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月看着顾霰的样子，于心不忍，组织了一下语言：“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我跟你道歉。”
顾霰本来挺慌乱的，但是一听江忆月这么说，突然就静下来了，什么意思？她不喜欢我？
江忆月看他呆愣愣了，但是为了保持同桌间的革命友谊和偶尔吃吃顾霰豆腐，江忆月决定咬牙继续：“对不起嘛，你别生气。”
江忆月压着声音说话，道歉时又放软了声音，顾霰听完感觉自己人酥了一半，静下的心又被江忆月提起来，扑通地上下乱窜。
顾霰没说话，就这样持续了一会才开口说：“嗯。”
嗯？就一个嗯字？江忆月有点摸不准，但看他神情，好像也没什么事了。
江忆月看了他几眼，确认后就把头扭回去刷题了。
顾霰其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脑袋空白，张嘴怕自己结巴，半天就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嗯字，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出息。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重新调整思绪刷题，结果笔尖还没落在纸张上，脑袋里有浮现出江忆月刚刚凑过来的样子，睫毛长长的，瞳色有点浅，嘴巴也粉粉的，说话时一张一合，勾人得很。
江忆月写了会题，发现旁边的人安静得可怕，没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也没从两个相邻贴紧的桌子上感受到轻微的晃动。
不会吧，他不会气傻了？
江忆月微微侧头，用余光撇了一眼顾霰，他整个人是呆愣的，眼睛放空，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总之就是一直保持那个姿势，眼睛都不眨。
傻了吧这是，江忆月秉承着身为同桌要互帮互助的心理，用胳膊肘戳了一下顾霰的手，然后顾霰人就像是从美梦里惊醒一样，眨了一下眼侧头看向她，江忆月有些无语，他想什么呢，然后小声让顾霰写题，别走神。
顾霰仍然是呆愣的，但还是点头表示懂了，然后提起笔写题，江忆月觉得孺子可教也，于是自己也写题。
但是没写了一会，又觉得不对劲，于是再次用余光撇了眼顾霰，发现他又跟原来那样，看着习题发呆。
江忆月这时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同桌互帮互助了，江忆月决定让顾霰自生自灭，年级第一以后由她来当，边想着，边奋力刷题。
两人的行为，落在了后方姜意的眼里，姜意看他俩一晚上了。
我天，磕到了，这次绝对是真的！
顾霰盯着试卷发呆到晚自习结束，听到铃声才被拉回来，然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但是他收拾到一半就停下来了。
要不等等江忆月吧，毕竟来的时候都没跟她说，结果人家过来还道歉，这回再走就不太好了。
然后就是等江忆月写完题后看见顾霰坐在旁边，盯着某本习题发呆。
……他到底咋了，怎么感觉魂被勾走了。
江忆月收拾好东西，拍了一下顾霰的手臂：“走吧。”
“嗯？”顾霰这才回过神，点点头：“嗯”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江忆月时不时观察着顾霰，顾霰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江忆月挠了挠头，想了会还是决定开口问问：“你怎么了？”
顾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嗯？没事。”
“真的吗？”江忆月感觉顾霰有事，都写脸上了。
“嗯。”
“行吧。”江忆月决定不为难他了，没事就没事吧。
两人安静地走到家门口。
顾霰到了门口，突然停下，手放在停留在门把手上，他很突兀地喊了江忆月一声。
“怎么了？”江忆月正要解锁进门，突然被顾霰喊住，停下手去看他。
顾霰盯着门把手，过了一会，才开口：“你……”
江忆月竖起耳朵听，顾霰这一晚上都不对劲，这会叫住她，江忆月倒要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等了半天，结果只看见顾霰摇了摇头：“算了，你进去吧，早点睡。”
说完没给江忆月反应的时间，就先一步解锁进去了。
什么鬼！他故意的吧！
江忆月有点抓狂，又有点凌乱。
心里骂了句神经病就进门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霰整个人都非常不对劲。
具体表现在，话突然变少，虽然原本也不太多，还有总是莫名其妙的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江忆月天天和顾霰上下学，而且还是同桌，不发现才奇怪。
趁着下课，江忆月把姜意拉出去小卖部，两人挑着零食，江忆月把顾霰这几天不对劲的地方告诉姜意听，但是姜意也只能当个倾诉对向了，给不了实际的帮助，因为姜意听完了，给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他失恋了？”
“……”江忆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姜意，索性让姜意自己乱想去。
“不会吧，我也没听说他谈恋爱了呀。”姜意和江忆月付了钱，嘴里吃着薯片，和江忆月慢吞吞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我也没听过。”江忆月喝着牛奶，附和道。
“有了，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我们去问问徐子韩！”姜意动了动自己的小脑袋瓜子，然后想了一个主意。
江忆月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感觉这打探别人隐私，不太好，如果真被甩了，那感觉更不好了。
“那这样。”姜意拍了拍胸脯：“你觉得不好，我去问。”
“……”江忆月把喝完的牛奶扔到垃圾桶，决定撒手不管姜意：“随便你吧。”
姜意这会儿正感觉自己吃到瓜了，只是一个劲地说：“我问了再告诉你。”
江忆月随意点了点头，就回去座位刷题了。
不得不说，姜意真是够速度的，江忆月感觉自己屁股还没坐热，姜意的信息就发到手机里了。
手机在抽屉里震动了一下，江忆月伸手去摸手机，查看消息。
同时，顾霰抽屉里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江忆月撇了一眼就继续回姜意的消息。
姜意：【我问回来，徐子韩说他不知道！】
姜意：【他不是顾霰的好兄弟吗？怎么都不知道？！他还说】
姜意：【阿霰谈了？（张大嘴巴，满眼震惊，震惊过后，感觉很失落，然后下一秒就眼神充满愤怒，大概是，我把你当兄弟，你谈恋爱了还不告诉我，而且还被甩了，然后就拿起手机，开始发消息质问顾霰）】
姜意：【我现在在等徐子韩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姜意：【emo表情包】
面对姜意一连串的消息，江忆月一时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只好回了个好吧，就默默放下手机，装作拿起笔刷题，实则偷偷观察顾霰的神色。
顾霰和徐子韩的聊天框如下：
徐子韩：【我的心好痛！我拿你当兄弟，你谈恋爱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徐子韩：【背着我谈恋爱就算了，你还谈了被甩，你肯定偷偷谈了一段时间，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人！】
徐子韩：【被甩了吧！现在你不仅没了老婆！还没了兄弟！】
顾霰现在满头雾水，徐子韩这话说得莫名其妙，顾霰不明所以回了个问号，紧接着就是【我什么时候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都没谈恋爱，怎么还能被甩？】
两句话把徐子韩搞懵了。
徐子韩：【那你为什么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像被哪个妖精勾了魂！】
看完徐子韩发的后面那句话，鬼使神差地，顾霰抬眼看向江忆月，结果两个人措不及防地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