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这话顿时让得小许面色微微一变。
会吗？当然不可能！
那不恶心吗？
“回答我的问题！”
凌麒目光注视着它。
“不……不会。”小许连忙回道。
“为什么？”凌麒追问。
“因为……”
小许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了出来：“因为那很恶心。”
“你也知道恶心？”
凌麒笑了笑，接着高声道：“那你凭什么认为一条蛇有了变成人的能力，它就会选择与你谈情说爱并且和你交配？难道它就不会恶心吗？”
身而为人，便是人。
身而为畜，便是畜。
有关“性”这一层的审美，是不存在跨物种这一说的。
人类只会觉得异性人类好看，并且相互吸引。
牲畜也只会觉得异性牲畜好看，并且相互吸引。
但人不会对牲畜产生性趣，牲畜当然也不可能会对人产生性趣！
“这……”
听到凌麒这话，小许顿时语塞。
因为……话糙理不糙。
仔细想想凌麒说的这的确很有道理。
一条蛇变成人之后，就选择与人在一起，并且与人发生关系。
难道它不觉得恶心吗？
它身而为蛇，就不可能对蛇之外的物种产生那方面的情愫才对。
“人蛇恋，人狐恋，人鱼恋，呵呵，都是些多么伟大的爱情故事？”
凌麒接着转过身去背对着所有人：“可你们是否想过，这些故事又是何人书写？是人所书写，还是妖所书写？”
“是为了歌颂伟大的爱情，还是为了……潜移默化地改变人类的观念？”
世人往往喜欢歌颂着伟大的爱与正义。
却从未想过所谓的爱与正义……是否真的正确。
很多时候，爱与正义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陷阱。
凌麒的这番话，让得所有人都是哑口无言。
凌家祖训，人妖殊途，就是因为这些道理。
人就是人，妖就是妖。
就算所有牲畜都化而为人，也不能被其人类的外观所迷惑。
异族就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是一个绝对道理的道理。
可惜世人大多都不明白这个道理，轻而易举的就被妖精的外观所迷惑。
轻而易举的就选择了所谓的爱。
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语。
不敢反驳凌麒的同时，也根本找不到任何道理来反驳凌麒。
“小许，小宁，阿莲……”
凌麒接着缓缓坐下，目光看着面前几人：“我凌家有家规，禁止与妖族来往。”
“你们既然犯下家规，就该受到处罚！”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一天之内，提着你们所谓的爱人的脑袋来见我。”
“第二……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离开凌家！”
如若他们实在是无药可救，实在是愿意选择相信所谓的爱。
那就随他们去。
让他们活着去看看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少爷……”
几人都是抬起头来，目光看着凌麒。
虽然凌麒刚才说的话都有道理。
但是……要他们这就杀掉与自己相处了这么久的挚爱。
他们的确有些难以下手。
“少爷，我们……我们以后再也不来往便是，还请少爷给我们一个机会。”
那叫做阿莲的少女开口恳求道。
“看来你很舍不得你那犬妖男友？”
凌麒笑了笑，接着直接挥手道：“你离开凌家吧！”
“少爷……”
阿莲红着眼：“少爷，他曾经救过我的命。”
“我凌家也曾经救过你的命！”
凌麒突然冷声道：“当年若非我凌家，你不是饿死街头，就是为了一口吃的被人活活打死。”
“我……”阿莲无言以对。
是的，当初她不过是个流浪街头的小姑娘。
是凌家救了她，给了她吃穿住行。
她如今的一切，几乎都是依靠着凌家才有的。
但……自己的男朋友也救过自己啊！
阿莲接着迟疑了片刻，目光看着那一脸冷淡的凌麒。
最后，也只有一咬牙，转身离去。
她的选择是……爱！
她不否认凌麒说的，但她还是选择相信那之前帮助过自己的犬妖男友。
她下不去手！
所以，她离开凌家。
看着阿莲离去，凌麒并未多说什么。
而是目光看朝剩下的人：“你们呢？”
几人都是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小许沉声道：“既然少爷给我们一天时间，那……请少爷恭候便是。”
凌麒既然给了他们一天的时间，那就是让他们考虑。
用这一天的时间做出选择。
“一天之内若是你们没能提着对方的脑袋回来，便不用回来了。”
凌麒招了招手。
“是！”
小许等人都是点了点头，而后一同转身离去。
随着他们离去，凌麒目光接着看朝所有人：“以后我凌家内部，但凡出现相同的问题，都是一样的处置方式。”
“我并不为难任何人，但我凌家不与妖族为伍，也绝不与和妖族为伍的人为伍。”
“异类就是异类，你们可以将妖当做是玩物，当做是宠物，甚至当做是食物。”
“但……永远不要产生所谓的爱。”
凌麒的声音在大厅之中回荡而开。
所有人都是齐声高喝：“是！”
