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卫祯对她多几分关心,她也不至于在国公府举步维艰。
说来也是她自己不听劝,主动跳进了国公府这个狼窝。
褚吟月虽然对卫祯的话嗤之以鼻,但面上却是笑着,“母亲不待见我这个儿媳,我凑上去岂不是惹她不快?”
褚吟月的笑容刺得卫祯有些心烦,别过头去,不耐道:“你身为儿媳,理应多担待些,莫要总是揪着这些小事不放。”
“如今母亲身子不适,你去伺候几日,也算是尽了孝道。”
褚吟月看着卫祯,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她缓缓起身,直视着卫祯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那便请夫君去同母亲说,若母亲松口,我自会去侍疾。”
卫祯眉头紧皱,面露不悦:“你这是何意?非要我去说,你才肯去?你就不能主动些,讨母亲欢心?”
“这两年我主动做的还少吗?母亲母亲何时给过我好脸色?”
不过是热脸贴冷屁股罢了。
褚吟月如此直白,倒让卫祯失语。
他母亲再不对,褚吟月这个做儿媳受着便是了。
他只是没想到褚吟月竟敢驳了他的话?
卫祯不由恼怒,“母亲向来宽厚,怎会无故刁难你?定是你哪里做得不好,惹了母亲生气。”
跟卫祯这种人,多说无益,褚吟月不再与他争辩,淡淡道:“夫君若是担忧母亲身体,不妨亲自去照看。”
卫祯见她如此固执,心中大怒:“这般不知礼数,也不知道褚平昌是怎么教你的!”
说罢,拂袖而去。
褚吟月看着卫祯离去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脚。
往日她竟然不曾发现这狗男人是如此小人的做派!
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大少夫人,您真的不去侍疾吗?”
“若是您不去,夫人过后怕是少不了指责您……”清儿在一旁很是担忧。
“不去。”
褚吟月可不会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她也不会让自己落人话柄,想了想,褚吟月道,“去把方才那个替我看手的大夫找回来,请他去给夫人瞧瞧。”
“大少夫人,您也太好心了。”
清儿嘀咕着。
……
青云院。
肖云柳倚在榻上,手里拈着块桂花糕,身旁丫鬟轻轻打着扇子,哪有一点病怏怏的样子。
突然,一个下人匆匆走进来。
肖云柳嘴角立刻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褚吟月这小蹄子果然迫不及待地就来讨好她了。
她放下糕点,却听小厮禀报道:“夫人,大少夫人给您请了位大夫过来。”
肖云柳手中的糕点“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她猛地一拍桌子,“她人没过来?”
小厮摇摇头。
肖云柳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抖起来。
往日不都是迫不及待上赶着伺候她吗?
怎么如今学聪明了?
肖云柳余怒未消,嘴里不停咒骂着:“这个贱人,嫁给祯哥儿后就不曾安分过,还不知廉耻地勾引霄哥儿!”
如今更是不把她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褚吟月这边也收到了肖云柳拒了大夫的消息。
意料之中的事。
【一计不成,肖云柳怕是又会搞别的幺蛾子,褚姐要小心。】
【褚姐,别忘了国公府还有一尊大佛,肖云柳那老妖婆可不敢跟她叫板!】
【对啊褚姐,老夫人可是很喜欢你的,有靠山干嘛不用?】
褚吟月眼睛一亮,倒是个好主意,她起身,勾起一抹笑容,“去侧院。”
肖云柳要找她不痛快,那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国公府侧院是一座佛堂,里头住着卫老夫人余氏,也就是卫祯的祖母。
余氏信佛,年纪大了后便直接住进了佛堂,如今国公府随虽然是肖云柳掌家,但她也不敢忤逆了余氏。
如今看来,余氏是国公府里唯一一个对褚吟月释放善意的人。
褚吟月带着清儿朝着佛堂走去。
踏入佛堂,一股静谧祥和的气息扑面而来,袅袅香烟萦绕在供奉的佛像周围。
余氏正闭目坐在蒲团上诵经,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
“祖母。”褚吟月款步上前,盈盈下拜。
余氏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目光温和地打量着褚吟月,“吟月啊,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祖母了?”
褚吟月眼眶微红,“祖母,孙媳思来想去,只能来求祖母了。”
余氏眉头微蹙,关切地问道:“发生何事了?你且细细说来。”
褚吟月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后说道:“祖母,母亲身子不适,儿媳请来大夫来为母亲诊治,可是母亲却将人赶了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我知母亲不喜欢我,可事关母亲身体康健,怎好叫母亲与我赌气!”
余氏神色一凝,“这肖氏愈发不像话了。”
褚吟月轻轻摇头,“祖母,我担心母亲身体,想着要是您去找大夫……”
她停顿了一下,似是在犹豫。
余氏的脸色愈发难看,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这肖云柳,平日里就任性妄为,如今连自己的身子都不当回事,还如此罔顾你的一片好心。”
“你放心,祖母这就差人去请个靠谱的大夫来好好给她瞧瞧。”
褚吟月心中暗喜,却仍一脸担忧地说道:“祖母,儿媳只怕母亲心里还是不痛快,万一又……”
余氏拍了拍褚吟月的手,安慰道:“我倒是要去瞧瞧她病的如何了。”
褚吟月再次盈盈下拜:“多谢祖母。”
余氏点点头,“你这孩子,这般懂事,难怪受了委屈。”
余氏当即起身,在丫鬟的搀扶下,与褚吟月一同前往肖云柳所在的青云院。
一路上,余氏的脸色始终阴沉,脚步匆匆,心中对肖云柳的行事颇为不满。
一行人来到青云院,肖云柳看到余氏突然到来,心中暗叫不好,但仍强装镇定,赶忙起身相迎:“母亲,您怎么来了?”
余氏冷哼一声,径直走进屋内,坐在主位上,目光冷冷地看着肖云柳:“我若不来还不知道你竟如此胡闹,有病不治将大夫赶走,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小蹄子竟然将这老婆子叫了过来?
肖云柳心中虽有不满,但在余氏面前也不敢造次,只得低着头解释道:“母亲,儿媳身子并无大碍,所以才……”
余氏打断她的话,“肖氏,你存的什么心思当老身不知晓吗?月儿是祯哥儿亲自上门求娶的,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该适可而止。”
“身为当家主母,整日难为自己的儿媳,传出去叫别人怎么看我们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