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他刚才看战术徽章的眼神，就像在看不该有的东西。”
林凡脖子后面发凉。
他看着安德烈摇摇晃晃的背影，想起刚才打仗的时候，这个老把“科学需要绝对理性”挂在嘴边的老科学家，还用身体护着桂乃芬的直播设备。
那时候他说：
“这东西记录着人类对抗毁灭的勇气，比我的命都值钱。”
可现在，他害怕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林凡转头对一直不说话的情报员伊莉丝说：
“伊莉丝，跟踪他。别让人发现。”
伊莉丝没说话，扯了扯耳朵后面的银色发片，这是她行动确认的暗号。
她站起来带起一阵风，头发梢扫过卡芙卡的手背，卡芙卡笑着说：
“小蝴蝶要去采蜜了？小心被蜘蛛网黏住翅膀。”
伊莉丝走了以后，会议室安静了一会儿。
姬子突然把伏特加瓶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说：
“林小子，你可别看错人了。要是这老家伙敢耍花样——”
她拍了拍大剑的剑柄，金属碰撞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疼。
林凡说：
“我也希望我看错了。”
他看着战术平板上安德烈的终端定位，红点正往营地东边的废弃区去。
“但要是没看错……我们得先把内部的问题解决了。”
伊莉丝跟着安德烈到了废弃区。
安德烈在前面走着，脚步声“咚、咚”的。
伊莉丝贴着墙根走，脚步很轻。
伊莉丝说：
“这老东西到底要干啥？”
她跟着转过第三个拐角，前面突然亮起来，是实验室的应急灯。
安德烈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有裂痕的玻璃幕墙上，他的手在操作台上飞快地动着，全息屏上的代码像瀑布一样往下流，最上面的红色标题让伊莉丝眼睛都瞪大了：
“天启计划——终焉之钥再激活方案”
安德烈带着哭腔说：
“不可能……不可能……当年明明销毁了所有数据……是谁？是谁把计划重启了？”
伊莉丝赶紧按下腕间的录音键，微型摄像机的红灯亮了。
她看见安德烈从白大褂里面口袋掏出一个金属管，里面装着淡紫色的液体。
伊莉丝小声说：
“这是‘星核碎片’的颜色，他要干啥？”
安德烈把液体倒进操作台的卡槽，全息屏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一行血红色的字出现在空中：
“确认初代实验场坐标X-7，启动终焉之钥唤醒程序”
安德烈尖叫着：
“不！”
他伸手去按取消键，可手刚碰到屏幕，蓝光变成了一根透明的针，“噗”的一声扎进他太阳穴。
他倒在地上，白大褂很快就被血染红了，全息屏上的倒计时开始跳动：
“02:59:59”
伊莉丝吓了一跳，呼吸面罩都起雾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后腰撞到生锈的管道上，“当”的一声。
安德烈突然抬头，眼睛里映着伊莉丝的影子，嘴角扯出个怪笑，声音沙哑地说：
“原来……是你们……告诉林凡，终焉之钥的心跳，要开始了。”
伊莉丝转身就跑，金属门在她身后“轰”的一声关上了。
她跑得太快，战术靴在地上擦出火星，跑到能看见营地篝火的光了，才敢拿出通讯器说：
“林，安德烈有问题。他在重启‘天启计划’，终焉之钥……要醒了。”
林凡的战术平板“叮”的一声弹出伊莉丝的加密影像。
他盯着屏幕里的血色倒计时，嗓子难受得像塞了块烧红的炭。
桂乃芬凑过来看，手指头不自觉地揪着林凡的袖子，力气大得都快扯破了。
她声音发抖地说：
“他为啥要这么干？之前他明明……”
卡芙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硬币在手指间转得飞快，说：
“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他’。有些意识能寄生在记忆里，比星核还难弄。安德烈的大脑，早就被‘天启计划’的残留意志占了。”
林凡看着营地另一边的黑影，那是安德烈消失的地方。
他摸了摸战术腰带的暗格，银狼的碎片还在，边儿上的锋利隔着布都能扎到他。
他轻声说：
“召集所有人。紧急会议，十分钟后。”
桂乃芬握了握他的手，手心的温度透过战术手套传过来。
远处，姬子的大剑已经拔出来了，雷克斯的粒子炮调试的时候嗡嗡响，瓦尔特低着头在终端上输指令，卡芙卡的硬币突然停住，准确地掉进她手心。
林凡看着墙上众人的影子，里面多了个歪歪扭扭不属于任何人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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