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靳,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还斤斤计较呢,一天天跟我说话,左一个知青,右一个知青,你就这么对自己没自信?”沈玉琼好笑地盯着他,乐呵着说,夜里没手机玩,跟段寒靳聊聊天也好打发时间。
说实话,段寒靳生的真的很帅。
他的帅,不是单一的,只靠脸来给人冲击。
而是拥有肩宽腿长的身形,从整体上给人俊美倜傥的感觉。
尤其他单穿背心,胸膛鼓鼓的,四肢遍布肌肉痕迹,荷尔蒙爆棚。
还有他那一双眼略微锐利,像拥有打击之力的河,远远观着没危险,走近了会吞噬人。
若非他因为事故弱听从军队退下,沈玉琼觉得他在部队也是鹤立鸡群的。
并且这个年代的人,有异于未来的人。
譬如段寒靳,尽管他沉郁,但他身上拥有那股蓬勃昂扬的气息。
会让人沉醉,并且挪不开眼睛。
“不为这个,你要求我什么?”段寒靳见她不提知青,心底的抵触消散,他也不是非得揪着过去不放。
他就是怕她哄骗、欺骗自己。
“你身高多高,体重多少啊?穿多少码的衣服?”沈玉琼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问。
“我有187,体重将近150多,你说的码子指的什么?”段寒靳也侧过身体,跟她对上眼睛,语气柔和下来。
沈玉琼闻言心道,这个年代口粮没那么足,段寒靳居然块头不小,看来军队伙食的确不错。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
“算了,你不知道也没事儿,我估摸着弄吧。”沈玉琼说。
“嗯。”段寒靳接话,随后说:“你要给我做衣服?”
沈玉琼猛地起身,她是打算找找村子里手巧的人帮忙给段寒靳做一套藏蓝色衣服,可段寒靳怎么知道?
他不是连衣服码子都不晓得吗?
紧接着,沈玉琼就在他眼中看到一丝促狭的笑意。
沈玉琼佯装恼怒,伸手去打他,轻轻打,嘴里还很生气说:“好啊,你刚刚骗我!我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虽说他们认识时间不长,可到底他是沈玉琼在这个时代唯一可以亲近的人,所以沈玉琼愿意跟他再拉近点关系。
段寒靳任由她漂亮的手握成拳头砸在自己身上,只含笑看着她嗔怒。
“我刚刚进屋就看见你买的布了,只是没提,以为你给那个知青买的,刚才你问我。”段寒靳语气一顿,慢慢说:“你问我身高体重,我才晓得你是为我做的。”
沈玉琼失笑,接着她语气严肃说:“段寒靳,我最后跟你再说一回啊,我呢同那个知青没什么瓜葛了,以后也不会有瓜葛,我希望你不要再因为他心里耿耿于怀,有什么事儿跟我说。”
“嗯。”段寒靳应声。
*
没吃完晚饭,气冲冲跑出去的程云飞跑到村口两人环抱粗的柳树哪里,他猛烈地踢了柳树一脚。
“哎哟。”
人哪有树坚硬,程云飞痛呼一声,弓腰抱着脚哼唧。
可越想他越气。
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他跟这些已经在农村劳作多年,干弯了腰板的知青不一样。
他年轻,又是学生,学校老教师说过,再过几年,他们这些学生说不准能赶上恢复高考的浪潮。
那时他就是金子,那就得发光。
想到这里,他的气慢慢顺下来。
“云飞,大晚上的你跑来这儿,让我好找。”程光梅气喘吁吁地跑到程云飞面前,汗珠子坠在额头,再加上她最近没怎么洗澡,味道有点重。
程云飞顿时露出嫌弃表情,“娘,你追我干什么,饭桌上也不见你维护,现在担心我了?”
程光梅看见他嫌弃自己的表情,脸色微微扭曲,因为过她前几日生病不敢下河洗冷水。
“云飞,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儿。”程光梅脸色严肃,招手让程云飞走过来。
程云飞觉得家里人就娘出来追他,也就勉强忍着味道走过去。
“娘,你要说什么?”
程光梅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好像很难以启齿,她脸色变来变去,最终咬牙说:“我跟你娘互换身体了,我才是你爹,我才是许天蓝!”
程云飞吓得目瞪口呆,身子蹦出一米远。
“您、您别吓我啊,这、这怎么可能,封建迷信可是严打啊,娘,你是不是脑子被烧坏了?”
许天蓝看他这模样,崩溃了,这几天待在这具身体里,既不能去队上威风,又不能出去串门,他简直憋屈死了。
“云飞,我真跟你娘换身了!我还能骗你,骗你我有什么好处?”许天蓝拧眉烦躁道。
程云飞还是不敢相信,坚决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说完他拉着许天蓝的衣袖,“娘,你先跟我回家,我们跟家里人说说,找医生看看,你是不是精神上出现问题了……”
许天蓝眼见儿子对自己没有信任,也知道互换身体这件事是天方夜谭。
于是他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偷听,他才沉着脸,小声在程云飞耳畔说:“云飞你听爹说,爹先头是不是跟你说过,你不是程光梅生的,你是我跟月霞生的,而且这事儿只有我俩知道。”
程云飞闻言瞪大眼睛,他吞了口唾沫,呼吸都紧张急促起来。
这事儿可是大事儿。
他爹许天蓝当时跟他说的时候,他也不敢相信。
可后来,他就信了七八分。
毕竟,他在塘水村可是出了名的俊小伙,但那程光梅,身子虚胖不说,还塌鼻子凸嘴,根本不可能生出他这样的帅哥。
再加上许天蓝给他看了亲生母亲,月霞的照片。
那个叫月霞的女人生的艳丽出挑,抹着大红唇,烫着卷发,像电影明星。
程云飞一下子就相信了这件事,而且许天蓝还说等他考上大学有了出息,月霞会接他跟许天蓝去过好日子。
他一直等着这天,他可是金凤凰,不能待在村子里。
“爹,这可咋整啊?”程云飞焦急问。
许天蓝看他相信了,心里稍微舒服,随后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堆话。
程云飞听的面露喜色,拍手说:“好,就听爹说的。”
……
第二天,段寒靳连同程家大嫂、程家二哥夫妻、许天蓝、程光梅都出工去了。
只有沈玉琼跟程云雪、程云飞呆家里边。
他俩呢是因为年纪小,读着书,再加上程光梅哥哥在大队上是大队长,许天蓝是耕种部小组长,程爷爷是退伍光荣老兵,这七七八八关系扭在一起,况且跃进严打松了好多了,他们也就光明正大歇着。
再说谁家里没个读书的孩子,因而塘水村人就达成共识,读书的年纪小的,就不一定非得出工。
只要口粮够吃。
沈玉琼纯粹是因为段寒靳挣的公分远远高于旁人,简单说一个顶仨。
所以他叮嘱沈玉琼这几天不用随他去干,等工作指示下来,他去求人给沈玉琼安排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作。
这个年代,知青下乡,管你学历高不高,学识底蕴深厚与否,都得劳动,劳动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