耀阳将身一侧,继续攻来。你看他俩:一个如青蟒绕冰花,一个如冰凌遏江流。青蟒盘冰星星点点迸光芒,冰凌遏江断断续续阻水流。霹雳惊现,白虹贯空。霹雳惊现,飒飒阴风平地起。白虹贯空,凌凌寒魄摄人魂。

他俩斗罢多时,不见胜败,黄耀阳猛的向后跳开,大喝一声:“九天玄雷。”只见苍穹中瞬间云气腾腾,一道粗大的惊雷,极速的向夔翎劈来。

夔翎不敢大意,手中血堂妖花,绽放出无比绚烂的色彩。迎风而上。台下一群弟子被吹的眼迷口闭,东倒西歪。黄天霸赶忙一道真气护住,眼神微凝。四长老道:“家主,出手吗?”

黄天霸道:“要想让冥蟒彻底屈服,必须要经过这一关。”

大长老道:“看看再说,那叫夔翎的少年,现在气息不稳,血堂脉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

黄天霸道:“这小子难道不是况家的人吗?夔翎,难道是丹王夔家的人?”

众人闻言一惊,虽然他们黄家实力不俗,但若比丹王夔家,还是略逊一筹,就不要说夔家家主那阴阳境巅峰的实力,只一手精妙的炼丹之术,就能笼络大陆上百分之八十的强者。跟夔家作对,无疑是自取灭亡。

就在众人惊疑之时,忽见空中那两道强大的法技,轰然相撞。黄耀阳丹田内一阵翻涌,脸色苍白。夔翎亦是紫气潮汐,脸色涨红。黄耀阳冷道:“如果这就是你的手段,那冥蟒就归我了。”说罢。天空中再次响彻,空中雷云交加,雷云中,电蛇游走,一道道霹雳,冲宵而下。几乎同时,一只魔魈,庞大的身躯,在苍穹下,若隐若现。横贯数里之地,咆哮挥舞间,化为黑,蓝,红三色流光,落入夔翎体内,夔翎大喝一声“去。”,出掌间,三色流光,猛的冲向雷云。

当众人看到那魔魈时,大长老惊讶的道:“这不是家主的魔魈吗?”

二长老道:“这……好像是况家的金刚曜日法身。”

黄天霸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魔魈,良久之后,怒道:“此子不能留,不管他是不是夔家的人,都绝对不能留。”

大长老道:“看这魔猿虚幻的形态,应该是刚练成不久。否则就不是这点威势了。”

黄云芳一脸紧张的看着场中的二人,她知道,若是自己和那夔翎打到这步田地,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

只见那魔魈化的彩色流光,猛的冲入雷云,轰然四散开来。黄耀阳身体晃了两晃,还是稳稳的站在原地。反观夔翎,一口鲜血喷出,仰头向后方倒去。

台下众人,雀跃欢呼“赢了,赢了。”只有黄云芳,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不知是喜是悲。

就在众人欢呼之际,黄耀阳喉咙一甜,一股血液冲入喉咙,他努力的将那血液又咽了回去。冲众人一笑,踉跄往台下走去,刚走三两步,忽然扑倒在地。众人忙施救,不在话下。

且说四长老高兴的道:“只要这次赢了就行,这冥蟒认新主,就差最后一步了。”众人闻言,这才心中大安。

话说夔翎重伤昏迷,再次被送回地牢。因为冥蟒认新主人,还有最后一步,黄家自然不可能让他死,这日夔翎幽幽醒来。忽听隔壁牢中那人道:“这次可真下血本,苦肉计做的这么逼真。”

夔翎闻言,不明所以,问道:“大叔,你是在和我说话?”

那人冷道:“少套近乎。”说罢,转身往里,继续盘坐下来。

夔翎见此也不好再问,忽听铁门响处,那四护法再次将夔翎绑出,锁在柱子上。冥蟒再次被高高吊起,夔翎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四护法走到台前道:“这最后一步,就是让比赛中获胜的人,折磨冥蟒的前主人。”

此话一出,台下一阵骚动。有幸灾乐祸,喜看别人受折磨的,有为家族能获得冥蟒,感到骄傲的。有担心冥蟒惹来灾祸的。有为得到冥蟒激动不已的。只有一人,愁眉紧锁,不知夔翎接下来会遭遇什么折磨,此人正是黄云芳。这黄云芳,天生善良,悲悯万物。虽然有点兔唇,被人视为缺险,本该怨天恨地才对,但她却始终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感伤自己的同时,又对万物怀着敬畏之心。

