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刚吃完饭,院外响起一嗓子:“陈鹏飞在家没?”
“谁啊?”陈鹏飞一边出门一边答。
“鹏飞老弟,是我,陈哥!”
陈鹏飞心里一动,赶紧迎上去:“陈哥快进屋,快请坐,我给你倒杯水。”
票贩子一进门,四下扫了扫屋里陈设,笑着坐下。
“说话方便吗?”他压低了点声。
陈鹏飞把水递过去:“方便,咱屋里就我一人。”
“你托我打听那事,来信了,说明天可能去钓。”
“陈哥,你认识人不?我怕到时候认错人,坏事儿。”
“嗯……一米七五左右,年纪五十多,秃顶。额头上还留几根特别长的头发,总爱往那秃顶上抹,有事没事就搓那几根毛。”
票贩子说得一本正经,陈鹏飞听得点头连连:“行,这形象我一听就记住了。”
“那我先走了,老弟,我那边还有点事。”
“哥慢走,回头我请你吃饭。”说着,陈鹏飞顺手抽出包烟塞过去。
送走陈哥,陈鹏飞回屋后,脑子就开始转了:明天得想个法子,鱼得大、得够多,才能让人看上眼。可这季节、这水域,哪那么好钓?
忽然一个念头跳出来——空间里的东西能不能往外拿?
他马上试了试,用柴火夹子当媒介,结果——能,真能拿出来!
他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我咋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白瞎了多少机会嘛!”
当即拿出金咕噜棒,决定拿它当鱼竿。他跑进商城,买了鱼线、鱼钩、鱼漂,全是外表朴素、但韧性超强的好货。
还真让他翻到一样好东西——万能鱼饵。
商城简介写得明明白白:只要用上这个鱼饵,百分百能钓到鱼。一份十小条,长得跟蚯蚓似的。就是贵,一份十万积分——一条鱼一万,敢情这鱼得是金的!
他一边吐槽,一边还是买了下来。
为了防万一,又从商城里备了几条鲤鱼、草鱼、鲫鱼、鲢鱼。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关键场面,必须稳准狠!
天刚泛白,他背着背篓、拎着水桶就准备出门。
“鹏飞,你这么早,去哪啊?”周霞正好起身,一看他这副架势,赶紧问。
“妈,我钓点鱼去,解解馋。”
屋里传来李芳兰的声音,嗓子里还带着起床的困意:“你钓鱼,我要吃清蒸鲫鱼。”
陈鹏飞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行,媳妇儿,哥一定给你钓条大的回来。”
“就知道吃。”周霞在灶台那边笑着骂了句。
陈鹏飞提着水桶出了门,心里已经开始描图:今天得演得自然,但又不能太自然,既得装,又得真钓,鱼还得大——这一仗,不能输!
自打上回那事儿之后,三姐红霞就明显疏远了陈鹏飞,不怎么和他说话,也不插手他们家的事儿了。
陈鹏飞也懒得在意。感情这东西是双向的,非亲非故的,更犯不上热脸贴冷屁股。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心底的事儿不用强求。
这天一早,陈鹏飞出了陈家村,蹬上二八大杠往松江方向去了。从村口出发,骑了快两个小时,屁股都快震裂了,腿软得像踩棉花,才总算到了地方。
他下车歇了会儿,把车推到江边,掏出鱼具和水桶,装作钓鱼的样子,边走边观察。
黑省水系发达,江河纵横。最近的这条松江,水宽流缓,盛产“三花五罗十八子七十二杂鱼”,渔产丰富。钓鱼的人不少,老的少的,蹲的站的,全是架势。
陈鹏飞溜达了半个小时,在一棵杨树下,锁定了目标。
那人坐小板凳上,正专心盯着鱼漂。看着五十多岁,坐着也能看出来个子不矮,白衬衣、黑裤子、黑布鞋,一身利落。最显眼的还是那脑袋——典型半秃,几根头发盘在秃顶上,时不时用手理一理,姿态别提多认真。
不怒自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陈鹏飞没急着靠近,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也找了棵树,坐在一块石头上,摆开阵势。
那人也看了他一眼,不过没多理会。
陈鹏飞拿出备好的玉米粒,开始打窝。现代人谁还没刷过钓鱼视频,技巧早学得门清。
虽说江边钓鱼的人多,可真正能钓着的没几个。大多数是“空军”——就是那种钓了一天连动静都没有的。很多人连窝都舍不得打,粮食金贵,哪肯随便撒?
