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三年腊月廿三,登州府衙
寒风卷着纸钱掠过街角,李琰的皂靴碾过一具蜷缩的尸骸,死者青灰色的皮肤下凸起细密的青铜纹路,宛如皮下爬满了金属蚯蚓。知府赵德全的乌纱帽滚落在地,帽檐下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散发着硫磺味的靛蓝色黏液。
七日内亡者逾千,皆心口生九瓣莲斑。宋应星的白袍扫过停尸台,老举人手中的青铜矩尺突然吸附在某具女尸的胸腔上,看这骨殖的异变!
尺身二十八宿的鬼宿泛起血光,照出肋骨内侧阴刻的《九鼎神经接驳图》。柳明璃的银链绞开尸身喉管,扯出的竟不是喉骨,而是一截精钢锻造的蒸汽导管——管壁上用辽东参行银票裱糊的《瘟疫溯源录》,正渗出妖树汁液!
子时的义庄地窖寒气刺骨。李琰掀开草席,三十具覆着白布的尸首突然坐起,他们的眼窝中伸出青铜探针,针尖在空中织成覆盖登州的瘟疫传播图。
这不是疫病......宋应星将《天工开物》按在尸身额头,是有人在用活人试验九鼎接驳术!
书页医药篇的图文化作锁链,暂时镇住暴走的探针。柳明璃趁机割破尸身手腕,流出的靛蓝色血液在半空凝成威海卫妖树的虚影——树冠处的九瓣莲弹头表面,正浮现出每个死者的生辰八字!
看导管尽头!王铁锁的钩镰枪刺穿地窖砖墙。
剥落的青砖下露出精钢管道网,管内流动的不是药液,而是被碾碎的《永乐大典》残页。纸浆中浮沉着无数颗刻满咒语的青铜算珠,每颗珠子都在妖树汁液中重组为微缩的孔府藏书阁模型!
五更梆响,李琰突袭城西药铺。捣药臼内研磨的并非草药,而是三百颗刻着工部编号的青铜牙齿。柜台后的坐堂郎中突然撕开人皮面具,露出布满齿轮的面孔——他的颈椎处延伸出九根青铜软管,正将药柜里的防风柴胡等药材,转化为靛蓝色的瘟疫源液!
衍圣公府问李大人安。郎中的金牙迸出火星,喉咙里传出齿轮摩擦的满语,这登州百姓,能成九鼎人柱,是他们的福分...
柳明璃的银链绞住其咽喉。当青铜树叶触及齿轮时,郎中的颅腔突然炸开,飞出的不是脑浆,而是数百只青铜跳蚤——每只虫腹都嵌着《九鼎熔铸图》的碎片!
追!李崇远的绣春刀劈开后堂暗门。
密室中央,九尊青铜鼎围着一口沸腾的墨绿色药釜。釜中沉浮的竟是披着儒衫的童尸,他们的天灵盖被钻出孔洞,颅腔内植入的微型浑天仪,正将瘟疫数据传向威海卫方向!
黎明前的追查中,众人登上城隍庙钟楼。李琰的磁石腰牌吸附在铜钟上,掀开的钟体内壁刻满《九鼎熔铸图》的瘟疫篇。宋应星突然指向东方——晨雾笼罩的蓬莱阁方向,正升起九道靛蓝色烟柱!
是威海卫妖树的根系!老举人嘶声喊道,他们在用蒸汽机将瘟疫源液混入海雾!
柳明璃的银链绞住烟柱。当链梢触及雾气时,整片云层突然凝固成冰晶,每颗冰粒中都封存着个扭曲的人形虚影——这些被瘟疫转化的人柱,正通过青铜根系向泰山输送能量!
最骇人的发现藏在钟楼地宫。李琰劈开三清神像,里面供奉的不是神牌,而是台精密的蒸汽扩散机——机体表面用《论语》残片拼成的符咒,正将瘟毒混入香火烟气!
五更天,李琰站在城隍庙废墟上。怀中的《登州府志》正在融化,墨迹重组为《九鼎熔铸图》的瘟疫篇——图中每个染疫坊市的位置,都标着具身穿衍圣公府服饰的童尸坐标。
从汤药到香火......宋应星的白袍浸满靛蓝色毒血,白莲教把华夏的医道信仰,全炼成了诛心毒刃!
柳明璃的银铃碎片突然腾空。在触及威海卫方向的刹那,整个齐鲁的瘟疫传播图浮现天际——所有死亡轨迹最终都汇向孔府藏书阁。
李崇远收刀入鞘,总兵的山文甲上凝着冰霜与人血的混合物:传令焚毁全城香炉——明日卯时,兵发曲阜!
晨风中传来诡异的诵经声。那尊悬于东海的灭世兵器,此刻正将炮口缓缓转向至圣林,九瓣莲弹头表面的《永乐大典》虚影,已翻至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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