四护法话音落下,黄耀阳飞身而上,看样子,身上的伤已好了七七八八。黄耀阳道:“翎兄,得罪。”说罢,长鞭在手。夔翎看着眼前这个有点文质彬彬的黄耀阳,做什么事好像都是理所当然,说着最客气的话,做着最狠的事。不禁心生厌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黄耀阳见夔翎鄙夷的目光,恨的咬牙切齿,却丝毫不露痕迹,问道:“你不怕?”夔翎道:“不怕。”黄耀阳道:“为什么不怕?”夔翎道:“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那还怕什么?”黄耀阳笑道:“你说的有理,不过那也证明不了什么。这冥蟒我势在必得。”说罢,“啪”的一鞭子抽了过去。

夔翎强忍疼痛,面色阴沉平静的看着黄耀阳。黄耀阳见到夔翎这个表情,只觉得浑身不舒服,甚至有些胆寒。这种感觉令他愤怒不已,抡起鞭子,“啪啪啪”又是四五下。忽听下方一个女子叫道:“够了,别再打了。”人群中,一个少女,于心不忍,起身出言阻止。

只见这少女十六七岁,面带忧愁,有一点兔唇,身袭素纱,正怜悯的望了过来。正是黄云芳。

黄耀阳听黄云芳阻止,心道:“你技不如人,如今这冥蟒马上要落入我手,你竟好意思出言阻止。”但由于黄云芳是家主的女儿,他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只是停下手中的鞭子,做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来。

这黄云芳自小心善,天生慈悲,别说是人受伤,就是那些妖兽受伤,她都要难过半天。黄天霸见她每每如此,气就不顺。无论给她施加任何压力,始终不改,气的黄天霸曾说:“我们黄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真是黄门不幸。”

黄云芳一边阻止,一边哀告道:“爹,虽然咱们黄家历来行事果决,但从没像今天这样去虐待人,这实在是有伤天和,人神共愤之举,快让阳儿住手吧!”这黄云芳虽然年岁小,却是和黄云雕一代人同辈。因此管黄耀阳做侄儿。

黄天霸闻言,怒不可遏,冷哼道:“畜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子了。”说罢,示意黄耀阳继续。

黄云芳也不敢太过忤逆黄天霸,只得满怀悲愤的坐下。看着始终不做一声,牙齿紧咬的夔翎,心痛不已。

随着黄耀阳落鞭,夔翎对小冥蟒的感知也越来越淡,只觉得那冥蟒越来越凶戾,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呢。当黄耀阳再次落鞭时,夔翎再也忍受不住,登时昏死过去。四护法见此,高叫一声:“阳儿可以住手了。”

黄耀阳闻言大喜,跳下高台,静等黄天霸吩咐的同时,一直偷偷觑着冥蟒,越看越欢喜,只感觉那冥蟒跟他似乎亲近了不少。

四护法满意的看了看黄耀阳,转头对黄天霸道:“家主,还需留那小子一口气,等把地脉在他身体中抽离出来,再杀他不迟。如果现在将他弄死了,地脉一旦沾染了污浊之气,就会对人体有害。”

黄云芳一闻的此言,心中大骇。她实在不敢想象,在活人体内生生抽走地脉,会是何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已经心下定计,该如何救那夔翎出来。

黄天霸道:“暂且将他压下去吧。”随即道:“四护法,现在这冥蟒可归顺阳儿了吗?”

四护法道:“若依书上所述,这冥蟒已经归阳儿所有了。”

黄天霸闻言,随即让黄耀阳上前试试小冥蟒的态度,黄耀阳刚开始还是心怀忐忑,但再抚摸了冥蟒数次之后,见冥蟒并不抵触,喜道:“黄爷爷,我好像成功了。”

黄天霸笑道:“恭喜阳儿,我黄家将兴矣。”说罢,命四护法解下冥蟒。四护法欣然遵命,纵身而上。

小冥蟒束缚被解,庞大的身躯围着黄耀阳轻轻移动,黄耀阳大喜之余,刚要去抚摸冥蟒。却被冥蟒一口叼了起来,不待挣扎,早已到了冥蟒腹中。

黄家人见此,无不大惊。黄天霸怒而起身,大骂:“畜生。”,随即出手,又将冥蟒锁了回去。斥责四护法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随即命人将四护法押了下去,以家规按律处置。

四护法懊恼不已,他也没想到,按那书中记载的方法,居然会失败,只能服从家规,被人带下去,不在话下。

且说黄云芳回到房中,欲要设法搭救夔翎,正要出门时,忽见黄天霸正迎面走来。黄云芳心虚,便不敢正视黄天霸。却听黄天霸道:“芳儿,爹有事要和你商量。”说话声音极其柔和,面露欣喜之色。

黄云芳不解,只得跟着黄天霸回屋。黄天霸坐下,命下人们出去后,说道:“芳儿,有空你亲自去喂喂那小冥蟒,好歹是个上古神兽,他们粗心大意的,总不如你细心。”

黄云芳道:“咱们黄家,上下仆从,无论老少,对待灵兽没有不尽心的,爹爹怎么让我亲自去喂?”

