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我是先知之从知青到财阀 > 第十一章 我叫慕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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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慕先华,我老伴叫闻瑾瑜。”

运动一开始他们单位首当其冲受到了冲击。绝大部分专家都下放了。

他们夫妇俩下放的时候,慕先华和老伴是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又转了一天汽车、好不容易坐上了运农资的大车,摇了半天才到的目的地。

他们到夏兰县的时候天刚刚亮,一大早从大车望出去,遍地都是破衣烂衫的人,有小孩,也有大人。

那感觉就像是复活了一张清朝洋人拍的旧照片,用来表现苦难落后的国家。

这场景也像是他们做的噩梦,一个怎么都醒不过来的梦,让人压抑、恐惧的梦。

坐了一天牛车,最后走了好半天,到了前进屯,屯子没地方安置,一个简陋得难以想象的泥房子,真正的牛棚,屋里还堆着草,喂着生产队的牛。

这就是他们的栖身之所,整个屋顶都快要倒了,是茅草铺的屋顶,四面全是那种手一碰就哗哗掉泥的墙,坑坑洼洼的,在墙上掏出一个小洞,就是窗口了。

下放的日子,累!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

他们是城里的知识份子,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农活?

农民也知道他们是下来劳动改造的,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累得小便失禁,尿湿裤子。

他们知道得清清楚楚,老右夫妻只能咬紧牙关坚持,天天的浑身稀泥,实在实在太累了。

饿!非常饿!是刻进了他们记忆里的苦难!

他们口粮不足,老太太便在房前屋后种一切能吃的作物。

一有时间便挖野菜、捡蘑菇、采野果,收集一切能充饥的食物。深山老林可不敢去,那是哪怕屯子里的猎人都心惊胆颤的所在。

前几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即便是屯子里的人都会跑出去要饭,哪怕公社发了补助粮,也没钱买。

断粮的时候不得不在屯子问遍没外出的农民借,可是他们也没吃的!

这些都不算什么。

最可怕的是隔三岔五的小将们就把他们抓去揪斗游街,一遍一遍的,那真是生不如死!

前几年被小将们揪斗的狠了,抵受不住他们下决心自杀,可是他们是被监督劳动的,连死都是奢望。

他们夫妻俩相互扶持相互打气,好不容易撑了过来,对前途的未知,恐惧而苦闷。

这次,老伴重病一场,慕教授原本已经绝望了,准备在老伴走了后,就不准备独活,今天上午就要烧炭结束自己悲惨的一生。

可是,沈长安来了。

他感觉今天早上沈长安就像是带着圣光进来的,温暖了这个冰冷的屋子。

看着床上的老伴呼吸平稳的沉沉入睡,慕先华松了一口气,走出了屋外和沈长安聊了起来,可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几年虽然不批-斗了,但是屯子里大家都还是害怕和老右夫妻接触。

像躲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他们在牛棚里过的是以世隔绝的日子,老太太笑称:牛棚无日月,寒岁不知年。

老慕低着头懦弱地说道:“要不怎么说是缘分呢!我们夫妇都是海外归国的,下放前在帝都圆明园职业技术学校的教书,教空间探测。”

感叹了一下:“唉!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我们原来家住平安里。”有些怀念地想了想,又低声的说道:

“老伴以前是外文出版社的编审,下放前也参加过毛选英文版编审,我们俩是因为自身的成份和海外关系被打成里通-外国……”

沈长安笑了起来:“那咱离的可不远,我家在南锣的兵马司胡同!骑车去平安里不到十分钟。”

“外文书店我知道,我有一个小学同学,家就在百万庄呢,小时候我经常去那玩。”沈长安完全不以为意。

“嘿,说起来也怪,咱们这小小的两个屯子,挤下来五个帝都人,我对象是北锣鼓巷的,还有一个是东四的。”

“要不说是缘分呢。”慕先华谨小慎微的,连笑都不敢大声,干笑了起来。

沈长安看了看老慕,笑着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看老太太的病,发烧今天就能退下来。”

老慕惊喜了起来。

“只要肺部没有感染,一点点腹泻不用担心。而且腹泻也用了药,晚上应该就能好!”这会儿给老太太吃的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产物,对现在的病毒病菌完全是降维打击,沈长安对此非常有信心。

“反到是老太太的身子,她长期缺乏营养,身体太虚弱,比较棘手。”

“这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慢慢的补起来,营养得跟上,明天不腹泻了,就可以不喝米汤了,吃点稀粥。”

“小沈,我们夫妻身无长物,大恩无以为报……”慕先华又哽咽起来。

“我和老太太有眼缘,别提这个,放心,一切有我呐!”沈长安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

中午,沈长安把锅里剩下的米粥先煮开,放凉了会儿便端过去让老慕喂给老太太先喝,接着等水开了再把中午的药喝了。

昨天龚美辰装了有一大碗的狍子肉蘑菇炖粉条给六斤叔,激动的六斤叔不停的鞠躬道谢。

上午六斤嫂提了个篮子,从外面摘了一大把的小根蒜来,说是给长安添个菜。

小根蒜是东北野菜,是药食同源的好东西。南方人叫石蒜,长得像独头的大蒜,但比大蒜小,气味又有点像葱。

这玩意助消化,解油腻,促进食欲。对体弱者而言,可润中补虚。

连着吃了好几天的野味了,一看到这新鲜野菜,就忍不住食指大动,鲜菜择洗干净后,切成小段,水开后焯熟加了点油盐一拌就这么吃。

中午焖了一锅的米饭,将昨晚剩下的炖粉条热了,一并倒进饭里,一锅焖熟,装了两大碗,端一碗给老慕。

一进西屋就看见慕先华正在灶旁往灶中添柴火,锅中在烧水,热气腾腾,而他自己正喝着一碗清汤寡水的苞米粥。

见沈长安突然闯进来,他赶忙将手中的碗往身后藏,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笑问:“我这两天也没好好吃饭,先喝点苞米粥,待会儿好伺候老伴。”

沈长安把碗递了过去:“昨天的剩菜,你把这吃了,你得保好身体,可不能你先垮了下去。”慕先华眼含热泪,双手接过了碗,躬着身子不知说什么好。

沈长安不待他说话,转身就出了门。

慕先华跟着走出屋外,仰头看天。

天很大,就像是一个无涯无际的盖子,靛蓝透明,白云就像是一朵朵棉花浮在半空,一动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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