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瑜和白悦分开后便去见温梓宸。
看着研究室门口的拦截器：“这是防我？”
助手：“博士说希望平常无事你离他远点。”
周瑾瑜微笑不显：“帮我传句话给他。白恬恬好歹是她唯一的亲妹妹，动手前过下脑子。”
助手点头，内心绝望，夹在这俩人中间，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可谁让她倒霉呢，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想跑都跑不了。
温梓宸看着手里的试剂瓶，听完她的话抬眸：“他这么说的？”
助手：“是的。周首领对这件事很生气。”
身为这么些年来两人之间的传话筒，助手不说特别了解，也很熟悉两人的脾气了。
周首领的神情很明显是动怒了。
温梓宸眼中带上思索，他可不觉得这个人会因此动怒。
“她的亲妹妹吗？他周瑾瑜何曾如此博爱了。”
这套说辞怕只是托词。可是周瑾瑜这样做的原因呢？
“有意思。”
原本温梓宸是冲着肖墨来的，可如今周瑾瑜的表现，很难不让人怀疑。
看来变奇怪的不止肖墨。这个基地到底有什么秘密？
助手在一旁不敢接话，上回博士觉得有意思的还是一个高级丧尸，身上有着四种异能。
到最后，被利用的渣都不剩了。也是在此之后曙光基地很多普通人突然成为异能者。
当时的温梓宸在那些普通人眼中无疑是神，成为异能者，一朝成为人上人，哪怕是异能者，同样可以激发第二异能。
可是，助手眼中划过恐惧，自从那之后，异能者外出执行任务的死亡人数直线上升。那个数量已经超出了正常数5倍不止，并且还在不断升高。
原本她没有意识到是异能试剂的问题。
异能试剂由温博士全权负责，没有人怀疑他的实力，也没有人能，哪怕成品都到手，也没有第二个人能研究出。
温梓宸那段时间心情很好，明怡宁起初也只以为是研究出异能试剂的原因。
直到听到温梓宸和周瑾瑜的对话，明怡宁哪怕竭力控制自己，可是恐惧让人无法控制，还是被发现了。
明怡宁捂着嘴，眼中流着泪，她想说别杀她，她不会说出去的，可是她已经因为恐惧失声了。
“这里还藏着个小白鼠。”
周瑾瑜顺着温梓宸看过去：“你的人你自己解决。”
温梓宸直接从实验桌上拿过来一个试剂：“喝了。”
明怡宁努力让自己声音不至于颤抖的听不清：“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不能死！她要活着！
拼尽全力的活着。
温梓宸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喝了。”
明怡宁想到什么，看了看不远处的周瑾瑜，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反正都是死。
明怡宁将随身一直带着的扣子拿出，想让周瑾瑜看，死马当活马医。
她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到，随身带着只是活不下去的时候会拿出来看看。
温梓宸已经没有耐心了，去拿另一个试剂，外用一样，就是味道有点呛鼻。
明怡宁在温梓宸转身去拿另一个试剂时，拿着这个被银色链子穿过的扣子冲到周瑾瑜面前。
“周首领，我想活。”
那是明怡宁第一次见周瑾瑜失态，没有丝毫温度可言，令人心生寒意。
“这是哪来的！”
“是悦姐姐给我的。她说要是哪天出事，我可以拿它找你帮忙。”
周瑾瑜伸手将项链拿起握在手里，银色的链子挂着个扣子，显得不伦不类，可是那个人却一点都不觉得，担心扣子容易丢，专门穿成项链戴着。
那段时间白悦经常揪着扣子提醒他，千万别忘了，这可是证据。到时候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要答应我。
那个人为了救他差点死了，事后和他要了个愿望。
别说一个了，他连命都可以给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他。
不爱了。
爱的时候连命都不顾。
不爱了。原来就这么简单。
周瑾瑜握着项链的手青筋凸起：“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偷的？”
明怡宁一听有些急：“不是我偷的。是悦姐姐当初被他们绑住要交给丧尸王，我想偷偷放了她。她为了感谢我救她才给我的。”
周瑾瑜表情阴鸷：“就凭你，救她？你们怎么可能有人想救她？不怕死吗？”
明怡宁听到这话其实有些生气，不过气了一下就完了，转瞬泄了气。
“我当然怕。我当时给悦姐姐松绑的时候，我其实在犹豫，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基地的人想活。不过是一条命，和所有人相比，他们选择舍弃白悦。
哪怕白悦救过他们。可没有人在那时候站出来。
“我只知道悦姐姐救过我，我说过要报恩。我要救她。”
她一己之念，想过太多太多，最后也不再想。有些事情想了，就做了……
明怡宁笑得悲伤，目光直直的看着周瑾瑜：“其实那时候你也在。可我知道像我这个普通人，在你们那里也留不下印象。”
不过是高位者顺手的一时善意，她自己也没指望白悦他们记住她。
“可是，悦姐姐却对我说‘是你啊’。我那一刻确信，我要救她。”
明怡宁说到这眼泪流下来，可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记忆里里的那个人。
有些人一生也只见过两次，可她的温暖永远留了下来。
明怡宁想到和白悦的第一次相遇。
我会报恩的。
人小鬼大。小不点，我救你可不是让你未来一直被恩情压着的。
我成年了！
成年了？看起来好小。我还以为你未成年呢。
不怪白悦这样以为，毕竟明怡宁脸上还有婴儿肥。
报恩吗？
那就活着吧。拼尽全力的活着。就算你报恩了。
怎么能这样算呢？你是瞧不起我嘛！
在这样的世界，能活着就很了不起了。你能因我拼尽全力活着，怎么不算报恩呢。
她不能死！
“可是悦姐姐还是死了，她说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说不能让基地的人因她而死，这么多条命，她承担不起。她求死不求生。那么好的人。为什么……”
周瑾瑜相信了明怡宁的话。他记起了面前这个人，白悦确实救过她。
周瑾瑜低垂眼眸看着手里的扣子，如深渊般沉静。
明怡宁：“我知道你们要做的。我不会说出去。”
“那群人在她死后，没有一丝感激，反而在怪她的存在把丧尸王引来，害他们担惊受怕，那群人，都比不上悦姐姐一条命。”
他们要活，悦姐姐又凭什么要死！
明怡宁该说的都说了，死不死在这一刻好像无所谓了。起码她已经拼尽全力去活着了。
只可惜她看不到悦姐姐说的未来了。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看到末世结束，秩序重建的那一天。
可是，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会有的。人类是最能创造奇迹的种族。所以在那之前，努力活下去。
明怡宁为什么最后选择进实验室，或许也有悦姐姐的原因。
她也想为这一天的到来，竭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