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脚下,六合市街区。
孔兵来到了街市,当中一条宽阔大道,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汴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突然,一辆马车飞奔而来,完全不顾街边小贩的摆摊,直接横冲直撞了过来。
小商贩们,纷纷惊恐,四散逃跑。
突然间,街道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女孩,正在那里哭泣喊着要找姑姑。
眼见马车就要撞上小女孩,说时迟那时快,孔兵一个助跑,翻身一跃,然后将小女孩迅速抱起,往街道旁边的安全之处跑去。
显然,孔兵救了这个小丫头。
同时,由于孔兵的出现,正在飞奔的马车,突然改变了方向,两匹马直接刹不住车,撞进了旁边的酒楼门前。
孔兵救下小女孩之后,在街道旁边安慰着她。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风风火火的赶来。“小鱼,你没事吧。吓死姑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说你瞎跑什么。”,红衣女子,一边后怕,一边将小女孩紧紧抱在怀中,声音带着颤抖,眼中已噙满泪光。
那红衣女子容颜俏丽,眉目如画,一身火红的长裙在阳光下仿佛燃烧一般。她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嫣然——六合市赫赫有名的欧阳家族大小姐。她抱着小鱼,细细检查,见她除了受了点惊吓之外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是这位公子救了小鱼。”小女孩怯生生地抬头,指了指身旁的孔兵。
欧阳嫣然抬起头来,看见那名站在一旁的青年男子。他身材挺拔,面容刚毅,一身布衣却掩不住一股铁血之气,显然不是寻常百姓。
“敢问公子大名?”欧阳嫣然起身行礼,眼神中带着真诚与一丝探究,“多谢公子救我侄女一命。”
“在下孔兵,不过是路过而已,见状出手罢了。”孔兵淡然地摆了摆手,话虽轻描淡写,语气中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从容。
“孔公子此番恩情,欧阳嫣然铭记在心。”她语气一顿,随即微微一笑,“若不嫌弃,不如移步欧阳府小叙片刻,让嫣然略尽地主之谊?”
孔兵本想婉拒,但见那欧阳嫣然眼神清澈,真心流露,便点了点头:“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街头的骚乱已被官差控制,马车也已被拖走。街市重新恢复了热闹。
欧阳府,夜色沉沉,烛火如豆。
孔兵随着欧阳嫣然穿过几重院落,步入主厅。厅内陈设典雅,红木雕花案几上摆着珍贵的青瓷瓶,墙上挂着山水字画,沉稳中透着一股厚重的世家气象。欧阳家主欧阳展早已在厅中等候,身旁坐着几位长辈,显然对孔兵救命之恩十分重视。
“孔公子大恩,不胜感激。”
欧阳展起身,拱手深施一礼。
孔兵连忙还礼,谦逊地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欧阳展正色道:“于公子是举手之劳,于我欧阳家,却是天大恩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随即,他吩咐下人:“快,备上上宾之礼,为孔公子洗尘。”
当晚,孔兵被安排在内宅上宾院,院中翠竹婆娑,流水潺潺,清幽雅致。欧阳嫣然亲自命人送来锦被佳肴,连小鱼也拉着孔兵的手,满脸依赖地嚷着要听他讲故事。
这几日,孔兵在欧阳府过得倒也安稳。白日里有人陪练拳养身,有人讲说六合市百态旧事,夜晚则小酌琴声相伴。
欧阳嫣然时常亲自前来陪同,有时邀他在花园散步,有时坐在廊下对弈谈天。两人渐渐熟稔,笑语间仿佛早已成为故交。
只是,孔兵心中却始终记挂着林业豪托付的事情。
第五日清晨,孔兵独自立于庭院,远眺晨曦微曦。微风拂过,带着花木的清香。他终于做下决定,前去寻那位宋先锋。
吃过早饭,孔兵找到欧阳嫣然。
庭中,欧阳嫣然正陪小鱼喂鱼听琴,见孔兵走来,便收了琴声,抬眸笑问:“今日怎么有空来寻我?”
孔兵一拱手,神色郑重道:“嫣然姑娘,孔某心怀要务,不能久留。今日特来辞别。”
欧阳嫣然脸上的笑意顿时一滞。
她眼神微微黯然,轻声道:“真的……要走了?”
孔兵坚定地点头,语气温和却不可动摇:“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只是,此行对我极为重要,实在无法再多留。”
欧阳嫣然勉强扬起笑容,眼中却多了一丝不舍。她知道,孔兵并非寻常人,自己虽心中不舍,却不能强留。
“好。”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压下,只轻轻道,“但若有一日,闲暇无事,还请记得,六合还有欧阳府,还有……我。”
孔兵心中微动,却也只能抱拳一礼,沉声道:“一定。”
小鱼扯着孔兵的衣角,小声道:“哥哥还会来看小鱼吗?”
孔兵蹲下身,摸了摸小鱼的头,温和道:“会的。小鱼要听话,等我回来。”
就这样,在欧阳嫣然依依不舍的目送下,孔兵背着简朴行囊,步履坚定地离开了欧阳府,踏向了新的旅程。
——
数刻之后,六合衙门门前。
六合衙门依城而建,气势森严。两侧高挂着“明察秋毫,铁面无私”的大旗,门前威武的衙差手执长戟,巡逻往来。
孔兵迈步上前,却被两名衙差一左一右拦住。
“来者何人?六合衙门重地,不得擅闯!”
孔兵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那块黑色令牌,令牌边缘金线缠绕,中间刻着“灵泉山林”四个小篆字体,古拙厚重。他又递出那封封蜡未动的信件。
“烦请通传,就说林业豪先生推荐,欲见贵衙门宋先锋。”
那衙差接过令牌与书信,本还满脸狐疑,但当目光扫到令牌上的花纹时,脸色骤然一变,连忙肃然起敬:“原来是林老爷的人!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
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一名身着深蓝劲装、腰挂佩刀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他五官刚毅,眉宇间自有一股久经沙场的凌厉之气,步伐沉稳有力。
他走到孔兵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眼令牌和信件,确认无误之后,眼中浮现一丝惊讶与欣喜。
“阁下便是孔兵?”中年男子拱手抱拳,声音铿锵有力。
孔兵点了点头:“正是。”
“哈哈,好!林老兄果然慧眼识人!快,随我入内详谈。”
说罢,他亲自让开道路,作出请的姿势。
孔兵收起令牌与信件,微微颔首,大步迈入六合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