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武臣传达的陈胜指示后,三人一时没有反应。
邵骚也接到了类似的指示,让他协助武臣掌控好军队。他也感到指示不妥,因此没有主动作为,而是静静地等候武臣的部署。
张耳、陈馀不是主将,要听命与武臣,由于不知武臣的意图,也不好贸然表态,因此,一时也做思考状,没有发言。
会场一时寂静得令人很不自在。
张耳作为老江湖,很快就揣摩到了武臣的意图,于是率先开口了:“令尹的指示,我们要落实,但眼下河北形势复杂,也须格外留心,千万不能后院起火。”
几句话,倒出了几人共同的感受和忧虑。
一个多月经营出来的家当,四人都视为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万万舍不得丢弃的。一旦丢弃,就如同暴发户一夜返贫一样,心何以堪!生逢乱世,多少人都在虎视眈眈,还能有再创业的机会吗?
共同的感受,使大家纷纷打开了话匣子。
陈馀接着说道:“眼下流言四起,说秦朝大军不日前来,人心浮动。我们初定赵地,形势尚未稳固,全军驻在此地,也得如履薄冰,不敢懈怠。一旦开拔,就很难回来了。漫说秦兵打来,就是赵人趁机复国,也足以改变局面。”
邵骚也很担心:“我们眼下虽然有十几万军队,可多数是投诚过来的,而且他们也训练有素。一旦形势有变,他们昨天能投奔我们,明天就不能投奔秦国、赵国吗?到了那时,赵地就变天了。”
不知不觉间,话题就转到了如何巩固赵地上了。
武臣心里满意,却神态严肃地说道:“这位所说都是实情,是诚心为我大楚着想,武某佩服。令尹不在前方,不知前线情况,我们身为一方将领,理应如实反映将情况,并提出我们的建议,供令尹采择。
“据令尹介绍,目前田臧他们有二十多万大军。这些兵力在荥阳城根本就施展不开,只能轮流使用。根本不缺兵力嘛。我们去了,也没什么帮助。相反,还要增加的他们粮草负担,一旦久攻不下,粮草就会供应不上,难以持久,终非良策。如果赵地又因此失去了,我们也无处就食了,情况会更糟。
“大家说说,我们该怎么办。说得越充分越好,以便我们将情况反映清楚。”
武臣定了调,大家就没了顾忌,各自阐述了自己的主张。
陈馀提议:“为了巩固赵地,就要根除两大隐患。就是既要防止秦军打进来,也要防止赵人推出国王复国。
“要想防止秦军进攻,就需将防线向外推。如此,就要向北、向西拓展地域,派干练将领,以招降方式,收取各地。地盘大了,力量强了,抗拒秦军,就很从容了。
“防止赵国复国,在当下的动荡局势下,也很紧迫。如果没有赵王,很多人就会惦记这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一个个真真假假的赵王,各种势力也会心存观望,局面就稳定不下来。如果我们立了赵王,就会灭了许多人的念头,局面也就尘埃落定了。”
张耳附和道:“陈校尉说得很对,眼下只靠武信君,断不了一些人的贪念,须有一个赵王才行。老悬着一个隐患,终究不是个事儿。”
邵骚也很赞同,不断点头。
武臣也深以为然,就问张耳、陈馀:“如今我们掌控的地界很大了,其中有没有赵国公子什么的?”
张耳和陈馀都回答,正在多方查找,目前还没结果。
武臣就要求他们加快进度,无论长幼,只要是赵王后代,打出“赵王”的招牌就行。
其实,张耳、陈馀并未真心去找。他们深知这样找出来的赵王不过就是一块招牌,真正管事的还是武臣,与其如此,何不拥立武臣为赵王。
拥立了武臣,武臣就会心存感激,就会报答自己,如此也就赢得了发展的空间。两人对陈胜是失望的,而对武臣则抱有希望。
而立了赵公子身份的赵王,武臣心态就会极其微妙,至少不会感激自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坏处还不止于此。立了这样的赵王,自己的处境还会变坏。
无论是自己想靠赵王,还是赵王想靠自己,都只能引起武臣的反感和反制,自己非但没有出头之日,性命都可能堪忧。
因此,立了赵国公子,无论真的还是假的,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而拥立了武臣,则是有利无害。
(其实真正的送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昨天了。谢谢您的关心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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