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整，直播准时开始。
张明远熟练地操作着设备，镜头对准了站在水库边的钟馗。月光下，钟馗一身黑色唐装，手持一柄古朴的桃木剑，确实有几分天师风范。
老铁们大家好啊！欢迎来到都市天师的首次直播！张明远压低声音，制造紧张氛围，今天我们来到城北著名的闹鬼水库，据说这里有百年水鬼出没
直播间人数迅速攀升，从几百到几千，弹幕开始滚动：
「真的假的？又是剧本吧？」
「这主播造型可以啊，比那些假道士强」
「坐等翻车」
钟馗瞥了眼手机屏幕，对飘过的文字感到新奇。张明远小声提醒：天师，跟大家打个招呼！
诸位...晚上好。钟馗略显僵硬地对着镜头拱手，今日前来降服水鬼，望诸位...多多支持。
弹幕顿时热闹起来：
「哈哈哈这台词好尬」
「装得还挺像」
「主播长得挺帅啊，比那些油腻大叔强」
张明远连忙打圆场：咱们天师是实战派，不太会说话。老铁们看效果就行！现在，让我们用专业设备检测一下阴气...
他拿出电子罗盘，镜头特写显示指针疯狂旋转的画面。弹幕又炸了一波：
「特效吧？」
「这设备专业啊，不像是道具」
「故弄玄虚」
钟馗没理会这些，他的注意力全在水面上。那里开始泛起不自然的波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游弋。
来了。钟馗低声道，握紧了桃木剑。
水面突然炸开，一个模糊的白影一闪而过。张明远赶紧调整镜头：老铁们看到了吗？刚才那一下！
弹幕：
「卧槽！真的假的？」
「肯定是鱼或者塑料袋」
「镜头太快没看清啊」
钟馗却看得真切——那是个穿着白衣的女鬼，长发覆面，十指如钩。更令他警惕的是，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模糊的黑影。
不止一个...钟馗缓步后退，道长，退到高处去。
张明远也察觉到了异常，声音有些发抖：老铁们，情况好像不太对劲...这阴气指数爆表了！
水面开始沸腾，十几个苍白的手臂伸出水面，扒拉着岸边。一张浮肿的女人的脸缓缓浮出，黑洞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头。
弹幕瞬间爆炸：
「我操！！！」
「这特效牛逼啊！」
「不像演的！主播快跑！」
钟馗知道不能再等了。他咬破中指，在桃木剑上一抹，剑身顿时泛起红光。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钟馗开始念咒，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
女鬼发出刺耳的尖叫，猛地从水中跃出，扑向钟馗。她的真容完全暴露在镜头前——浮肿发白的皮肤，裂到耳根的嘴巴，以及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
弹幕：
「卧槽卧槽卧槽！」
「这他妈是真的！！！」
「报警啊！快报警！」
钟馗不闪不避，桃木剑直刺女鬼心口。女鬼身形诡异一扭，竟躲过了这一击，长发如鞭抽向钟馗面门。
天师小心！张明远惊呼。
钟馗一个后仰避开，同时左手结印，口中喷出一道金光。女鬼被击中肩膀，发出凄厉的嚎叫，伤口处冒出黑烟。
弹幕已经疯了：
「我看到了什么？？？」
「这绝对不是特效！」
「主播真会法术？？？」
更可怕的是，水中又爬出三个形态各异的鬼物——一个无头男尸，一个浑身焦黑的小孩，还有一个肚子被剖开的孕妇。它们呈包围之势向钟馗逼近。
张明远手忙脚乱地掏出符咒，却不知该先帮钟馗还是该继续直播。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十万，弹幕和打赏不断刷屏。
钟馗面对四只恶鬼，反而露出冷笑：区区水鬼，也敢在本君面前放肆！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膛——那里渐渐浮现出一个狰狞的鬼面刺青。刺青双眼突然亮起红光，四只恶鬼顿时僵在原地，发出恐惧的哀嚎。
斩！
钟馗手中桃木剑脱手飞出，在空中一分为四，精准地刺入四鬼眉心。恶鬼们发出最后的惨叫，身体如蜡般融化，最终化为黑烟消散。
水面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直播间一片死寂，弹幕空白了几秒钟，然后彻底爆炸：
「我他妈看到了什么？？？」
「这是真的法术！真天师！」
「妈妈我见到神仙了！」
「录屏了吗？谁录屏了？」
打赏提示音此起彼伏，张明远看得目瞪口呆——就这么一会儿，收入已经超过十万。
钟馗收起桃木剑，走到镜头前：诸位，恶鬼已除。此地怨气已散，今后当无大碍。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刚收拾了几个小混混，而不是斩杀了四只百年恶鬼。
弹幕疯狂刷屏：
「天师收徒吗？」
「求联系方式！」
「这是特效吧？一定是特效！」
张明远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老、老铁们，今天的直播就到这了...我们天师需要休息...明天同一时间...
他手忙脚乱地关闭直播，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天、天师...咱们火了！彻底火了！
钟馗却眉头紧锁：不对劲。这些水鬼不是自然形成的，是有人刻意聚阴养鬼。
张明远还没从震惊中恢复：什、什么意思？
你看它们的形态，钟馗指着地上残留的黑迹，无头尸、焦童、剖腹妇...这都是横死之人的怨气所化，但通常不会聚集在一处。有人故意将它们困在这里，养为鬼仆。
张明远脸色发白：又是幽冥监察使？
钟馗正要回答，突然感应到什么，猛地转身：谁在那里？
水库边的树林里，一个黑影缓缓走出。月光下，林暮雨冷艳的面容若隐若现。
精彩的表现，钟天师。她轻轻鼓掌，不过，你杀的可都是重要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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