黄天霸有些不耐的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多为什么。怎么,做爹的还使不动你了?”

黄云芳道:“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女儿。”

黄天霸微怒道:“有什么事可瞒,整天疑神疑鬼,连你爹也信不过?”

黄云芳见黄天霸有气,便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答应下来。黄天霸走后,黄云芳吩咐丫鬟一声,便掩门去了,她知道家里有个密牢,常年都有人把守,小时候想进去玩,但那些每次见到自己都毕恭毕敬的家丁,却出奇的不让进。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只知道密牢中有个又聋又哑的瘸腿老人,常常往里送饭。看看时间,已经快到正午,她悄悄来到厨房后院,这后院中有个小门,自小门出去,左侧房中,有条长长的甬道,直通密牢。

黄云芳在后院静等,不多时,果见那瘸腿老者向这边走来,心道:“哑伯,对不住你了。”一指点晕哑老伯后,将他拖入柴后。只见这哑老头脸上,有一大片被烧毁的面容,十分可怕。黄云芳虽然愧疚,但想着救人要紧。换好衣服,端了饭菜,往地牢走去。路上值岗的人都知道这老头又聋又哑,倒也没人盘查。一路来到密牢,见夔翎依旧昏迷在地,轻唤了几声,不见醒转。忽听旁边牢中那人道:“是云芳小姐吗?”

黄云芳一怔,打量那人半晌后,赫然发现这人竟是小时候的鄂供奉––鄂修义叔叔。黄云芳一惊不小,忙问:“鄂叔叔,是你吗?你怎么也被关到这里来了?”

鄂修义点头道:“你们黄家,恐怕也只有你芳儿小姐能如此善良了。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已经十年了,全是拜令尊所赐。”

黄云芳闻言,心中愧疚,低头不语。

鄂修义道:“云芳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为了这个小子吗?这人是谁?”

黄云芳点头道:“过几天他就要被处死了,我……我只想把他救出去。。”

鄂修义道:“也难为你,只是这小子受伤颇重,恐怕一时半会醒不了。”

黄云芳急道:“这可怎么办,我也不能在这里久待。……”说罢,只急的回头看那扇大铁门。随后又道:“鄂叔叔,我能救你出去吗?”

鄂修义道:“这却难,我中了你们黄家的遏丹毒,除非你能拿到释厄丹。”

黄云芳右手拂过纳戒,一个玉瓶便出现在手中道:“鄂叔叔,我能求你件事吗?”

鄂修义道:“姑娘请讲。”

黄云芳小声的道:“如果鄂叔叔出去后,能不能不要伤害我爹爹?”

鄂修义道:“如果鄂某不答应,黄姑娘是不是就不给鄂某解药了。”

黄云芳垂首道:“就算他再不好,也是我父亲,我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鄂修义轻叹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黄姑娘高义,我鄂某也非那种睚眦必报之人,还请黄姑娘放心。”

黄云芳闻言,难掩喜悦,忙将解药扔了过去。

鄂修义忙接过,倒出一枚。喜道:“果然是释厄丹。”说完,忙吞下一枚,闭目打坐起来,不到片刻钟,只见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庞大真气,向鄂修义汇聚而来,大地震颤,异象腾空。此时,整个黄家上下皆为之震动。黄天霸一脸阴郁,来回在大厅中踱步,忽见老为长老走来问道:“家主,这是怎么回事。”

黄天霸忧心忡忡的道:“鄂修让的封印被人破了。”又忙道:“走,先去布天网。”……

且说鄂修义,功完行满,一时睁眼,欣喜道:“再也不用被这铁锁缠身了。”说罢,双腕猛然交击,嘭的一声,符文锁链,应声而落。起身道:“多谢云芳小姐。”说着,就要拉黄云芳往外走。

黄云芳挣道:“鄂叔叔,救救夔翎吧。”

鄂修义一怔,看了牢狱中夔翎一眼道:“他是丹王夔家的人吗?为什么会被捉到这里来了?”

