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宫的广场上,碎石瓦砾堆成小山,焦黑的梁柱歪歪斜斜地倒在血泊里。十二大妖王横七竖八地瘫在台阶上,青鸾妖王的羽翼上还冒着青烟,朱雀妖王的尾巴毛被烧得打卷,活像只炸了毛的鸡。玄武妖王费力地缩进龟壳,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哎哟我的老腰,再打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得散架咯!”
“哼,要不是小世子那神弓,咱们这会儿早成幽冥神教的下酒菜了!”血狼妖王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狼牙棒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舒剑,小娃娃正被秦王抱在怀里,小脸白得像纸,还没从昏迷中醒过来。
秦王的龙袍破破烂烂,剑上还滴着黑血,可怀里的动作却轻得像捧着琉璃:“传令下去,所有医师立刻到偏殿集合,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世子救回来!”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宫墙外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五万精兵甲胄相撞的声响,惊得空中飞鸟四散而逃。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浑身浴血的八王爷大步跨进来,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把腰带都浸透了。看到满地狼藉,他浓眉瞬间拧成麻花,暴喝一声:“哪个狗东西敢动我外孙!”声音震得宫墙的碎石都往下掉。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秦王面前,一把扯开碍事的侍卫,看着昏迷的舒剑,眼眶瞬间红了:“剑儿这是怎么了?谁干的!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护着孩子的?!”说着,粗糙的大手轻轻擦过舒剑苍白的小脸,生怕弄疼了他。
青鸾妖王挣扎着坐起来,羽翼轻轻扇动驱散血腥味:“王爷息怒,这次幽冥神教来势汹汹,小世子为了护大家,动用了射神弓……”
“射神弓?”八王爷瞪大了眼睛,“那玩意儿岂是小孩子能动的!你们明知道危险,为什么不拦着?!”他气得胡子都在颤抖,手中的长刀不自觉地出鞘半寸,寒光一闪。
白虎妖王猛地站起来,身上的罡气震落几片碎石:“王爷!小世子聪慧过人,当时情况紧急,若不是他出手,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他重重地一拍胸口,“要怪就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没本事,护不住孩子!”
八王爷还想发火,却见舒剑突然咳嗽一声,睫毛动了动。他一下子愣住了,手里的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扑过去:“剑儿!剑儿醒了!快传大夫!”
小娃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外公布满皱纹又焦急的脸,突然咧嘴笑了:“外公……我梦见好多大老虎追我……”
“别怕别怕,外公在呢!”八王爷小心翼翼地把舒剑抱过来,粗糙的大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以后外公天天守着你,看哪个老虎敢碰我外孙一根手指头!要是再有人敢欺负你,外公就把他们的皮扒下来当坐垫!”
秦王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欣慰,转头下令:“立刻封锁秦王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传令各城,但凡发现幽冥神教的踪迹,格杀勿论!”他又看向妖王们,“还请各位暂留王宫修养,咱们得趁着暗黑教主重伤,把他的余孽一网打尽。”
青鸾妖王点头:“我这就传讯给妖王谷,让他们加强戒备。不过……”她目光落在舒剑身上,“小世子的射神弓威力虽强,但每次动用都伤及本源。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让他安全修炼的法子。”
八王爷一听,立刻接口:“我镇北有座‘回春谷’,谷里的灵泉能滋养神魂。把剑儿送去那儿,说不定能慢慢调养过来!我亲自坐镇,看谁敢去捣乱!”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舒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粗糙的手指轻轻刮了刮孩子的鼻子:“剑儿别怕,等咱去了回春谷,外公天天给你抓野味吃,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要是那些不长眼的敢来打扰,外公就带着五万精兵,把他们的老巢都给端了!”
夜色渐深,秦王宫的灯火在废墟中明明灭灭。舒剑靠在外公怀里,听着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未来。他偷偷攥紧小拳头,心想:不管是幽冥神教,还是什么危险,只要有外公和这么多叔叔伯伯护着,就没什么好怕的。而此刻,在虚无幻天的某个角落,暗黑教主的身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他盯着秦王宫的方向,发出阴冷的笑声,一场新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