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听着唐玥那甜得发腻的情话,后槽牙直泛酸,鸡皮疙瘩噼里啪啦往下掉。
轮椅被佣人推过来时,那道扫向唐玥的目光里,鄙夷与不屑几乎凝成实质,佣人杵在原地,压根没有伸手搀扶的意思。
唐玥看向萧煜,双眸闪着期待的波光:“萧煜,你可以帮帮我吗?我现在很需要你。”
曾经恶语相向颐指气使的唐玥如今破天荒的愿意和这个怪胎好好说话了佣人像是见到鬼了一样看向唐玥。
这个疯子出去一趟怎么还变人了?
正愣神间,佣人冷不丁撞上萧煜那双淡蓝色瞳孔。男人脸色苍白如纸,眼尾微挑,眸光阴鸷得像淬了冰的刀,偏生轮廓精致得过分,透着股说不出的诡谲。
佣人喉结滚动,后颈瞬间沁出,方才那点小心思登时碎成冰渣:“二、二小姐,我……我来帮您——”
佣人说着就想去碰唐玥。
“滚开。”萧煜斜睨她,声线像浸在冰水里,冷得刺骨,“她什么时候叫你帮忙了?”
佣人吓得后退两步。
唐玥被萧煜抱起来时,指尖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襟。他稳稳地把人放在轮椅上,没有让她磕碰到一点。
面对面看着眼前的唐玥,声音全然没有之前的冷漠,温柔将她脸颊的碎发别再她耳后,轻声:“小姐,我来送你过去吧。”
萧煜看向她的眼神,温柔深情得让唐玥头皮发麻。
他眼神晦暗一瞬,好香啊,尤其是刚刚他把她抱起,她下意识扯着自己衣服时,那股美味的清甜更浓了。
唐玥:【佣人为什么这么怕他?】
系统:【唐玥之前为了折磨他,把他丢到唐淮饿了四天得野狗窝里,后来那群野狗全被他吃了,佣人去把他带回来时,直接被吓吐了。不得不说,萧煜的牙口还挺好。】
唐玥:“……”
系统:【我感觉他刚刚很想吃了你,在他眼里,你就是一个香香软软的美味小蛋糕。】
唐玥:“…………”
唐玥笑吟吟:“好啊,谢谢萧煜了。”
天井的雨突然急了。祠堂前厅的石板路泛着青灰色冷光,像浸透冰水的石板。中央天井池里,雨滴砸在枯黄的莲叶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池边青苔蔫巴巴贴在石缝里,透着股死气沉沉的霉味。
中堂的字画被雨雾洇得发潮,楹联上的墨字像凝固的血,桌椅摆得规规矩矩,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仿佛每道木纹里都嵌着旧时代的规训,连空气都压得人喘不过气。
穿过走廊,萧煜被南思身边的佣人拦住。
穿着深绿色佣人服的中年妇女眼神轻蔑又带着几分温和道:“夫人只让二小姐进去,还请萧少爷在这里等着。”
萧煜看向唐玥,唐玥拍了拍握着她轮椅把手上的手,他的手有点冷:“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出来了。”
萧煜:“……嗯。”
“还请二小姐,走进去。”
佣人声冷道。
唐玥扶着轮椅扶手站起来,膝盖刚吃上力,钻心的疼就顺着脊椎往上蹿。
她毫不犹豫地威胁了一番系统,逼得它不得不给她开了痛觉屏蔽。
下一秒,痛感如退潮般消失,只剩发麻的钝感。她脸色发白地踉跄两步,适应了一番后便跟着佣人往里走。
脚步声渐渐消失,萧煜盯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纤细的轮廓被朱红色门框吞噬,眸光骤然暗下来。
雨水顺着瓦当滴在他肩头,他却浑然不觉,舌尖抵着后槽牙,轻轻磨了磨——方才抱她时,那股甜得发腥的气息钻进鼻腔,现在还萦绕在喉间,像块化不开的蜜糖,黏得他发慌。
“夫人,二小姐到了。”
佣人低着头不敢看前面的人。
南思斜倚在铺着软垫的太岁椅上,指尖捏着茶盏,慢条斯理地拨弄上面的浮沫。
她身旁坐着唐淮,正用帕子擦眼镜,闻言抬眼,目光扫过唐玥那种苍白的脸,眼底闪过嫌恶:“见到母亲,还不跪下?
唐玥看向唐淮,声音平静:“你算什么东西?”
南思手里正端着一盏热茶,闻言直接砸向了唐玥。
啪!
茶水四溅,滚烫的茶水在唐玥脚边炸开。
唐玥一步也没有后退,非但没有禁声反而笑吟吟地看着南思:“妈妈又犯病了吗?”
佣人蹙眉:“二小姐!不可无礼!”
“我说话,你一个佣人插什么嘴?”
祠堂外的雨越下越大,天井池的水涨得要漫出来,枯败的莲叶在水里浮浮沉沉,像极了此刻厅内几人扭曲的面孔。
“明明都是妈妈的孩子,为什么你对唐淮和南雨那么好,却不愿意对我好一点?我有时候真的在想,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吗?”唐玥看着南思:“只是因为我身上流着父亲的血,就让你觉得恶心?”
南思脸色瞬间苍白:“贱种!闭嘴!”
唐玥毫不畏惧:“在母亲眼里,我是贱种。那谁说贱种?是你还是父亲?”
莫名的窒息萦绕在她的心尖。
原主对南思的感情还残留着这具身体的意识里。
“妹妹怕是中邪了,才这般口不择言。”唐淮眼里森冷,嘴角挂笑,看着她:“不如让她跪在祠堂里,让唐家的列祖列宗好好震震她身上的邪性。”
南思难看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那就按你说的做,让她跪祠堂吧。”
“妹妹体弱,不如就跪倒明天早上吧,最近天气冷,跪久了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
唐淮声音温和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在为唐玥着想。
现在才下午三点,唐玥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了,身体虚弱还带着伤,再不吃不喝跪倒明天上午,不死都得残。
唐玥看向唐淮:“既然哥哥对我这么好,不如哥哥跟我一起跪吧?虽然你身上没有唐家的血脉,但……”
南思踉跄着站起来,耳光带着风声劈面而来。
啪!
酥麻感袭来,唐玥侧着脸,白皙的脸颊迅速浮现出刺眼的红色印记。
脸颊上的疼被系统一起屏蔽了,但是心中的屈辱感却扑面而来,让她无法忽视。
系统不解:【你为什么一定要激怒他们啊?】
唐玥看着眼前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南思,舔了舔带着腥味的嘴角:【你猜?】
天井的雨势轰鸣,池里的枯叶终于被冲散,顺着水流漂向黑暗的排水口。
淤泥混着雨水从天池溅出,在青砖上积成黑色的污渍,像极了每个人心里藏着的脏东西,被雨一浇,全泛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