黄云芳道:“我听说是况家的人,可能是因为那条上古冥蟒,才被抓到这里来吧。”

鄂修义闻言一惊,心道:“那上古冥蟒,已达生死境的边缘,三大宗门联手,尚且不敌,怎么可能落在这个少年手中。难道……,是了……,李师弟逃脱时,带走了那颗冥蟒蛋。难道这小子和李师弟有关。”想毕,一拳轰开牢门,将夔翎扶起道:“黄姑娘,有没有醒神丹。”

夔翎服下丹药,幽幽的醒转。鄂修义道:“此地不可久留,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夔翎虚弱的道:“小冥蟒……。”话音刚落,地牢中突然冲进一批人来,黑衣黑帽,为首的一人,身穿兽皮。鄂修义一掌挥出,那批人纷纷倒地,生死不知。黄云芳大惊道:“鄂叔叔,不可杀人。”

鄂修义道:“姑娘放心,他们死不了。”

黄云芳深知,这冲进来的这些人,里面不乏结丹境的强者,那身穿兽皮之人,更是一名幻灵境的执事,这些强者,却被鄂修义随手一击,打的溃不成军,生死不知,为救一人,真的值吗?

鄂修义让黄云芳带路,来至囚困冥蟒的地方,鄂修义轻轻在柱子上踏下,果见广场中央升起一根玉柱。鄂修义喜道:“果然是冥蟒。”言罢,纵身跃上,将冥蟒解了下来。

那冥蟒见到夔翎,“嗖”的飞身而至,转眼化为一扎长短,往夔翎手腕盘去。黄云芳见此,不免叹息,心想:“四护法的方法,根本无用。白白让阳侄儿搭上一条性命。”

黄云芳其实不知,那方法根本没错,只是还差最后一步,就是找个对前主人心存善意的人来喂养冥蟒,才能慢慢获取冥蟒的信任。这最后一步,都是历代家主口耳相传,轻易不用。

就在冥蟒跃上夔翎手腕的瞬间,忽听空中一人道:“逃的掉吗?”看时,正是黄天霸。当他看到黄云芳时,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叱道:“吃里扒外的东西,黄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说罢,已恨的后槽牙响。只见黄天霸挥手间,一道金丝大网,在半空若隐若现。鄂修义愕然道:“天网。”

黄天霸傲然道:“洞天以下,休想逃脱,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夔翎道:“鄂伯伯,这天网真的没办法逃脱吗?”

鄂修义看着那空中的金网,忧心忡忡的点头道:“这天网是利用空间奥义布成,在没领悟洞天之前,蛮力很难将其破开。”

黄云芳哀告道:“爹……。”

黄天霸怒道:“你这个孽障,住口。”黄天霸挥手道:“收。”话音方落,只见那金线天网,每闪烁一下,就收紧一分。

鄂修义忙运玄法,几记强大的法技打出,轰向金网。那金网却只是荡了几荡,复归于平静。情急之下,鄂修义又向地下轰去,但大地也只是颤了颤,一道道金线忽然在脚底生出,三人瞬间被金网笼罩。

眼看金线越收越紧,三人无计可施之时。忽听一人道:“是这里……是这里……。”又道:“在哪呢……在哪呢……。”众人看时,却不见半个人影。那说话之人,声音忽远忽近,飘忽异常。夔翎忽然想起山谷中的那个疯癫老者。而鄂修义却突然喜色,大喊道:“师尊,师尊,我们在这里。”

黄天霸听鄂修义喊师尊,心中大惊:“难道泰岳老人没死?”登时脸色大变,惊疑不定,心中盘算要不要跑。

不多时,一道裂缝,凭空出现在广场上方,裂缝中迈出一个人来。只见这来人蓬头垢面,痴痴呆呆,左顾右盼。喜的鄂修义当场跪下,口呼:“师尊。”

夔翎看着眼前的老人,正是那日山谷中的疯老头。又见鄂修义这般举动,不免大感震惊。悄问黄云芳道:“这人是谁?”

黄云芳悄声道:“我曾听鄂伯伯说,他是青宵门泰岳老人门下的第二个弟子,眼前这老人很可能就是青宵门的门主––泰岳老人。”

夔翎闻言一惊,他曾听李修让说过,泰岳老人有四个师弟和七个亲传弟子。李修让是七个弟子中最小的一个。二弟子就是姓鄂,好像叫鄂修义。

泰岳老人听见鄂修义的声音,望了过来,疑惑的看着鄂修义。鄂修义见泰岳老人一脸迷茫之色,轻声呼唤了两声“师尊。”泰岳老人却始终不理。当看到夔翎时,猛的一喜,像拨开门帘一样,拨开金网,向夔翎走来。

