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梅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就见刑桑一一指着屋内的吊顶、墙壁、楼梯,对着为首的包工头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给我该拆的拆,该砸的砸。”
说完又想到什么,敲了敲面前的门,“这扇门也给我卸了。”
听到这儿,秦梅终于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脸色难看地质问道:“刑桑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刑桑闻声转头,眉梢向上一挑,“看不出来吗?装修啊。”
“至于这扇门...”修长粉嫩的指尖轻敲了敲,温婉的嗓音变得意味深长,“连我这个主人都进不来,留着也是碍眼。”
“你——”秦梅听懂了她的暗讽,刚想说什么。
刑桑直接打断她,“师傅,可以开始了,麻烦动作快一点,我希望晚上就能安排装修。”
“好嘞,我们干活包您满意!”
话音落下,包工头便领着七个工人拿着工具涌了进来,秦梅想拦都拦不住。
“诶,你们怎么可以...”
“麻烦让让,别打扰我们干活,等会伤着您了可不管。”
开玩笑!今天这趟工干完每个人能领五千,还只用砸不用顾忌什么,谁拦都不好使!
楼上的刑小暖听到动静,赶忙跑下来,看到一群工人又是砸墙又是拆楼梯的,急的大叫。
“你们谁啊!赶紧给我停下来,这是我家,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我。”刑桑幽灵般出现在她身旁,把刑小暖吓一大跳。
“啊!”回过神后,刑小暖顿时气红了眼,全无理智地指着她破口大骂,“我妈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神经病,你怎么就没跟你爸妈一起死在那场车祸里,还回来——唔唔唔!”
听到刑小暖出口的第一句话,秦梅就吓傻了,她不顾形象地冲过去,却还是没拦住,只能厚着脸皮睁眼说瞎话。
“桑桑啊,你千万别把小暖的话放在心上,这孩子学习学傻了,脾气最近有些急,你大人有大量,可别跟妹妹计较啊...”
在刑小暖提到自己父母的那一刻,刑桑的眼神便冷了下来,目光森寒彻骨,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可我不是刑小暖的大人,也没有那个大量。”
母女俩被她那眼神看得脊背泛寒,紧接着便听到刑桑一字一句地下着逐客令。
“既然你们这么不喜欢我,那想必也不想住在我的房子里,明早之前,搬出去。”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秦梅懊恼不已,恨女儿的愚蠢,却又舍不得真的打骂她。
“你这丫头,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遍,怎么还...”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刑小暖还不以为然,“妈,她不过就是个孤女,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奶奶不也站在我们这边吗,大伯死了,这房子可是有奶奶的一份!她凭什么赶我们走。”
“说是这么说,但是...”秦梅此刻的脑子乱糟糟的,刑桑的突然发难,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正苦恼要怎么处理,她发现刑桑不见了。
“刑桑呢?”
一眼望去,一楼根本没有她的身影。
突然,二楼传来一阵异响。
哐哐的响声,像是在砸门。
秦梅心头一跳,顿感不妙,“糟了!那贱丫头真去你爸书房找藏品跟黄金去了吧。”
她急匆匆朝二楼跑去,却正好跟从书房里出来的刑桑撞了个正着。
刑桑身形瞧着纤瘦,怀里却抱了个巨大的保险箱。
看着那个保险箱,再看旁边书房门上的大洞以及地上那把园艺见到,秦梅的脸瞬间煞白,几层化妆品都挡不住她难看的表情。
“刑桑你..非要闹这么难看吗?”
那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刑桑无辜地说道:“二婶在说什么啊,我砸自己家的门,拿自己家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哦,除了这保险箱不是我的,密码我就不问二叔了,二婶你应该知道吧。”
哐当一声。
巨大的保险箱砸在秦梅脚边。
秦梅吓得一僵,楼下久没等到母亲下楼的刑小暖也上来了,看到二楼的情况,她又要发癫。
刑桑实在嫌她聒噪,弯腰拿起地上的园艺剪刀,在她冲过来的瞬间对准了她的脸,语气冰冷却平静。
“你也说了我是个神经病,那想看一下神经病是怎么杀人的吗?”
看到那个锋利又巨大的剪刀,刑小暖立即刹住,脸上血色尽褪,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刑桑你别冲动!”秦梅在旁边大喊。
刑桑堵了堵耳朵,眉心轻蹙,是真没耐心跟这母女俩继续耗了。
“二婶,保险箱,我赶时间。”
确实赶时间,她准备拿了钱就去找穆清川对门那户人家买房,再晚一点房管局的人就要下班了。
“可是我真不知道密码啊,这是你二叔的保险箱,只有他知道,要不你等晚一点你二叔回来?”秦梅试图拖延时间。
等一会儿把老太太叫过来,看她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啧!”
殷红的唇微张,发出极度不耐的咂舌声。
刑桑走到二楼扶手边,扫视着一楼,视线倏地被工具箱里的某物给吸引。
“桑桑,我们是一家人,什么话不能坐下——”秦梅妄图打感情牌,殊不知刑桑最烦的就是这一套。
她径直越过秦梅身旁,朝一楼走去。
母女俩还以为她终于放弃了。
下一秒,却看到刑桑拖着一把巨大榔头回来了。
两人直接看傻眼了,榔头滑过台阶发出的咚咚声,就像是恶魔的低吟...
“刑桑你不会是想...”
秦梅猜到她想干嘛了,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刑桑有没有病她其实不知道,但一个总是温婉少言的乖乖女,突然变得如此可怕,叫人一时间根本无法适应。
“砰!”
巨大的撞击声回答了秦梅。
刑桑那细胳膊细腿抡起榔头来,竟丝毫不吃力,甚至还有模有样,仿佛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做了。
母女俩吓得噤声,就这么傻站在旁边。
秦梅意识到自己可能一直对刑桑有误解。
这哪里是只温顺好骗的绵羊,分明就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