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芽一，你到底听到我说话没有？！”
江璃伸手，用力扳过舒芽一的肩头。她感觉到江璃非比寻常的怒意，因为她的肩膀被江璃捏得隐隐作痛。
“我听见了。”舒芽一回答。
“如果你没玩过，我让你先试几次，免得别人说我为难你。”江璃趾高气扬，仿佛在施舍一般。
“还有什么要求，你一次说完吧，我不喜欢别人讲话断断续续，这是思维不连贯的表现。”舒芽一说。
舒芽一的声音不大，咬字格外清晰。江璃气得半死，伸手指着舒芽一，半天只挤出一个“你”字。
“快点吧，今天是蒋学姐的生日，不用喧宾夺主。”舒芽一又说。
蒋希在一边看得愣住了。她真没想到，看起来乖巧的舒芽一居然有这么锐利的一面，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江璃转身，先一步进了电玩城。她拽下站在跳舞机上的男生。她和戴着黑口罩的男生谈妥之后，便站在跳舞机上，喊了舒芽一一声。
舒芽一抬头。
“喂，定个条件。你要是输了，就离赵汝哲远点儿，和他保持距离。”江璃说。
“不行。”舒芽一摇头。
舒芽一的果决和干脆让人诧异，包括戴口罩的男生，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舒芽一的身上。
“为什么？”江璃问。
赵汝哲舔了一下嘴唇，突然有点儿好奇舒芽一的回答·。
“他又不是一样东西，我离他的远近不是我能掌握的。这种和主观感情有关的要求不用向我提，没有人能保证别人的行为。”
舒芽一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短袖。她把校服和书包递给赵汝哲，然后走上跳舞机。他说：“说点儿实际的要求，比如，输的人向赢的人下跪，然后叫爸爸。”
说话时，舒芽一扯下了自己头上的皮筋，，向左右两边活动了一下脖子。
四周寂静无声。站在台下的赵汝哲微张着嘴唇，心底突然生出一种想法：舒芽一太帅了吧？
舒芽一话音落下，戴着口罩的男生轻笑出声：“你可能不知道江璃的实力吧？你这样不知深浅地放大话，容易吃亏。”
蒋希皱着眉头，刚准备呵斥蒋羽，被站在一边的赵汝哲拦了下来。他对蒋希说：“蒋姐，小仓鼠没有你想的那么弱，你看看她怎么说吧。”
赵汝哲的眼里含笑，他看向舒芽一，女生并没有因为蒋羽的话而动摇。她穿着朴素，独有一份旁人无法比拟的光华，那是她与生俱来的东西。
江璃听到蒋羽的话，被舒芽一吓退的胆量又回来了一些。江璃抱臂说：“是啊，你赶紧改改吧，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
“怕输的人是不是废话很多啊？你可以快点选曲子吗？我还要回家写作业。”舒芽一满不在乎地拨了拨刘海。
此话一出，空气再次凝固。戴着口罩的蒋羽左手摩挲着下巴，看向舒芽一的眼神带着一些兴味。
这个女生个头小，看起来瘦弱的，五官还不错。论好看，她自然比不上江璃。可是她骨子里有一份难以言喻的骄傲，勾出了蒋羽血液里的好胜因子。
蒋羽心想，算了，今天不是他的主场，他就不掺和这些破事了。他转身走下跳舞机，拨开人群，结果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这一脚让人猝不及防，蒋羽一米八几的个子，差点倒在地上。他转过身，本想破口大骂，谁知看到了亲姐蒋希，攒了一肚子的脏话被他吞了回去。他用左手挡脸，鬼鬼祟祟地溜到蒋希身边，缩成了鹌鹑模样。他压低声音，说：“姐，我不要面子啊？”
“你和一个女生在台上那样说话，你要什么面子啊？”蒋希说。
“我不是看她和小江江势不两立吗？”蒋羽说。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不知道的话少掺和。”
蒋希把蒋羽扯到旁边，交代了一番前因后果。这时，江璃站在机器前选了曲子，舒芽一定睛一看，居然是《サイレントエレジー》。
江璃牵起了自己的裙摆，示威一般站到了舒芽一的身边，对舒芽一说：“输了可别哭啊，优等生。”
舒芽一懒得理江璃，只是活动了一下左脚脚踝。
音乐声响起后，世界仿佛轻而易举地被颠覆了。
谁也无法将视线从舒芽一身上移开，她的身姿柔软，却充满力量，有种无法言喻的中性魅力，就连很随性的摆手动作竟然都很好看。
舒芽一仿佛是一个载体，将她对乐曲的理解注入身体，用动作的形式显现出来。竞技模式下的舞步对她而言不是束缚，反倒成了她展示的工具。
站在跳舞机上的舒芽一散发着属于自己的魅力和生机。她不是谁的陪衬，而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人。
赵汝哲舍不得眨眼。
如果上一次的舒芽一是牛刀一试，那么这一次的她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
一曲结束，舒芽一伸出右手扇了扇风，没有去看屏幕上的分数，因为台下的掌声和口哨声已经证明了到底谁更胜一筹。
江璃不肯相信自己的分数比舒芽一低，冲到机器前，狠狠拍着机身，喊了一句：“这不可能！”
舒芽一没说什么，往台下走去。跳舞机的台阶比较高，她再一次错误地估算了离地的距离，一脚踏空。
可这一次，她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氤氲的茶香带着柠檬和柑橘的气息，她没有任何怀疑，放任自己坠入赵汝哲的怀抱。
“这一次，我接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