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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季夏终于把那些伤疤都涂上药膏。

她累的手都酸了,轻轻的扭动手腕,见沈砚想穿衣服,她想都不想的制止:“你现在不能穿衣服,要等药膏晾干了才能穿。”

沈砚动作僵了僵,沉默的将衣服放了回去。

这是沈砚第一次听她的话,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季夏还是觉得努力没有白费。

她给沈砚涂药膏纯粹是出于善良的本能,毕竟大家都是红旗下长大的优质好青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但如果沈砚因此对她敞开心扉,那也是她应得的。

她美滋滋的幻想沈砚因此爱上她,然后系统宣布她的任务完成,想着想着都快笑出声了,唇角措不及防被按了一下,她十分懵逼的抬起脸,

“………药膏,弄到脸上了。”沈砚解释。

“啊?哦哦哦…………”季夏不疑有他,抽出一张纸巾擦脸,

沈砚盯着她,漆黑的眼底情绪浮动。

抬手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了界,但他还是没有停止动作,因为面前人的唇看起来太红太软。

像吸满汁水的玫瑰花瓣,好像轻轻一碰就能捏出汁水似的,他想试试是不是真的那么软。

指尖还残留着滑嫩温软的触感,他缓慢摩挲了一下手指。

季夏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把擦的通红的脸颊转过来对着他,脆声问:“干净了吗?”

“沈砚?”没等到回答,她抬眼疑惑的看过去,撞进一双漆黑不见底的双眸,里面涌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季夏一怔,有些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四目相对,空气流动的缓慢起来,一种莫名的氛围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弥漫,季夏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不自觉握紧了手。

不知道多长时间,沈砚终于移开目光,依旧是不冷不淡的模样,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变化不是他一样。

“雨停了。”他说。

雨停了,所以一切躁动都应该跟着一同停止,沈砚想。

季夏“哦”了一声,朝窗外看去,屋檐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水,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我送你回家。”沈砚说,

药膏已经干的差不多,他拿过一旁的衣服,季夏慢了半拍,沈砚已经穿好衣服起身去开门,动作利落不带丝毫犹豫,好像巴不得她赶紧走一样。

季夏心一堵,有些不明所以,刚才还好好的,还关心她脸颊弄上了药膏,这怎么突然又冷下了态度?

男人心海底针,真是难伺候。

她拒绝了沈砚送她,站在狭窄的门口,雨后的潮湿气带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装作十分善解人意的说:“你在家休息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天太晚。”沈砚说,

季夏没当回事:“没事,有人来接我。”

沈砚又用那种眼神看她,冷漠的审视的,一秒两秒………,就在季夏以为他会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沈砚只是不冷不淡“嗯”了一声,礼貌且疏离:“路上小心。”

季夏气闷:“哦。”

她走出两步,越想越越憋屈,忍不住回头,沈砚还站在门口,漆黑的眼眸似乎在看她,又似乎透过她看向别的地方,见她回头,沈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季夏忽然觉得心口有点堵,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问道:“沈砚,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她冒着大雨来找沈砚,沈砚也让她进了门,她还帮沈砚涂抹了药膏,季夏自认为普通同学是不会这样的,她眼巴巴的等待回答。

沈砚同样也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破旧的小巷,即使被雨水冲刷过也只是更加泥泞,女孩身处其中,一身简单的穿着,未施粉黛,

脸颊白皙,桃花眼透亮,唇红齿白,像一朵开在沼泽地的昙花,干净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沈砚并没有感到心动,他想,季夏真是太蠢太单纯,天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拉进沼泽地。

心里的恶意泛滥成灾,沈砚决定再给季夏一个机会。

他启唇,在女孩期待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开口:“抱歉,我不喜欢交朋友。”

“…………………”

季夏愣住,眼睁睁看着房门在自己眼前关闭,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屋檐上的雨滴落在身上,冰凉的触感让人一下子清醒,季夏才勉强回神,她这是又被沈砚拒绝了?季夏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靠!”

不爱交朋友??这是什么破借口,还不如说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生没有感情呢!

编都不知道编个像样的借口!

季夏骂骂咧咧的离开,觉得一腔真心都喂了狗。

她走的太快,没看前面的路,一脚踩进水坑里,整个鞋面和裤腿都湿了,白色卫衣也沾上了泥点,

她用力的去搓,结果越搓越脏,看着脏兮兮的衣服,季夏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季夏想,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沈砚更讨厌的人,等把沈砚追到手,她一定让他千百倍的还回来!

因为淋了雨,加上被气狠了,临近凌晨的时候季夏发起了高烧。

父母给她请了假,一连好几天季夏都在家里休养,而学校里,关于阮纤纤生日宴会上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一中。

气的徐荣荣打电话来问:“夏夏,你那天是不是去参加阮纤纤的生日宴会了?”

“对啊,怎么了?”

“那个生日宴会真是江曜出的钱?还把圈子里的朋友也请去给阮纤纤撑场面了?”

“嗯,是这么回事。”季夏简单说了一下,然后问:“到底怎么了?”

“还怎么了,现在大家都说你因为吃醋而在阮纤纤生日宴会上找茬,然后被江曜赶了出去!”

“…………哈?”季夏气乐了:“什么玩意儿?”

“是的,你没有听错,大家还说,你是因为被江曜报复了,所以才不来学校的。”徐荣荣气的不行,还怕刺激她,小心翼翼的问:“江曜真把你赶出去了?”

这怎么说呢,季夏很无奈:“也不算吧………”

江曜只是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并没有赶她出去,是她自己觉得恶心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