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之手,正在无声地操纵着一切,将木叶拖向更深的黑暗。
囚室的冰冷和黑暗,并未能冻结宇智波莲的意志。恰恰相反,在与外界彻底隔绝的孤独环境中,他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感知也更加敏锐。
他没有像普通囚犯那样哀嚎、抱怨或者绝望地等待。在短暂的调整之后,他便利用起了这难得的、无人打扰的时间,开始了更高强度的修炼。
他无法进行大幅度的体术或剑术练习,空间有限,而且任何大的动静都可能引来守卫的注意。于是,他将修炼的重点放在了内部——感知精度和查克拉控制力。
他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将意识完全沉入到感知世界。他一遍又一遍地扫描着这个狭小的囚室,捕捉着最细微的变化。墙壁上因为潮湿而凝结的水珠滴落的声音,空气中尘埃浮动的轨迹,甚至是他自己每一次心跳带来的微弱震动……他试图将自己的感知精度提升到极致,达到能够“看清”每一个原子的程度。
同时,他也在不断锤炼着对自身查克拉的控制。他尝试着将查克拉凝聚成各种细微的形状,如同无形的刻刀,在空气中勾勒出复杂的纹路。他练习着将查克拉均匀地覆盖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能量层,以增强对外界环境的细微感知。他还反复模拟着将查克拉附着在武器上的过程,虽然手中没有剑,但他可以在脑海中观想,在体内模拟查克拉的流动路径和性质变化。
每一次成功的控制,每一次感知的细微提升,都让他感到一丝慰藉,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活下去的信念。他知道,只有力量,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让他摆脱眼前的困境,才能让他实现未来的复仇。
除了修炼,他也在不断地思考,反复推演着事件的整个过程。他试图从那些看似天衣无缝的环节中,找出可能存在的破绽,找到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关键。
那个“目击者”是谁?他真的是恰好路过吗?那个所谓的“窥视工具”是从哪里来的?上面的查克拉残留是真是假?火灾发生的时机和地点,是否真的只是巧合?
他将所有的疑点在脑海中反复排列组合,试图勾勒出幕后黑手的完整计划。但信息太少了,他如同被困在迷宫之中,无论如何推演,似乎都找不到出口。
他也尝试过利用感知联系外界。他试图将自己的感知力穿透囚室的墙壁和结界,去捕捉更远距离的信息,或者尝试与外界可能存在的、极少数同情他的人建立联系。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个特别囚室的防御远超他的想象。墙壁中蕴含着特殊的抑制查克拉的材料,空气中也弥漫着一层微弱但持续存在的感知干扰结界。他的感知力一旦试图穿透出去,就会被迅速削弱和扭曲,根本无法获取到有效的信息,反而可能暴露自己异常的感知能力。
严密的看守,坚固的囚笼,恶毒的舆论,以及家族的背弃……他似乎已经被逼入了一个彻底的绝境。
在这种绝望的境地下,一个问题开始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如果……如果最终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是被处死?还是被废除忍者资格,永远囚禁?或者,被当作一个废人,扔回那个早已对他充满敌意的家族?
无论哪种结局,似乎都充满了屈辱和黑暗。
生存下去!必须生存下去!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狂滋长。无论以何种方式,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都必须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复仇的可能!
仇恨的种子,在他心中悄然生根、发芽。它汲取着莲所承受的屈辱、孤独、背叛和绝望作为养分,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那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更加偏执的情感。它像一条毒蛇,盘踞在他的心底,嘶嘶地吐着信子,等待着破土而出、噬咬一切的那一天。
他的眼神(虽然看不见)变得越来越冰冷,越来越锐利。孤独的抗争,正在将他打磨成一把更加危险、更加致命的武器。
在木叶高层的授意下,或者说是某种妥协的结果,一次正式的对峙被安排在了木叶审讯部的一个小型会室内。
房间不大,光线有些昏暗,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冰冷的金属桌,桌子两边各放着一把椅子。房间的角落里,站着几名负责记录和警戒的暗部忍者,他们的存在如同冰冷的雕像,给这个本就压抑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以及顾问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也坐在旁边的旁听席上,表情严肃。
莲被两名暗部忍者押解着,走进了这个房间。他的手腕上依旧戴着抑制查克拉的镣铐,但步伐却异常平稳,脸上没有任何囚犯应有的惶恐或沮丧。他被按坐在了金属桌的一侧。
片刻之后,房间的另一扇门被打开,纲手在静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她换上了一身干练的便服,但脸上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气和厌恶。她走到桌子的另一侧,猛地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带着明显的火气,眼神如同刀子般射向对面的莲。
“宇智波莲,”猿飞日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疲惫,“今天安排这次对峙,是希望能够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希望你们双方都能如实陈述。”
莲微微侧头,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如同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
“火影大人,各位长老,纲手大人。我再次重申,我,宇智波莲,天生失明,从未见过一丝光明。所谓的‘偷窥’,对我而言,是生理上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准确地传递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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