黄天霸等人,大惊失色,忙向远处飞掠而去。

泰岳老人径直走到夔翎身前道:“是你……,快给我还生丹……。”泰岳老人将手伸到夔翎身前,索要那不知何物的还生丹。

鄂修义见泰岳老人神智不清,怕他为难夔翎,只得好言劝道:“师尊,翎儿还是个孩子,你别吓到他。”那泰岳老人充耳不闻,理也不理,继续和夔翎索要还生丹。

夔翎也不敢说没有,他真怕这老人会暴起伤人,这里估计没人拦得住他。只得“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黄云芳忽然计上心来,开口道:“老人家,还生丹如此珍贵,岂是随身携带之物,等我们取来再给你。”

泰岳老人闻言,思想一阵,才点头道:“对,像那种稀罕之物,必须藏好才是。”

鄂修义见这个方法奏效,忙道:“师尊,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

泰岳老人点头说:“好,咱们快去取还生丹。”说罢,撕裂空间,就要进去。鄂修义忙道:“师尊不可。”泰岳老人回头,一脸不解的看着鄂修义。

鄂修义忙道:“师尊并不认识取药的地方,还需我们领路才是。”

泰岳老人点头“嗯”道:“你说的有理。”

鄂修义转头对黄云芳道:“黄姑娘,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黄云芳道:“自从母亲去世后,这里已经没有我再眷恋的人了,鄂伯伯我同你们一起走吧。”

鄂修义嘱咐泰岳老人跟紧,随后带着夔翎、黄云芳二人,起在空中。风驰电掣,数息时间,远远看到一座高峰。鄂修义落在峭壁前,对泰岳老人道:“师尊,你先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又对夔翎、黄云芳道:“你俩在此等我回来。快则片刻,慢则三两个时辰。”

黄云芳道:“鄂伯伯,你答应过,不伤害我爹爹的。”

鄂修义道:“鄂某言出必践,黄姑娘尽管放心,我只是去取回我的纳戒而已。”说罢,飞身而去。

且说夔翎三人,在峭壁前苦候,久不见鄂修义回转,夔翎不禁担心,问黄云芳道:“黄姑娘,你们黄家还有没有厉害的禁制。别让鄂伯伯吃了亏才好。”

黄云芳摇头道:“我也不知,有些秘密,只有我父亲和几位长老知道。”说完,忽的站起身来,急道:“坏了,坏了。”夔翎问:“你怎么了?”黄云芳心急如焚的道:“魔魈。”夔翎闻言,骇然大惊。

二人心焦如焚,无可奈何,不禁看向泰岳老人,泰岳老人虽然疯癫,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只听他道:“我去看看。”说罢,身形一动,早已消失不见。

二人在峭壁前苦等。直到黄昏时分,忽听那方破空声响,二人互望一眼,赶紧屏气凝息,躲于隐蔽之处。只听那人唤道:“翎儿,黄姑娘。”原来是鄂修义回来了,二人赶忙迎出,鄂修义道:“师尊呢?”

二人惊道:“泰岳爷爷没去找你吗?”

鄂修义慌问缘故,二人便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鄂修义忿道:“胡闹,你们明知师尊疯疯癫癫,丢三忘四,怎么能让他独自离开。”说完,起在空中,四下索寻无果。叹气道:“看来师尊又走丢了。”

二人问:“纳戒取回了吗?”鄂修义伸出手掌道:“这天阶纳戒,除非是我的神识,否则谁也打不开。他们留着也没用。”二人看时,见是一枚闪烁着幽光的碧玉戒指。

二人又问,可曾遇到那只魔魈不曾。鄂修义道:“那魔魈果然厉害,估计快到七阶了。虽然我不敌,但它也奈何不得我。一顿追逐下来,黄家差点被那魔魈碾成瓦砾,黄天霸也只得收了魔魈,将纳戒还我。”

鄂修义看看天色将昏,带二人来至附近的一座小镇下榻,房中,鄂修义问夔翎是不是认识李修让时。夔翎道:“李叔叔都走了十几年了,如今也不知在哪里。”

鄂修让道:“有没有说去哪里?”

夔翎道:“没有,只听况姐说,是去找他师尊了。怕我缠着,所以当时并没有和我说。”

鄂修义道:“冥蟒蛋,也是李师弟送你的吗?”

夔翎道:“这冥蟒蛋是我曾爷爷在外捡回来的。不过,李叔叔好像很了解这冥蟒。”

鄂修义又问道:“你是怎么和你李叔叔相识的。”夔翎便把九尾天狐前前后后的事说了一遍。

鄂修义叹道:“师弟是这个脾气,只要你对他好一点,他能将心都抛给你。”说着不免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