陈鹏飞选好位置,把金咕噜棒撑起来,这鱼竿不到三米,鱼线三米六,刚好够用。他把鱼竿插稳后,慢慢地往鱼漂附近撒玉米粒,每次四五十粒,撒了五六次才停。
鱼漂忽然“咕咚”一声全没进水里,鱼线瞬间绷直。
陈鹏飞猛地一拽,差点整个人被扯进水里!
这时,那位老头已经站起身来了,从他开始打窝那会儿就一直留意着。这会儿见状,火速赶来,一眼就看出来情况不一般。
“小伙子别硬拉,这是大鱼!拉断了可惜了,得溜它,让它自己累!”
“好嘞,大爷!”陈鹏飞也不逞强,这鱼实在猛,手都发麻了。
“竿子走八字,别死杠……对,抖着来,抖着!哎哎哎,快倒竿,它往深水窜了……嘴要是钩坏了,这鱼可就白忙活了……”
陈鹏飞被指挥得东奔西颠,汗水都滴到鞋里了,整个人差点散架。可那鱼也终于被溜得没劲,慢慢往岸边靠。
老头大嗓门一吼,立马吸引了一圈人围上来看热闹。
“我去!这么大的鱼?”
“得有上百斤吧!我活半辈子头一回见!”
陈鹏飞也顾不上形象,直接脱鞋下水,把鱼往岸边拽。可真拽过来一看,他也傻眼了——这鱼得有一百多斤,光身子就比他腿还粗!
这么大个,现场人这么多,也没法偷偷收入空间,只能咬牙硬拽。
那老头看他站在那儿发愣,赶紧喊:“小伙子,把竿子扔给我!你下去推它上来!”
陈鹏飞一咬牙,把竿子扔了出去,自己撸起袖子下水去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把鱼拽上岸,陈鹏飞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看着那条还在扑腾的大鱼,一时间也没招,真没啥能装得下它的家伙。
“这是鲟鳇鱼吧?”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
那老头一脸光辉,好像这鱼是他钓的一样,挺着腰板道:“鲟鳇鱼没跑,看这体型,至少一百五十斤往上!”说完还哈哈一笑,颇有成就感。
“你俩这运气也太逆天了,给我们讲讲咋钓的呗,让我们也沾沾喜气!”几个钓鱼的围了上来,心里盘算着能不能学着点,回头也来条大的。
老头一点都不含糊:“这不是我钓的,是这小伙子钓的,我就是在旁边帮了个忙。”说着还朝陈鹏飞乐呵呵点头,一脸谦虚。
“小同志,这鱼你卖不?”
“卖给我吧,我出的价高。”
“你们这也太不讲规矩了,按先来后到,我先说话的!”
几句话一出口,瞬间把陈鹏飞和大鱼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全在问这鱼怎么卖、卖不卖。
老头脸一沉:“哎哎哎,都往后退退,知不知道现在不能随便买卖?你们这是犯错误!”
说完,他转头看着陈鹏飞:“小同志,我是商业局的,我有采购证,可以合法收购。”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本证件,晃了晃。
众人一听这话,脸上都变了,嘴上不服,心里也清楚——人家这是体制内的,咱惹不起。买不成的也就慢慢散了。
不过还是有几个不死心的钓鱼佬凑上来,想探探口风:“小兄弟,你这鱼饵是啥牌子的?咋能钓这么大?”
老头抢先一步帮腔:“人家吃饭的家伙事儿,你们也好意思打听?都散了散了。”
陈鹏飞也笑着起身,拱手:“各位,真是不好意思,这是咱家传的东西,不外传。”
人群没再纠缠,慢慢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