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栀合上手札,如今这卷改良丹方,这不正是破局关键吗?
原书里,她那帅掉渣的妖主老公就是在魔域边境因一时妖气外泄,被魔族大阵锁定了方位,才中了埋伏一命呜呼的。
“小可爱,”她揉了揉小毛团子的脑袋,眼睛闪闪发亮,“快夸我!”
“汪呜~”棕毛小兽不明所以,只是一味配合。
叶栀怀揣着手札,脚步轻快地返回寝宫。
敛息丸的配方在她脑海中不断闪回,白芨草,隐息藤,幻雾花……幻雾花?!
她想起刚才前辈手札里还贴心附上的材料图解,这不就是刚才路上那些野花野草吗?!
她一个急刹车,转身就往外冲。
不过半盏茶功夫,叶栀怀里就塞满了在兽域遍地都是的杂草,随着她轻快的脚步一荡一荡。
“发了哦发了哦……“她哼着小调溜回房间。
叶栀溜回寝殿,将怀里那些被兽域当作杂草的宝贝材料一股脑儿倒在案几上。
她掏出自己用茶壶和香炉临时拼凑的简陋丹炉,按照手札上的配比将材料投入其中。
手指结着生涩的法印,她默念口诀:
“敛息守神,抱元归一。
气沉丹田,神藏紫府;
形如枯木,息似游丝;
百骸俱寂,万邪莫窥。”
屋内灵气流转,莹莹微光在丹炉四周浮动,叶栀全神贯注地盯着炉火,并未察觉异样。
丹成开炉时,她捏着那几颗半透明的琥珀色药丸左看右看,这炼丹跟按菜谱煲汤也没什么区别嘛!
就当试手了。
她随手把药瓶往梳妆台上一搁,伸着懒腰往床榻走去。
作为曾经熬夜改过二十七版设计图的建筑行业资深社畜,她早就习惯了失败再重来的循环。
一道棕影悄无声息地从窗缝溜进来。
小毛团耸动着鼻尖,被梳妆台上那瓶丹药吸引了注意。
它扒开瓶塞,“咕咚”吞下一颗,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瓶口。
药香在口中化开,它满足地抖了抖耳朵,轻巧地跳上床榻。
见叶栀睡得正熟,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蜷成毛球秒睡过去。
全程酣睡的叶栀,只无意识地挠了挠突然发痒的锁骨,一点也没察觉。
危玄踏着月色回到寝宫,铠甲上还带着演武场的肃杀之气。
他本想着该与这位新婚妻子道个别。
毕竟是人族孤身嫁来兽域,若躲在被子里哭哭啼啼,传出去倒显得他亏待了她一样。
可推门看到的,却是叶栀四仰八叉的睡姿,睡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他额角青筋一跳,想到新婚那夜叶栀醉醺醺地被易放送回来,脸上冷笑,正要拂袖离开,突然听见床上有了动静。
“呜汪~”
那团棕毛小兽从叶栀臂弯里钻出,竟准确扑进他怀里。
危玄手臂一僵,指尖还停留在小兽蓬松的绒毛上。作为修为已在半妖期的妖主,感知极为敏锐,可刚才进门时,竟丝毫没察觉这小东西的气息。
“西寻?你身上的气息怎么被掩去了?”危玄拎起小兽后颈,眯起眸子。
棕色的炸毛小团子无辜地眨着琥珀色眼睛,疯狂摇头。
“当然是因为本仙女出品必属精品的敛息丸呀~”软塌上传来叶栀的声音。
她笑脸盈盈,一手支着下巴,睡乱的发髻歪在一边:“喏,剩下的都给你啦。”
她往危玄的方向抛来一个青玉瓶,“对了,你这趟去魔域,当心东边峡谷有埋伏。”
危玄眸光一凛,:“你怎么知道有埋伏?”
这瞬息间,他甚至想到这次叶凌被俘是不是人魔两族联手联手做的局设下的一个苦肉计?
他看向面前这个正朝着他龇牙笑的漂亮人族女子,不由冷笑。
如果是,那可真是下了大血本。
“昨夜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告诉我的,信不信由你~”叶栀见他一脸警惕,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紧绷的腹肌:“反正你要给我平安回来。”
肉还没吃到嘴里呢,千万别死!
危玄被她不安分的手指勾得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攥住她作乱的手腕。
看她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刚才的话里,难道是在担心自己?
想到这里,他胸口里那股翻滚的怒意突然消失了。
“……嗯。”危玄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应答间,他手中的药瓶被握紧了一些。
危玄刚走,叶栀就拎起被危玄的铠甲蹭得灰头土脸的小毛团,嫌弃地看了眼它身上沾满的泥土,又闻了闻自己宿醉后散发出的酒气:“走,带姐姐找地方洗澡去!”
小团子领着她来到一处清澈的小溪边,潺潺流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但叶栀看着这露天野浴的环境直皱眉。
“汪汪~”毛团子兴奋地叫着,一个劲儿用脑袋往水面方向顶,眼睛里写满了“快跳呀快跳呀”。
她看着它这傻样,突然叹了口气:“唉,跟你这只小狗说不明白。”
她揉了揉毛团子蓬松的脑袋,“我们现代人……咳咳……人族嘛,还是不太适应光天化日就脱光光啦。”
等目光扫到溪边那片青翠的竹林时,叶栀眼睛一亮。
说干就干,她利落地砍来几根粗壮的青竹,用藤蔓巧妙地绑成引水架。
当装满清水的浴盆出现在寝殿中央的时候,叶栀抱着小毛团子蹭了蹭:“快,夸我!”
“汪~”
叶栀探手试了试水温,被正午阳光晒暖的溪水正宜人。
她先捞过小毛团放在膝头,手指没入它蓬松的绒毛里轻轻揉搓。
温水渐渐浸透了棕毛,小家伙舒服得直眯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洗完小毛团子,她索性解了衣衫跨入浴盆。
水气氤氲间,莹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沾湿的长发蜿蜒贴在裸露的脊背上。
叶栀将洗净的小毛团搂进浴盆,没注意到小家伙突然僵直的身体。
水珠顺着她纤细的脖颈滑落,滴在它炸开的绒毛上。
如果叶栀此刻将它拎起,就能看见它正死死盯着水面上晃动波纹的生无可恋的眼睛,以及不知道放哪只能僵硬地搭在她的肩头上爪子。
“怎么抖成这样?”叶栀笑着挠它下巴。
“呜……”西寻绝望地把脸埋进爪子,尾巴紧紧环住身体。
他该怎么告诉她,他是公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