看来少爷秉承的凌家理念，是从来都没有动摇过啊。
而且，凌家下人背地里都在干些什么事，他表面上不说，实际上什么都知道。
嗯，不愧是少爷。
就在这时，凌麒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当然从来都没有备注过叶天的联系方式…
于是他点击接通。
一接通，对面就是传来穆清雪那满是怨气的声音：“凌麒，你什么意思？”
听到穆清雪的声音，凌麒顿时笑了笑。
我都把你拉黑了，结果你还用别人的电话给我打？
凌麒当然并未与她解释什么，只是淡淡问了两个字：“有事？”
“你说呢？”
穆清雪都快气哭了。
自己做了这么多准备，就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结果呢？
结果被气的那个人还是她自己！
凌麒竟然把自己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拉黑了？
那自己还怎么每天假装秀恩爱给他看？
“凌麒，你当真要和我断绝一切关系是吗？”
穆清雪那怒气冲冲的声音接着响起。
“关系？”
凌麒顿时一笑：“我可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从来都没有什么关系，何来断绝之说？
你是你，我是我，以后不相往来就是。
哪儿来那么多有的没的？
“你……”
对面穆清雪直接无言以对。
因为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一直都是凌麒喜欢着她，然后她对凌麒不冷不热。
前世如此，这一世目前为止也是如此！
他们之间从未真的明确过任何特殊关系。
“好，我们之间以前的确没有什么关系，那以后呢？”
穆清雪接着问道：“你是想让我们没有以后吗？”
“我们本就没有什么以后。”凌麒又是一笑。
以后是什么？
原著之中是自己为了她，心灰意冷地死在主角与世人的爱与正义手上。
这算什么以后？
这样的以后，谁爱要谁要。
“凌麒！你够了！”
穆清雪突然大吼：“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管你到底在干什么，现在，立刻，马上来见我，你给我解释清楚，我就原谅你。”
只要凌麒现在愿意来见她。
哪怕随便和她解释一下，她都愿意原谅凌麒的一切。
毕竟她的目的，终究是要拿捏住凌麒，依靠凌麒逆转未来。
然而，凌麒却是摇了摇头：“穆清雪，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还立刻？马上？
什么玩意儿？
“难道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凌麒接着淡淡说道：“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以后也不会再有，别缠着我，听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对面的穆清雪一阵咬牙。
前世他追了自己一辈子，为什么这一世突然就变了？
说起来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吧？
也没有做什么得罪他的事情吧？
他凭什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凌麒，你确定吗？”
穆清雪接着沉声问道。
“我都有女朋友了，还有什么不够确定的？”凌麒笑着回道。
“好，那你听清楚了。凌麒，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我们之间以后已经不可能了！”
穆清雪直接冷冷说了一句。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已经做好了等待着凌麒暴跳如雷的准备。
既然凌麒把自己给删除了。
那当然就只有直接告诉他这件事，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然而，在她的等待之下，凌麒却只是轻轻回了一句：“哦，关我屁事？”
此话一出，穆清雪顿时一愣：“你……你没听清楚吗？我说……我有男朋友了！”
“没听清楚的是你吧？”
凌麒笑道：“我说……关我屁事！”
“你……”
穆清雪彻底慌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是这个反应？
为什么感觉不到他的半点醋意和怒意？
自己都已经有男朋友了，他还要如此无动于衷吗？
他现如今的一切，难道真的不是装出来的吗？
“你难道不好奇我男朋友是谁？”穆清雪接着问道。
“不好奇。”凌麒笑了笑。
能是谁？叶天啊！
而且八成是假装的那种。
“你……你难道不好奇我现在在哪儿？在和我男朋友做什么吗？”
穆清雪的声音又是传来。
“不好奇。”凌麒的回答还是一样的。
穆清雪急得跺脚：“你好奇！”
凌麒语气不变：“不好奇。”
穆清雪大吼：“你好奇！！！”
凌麒笑了：“真不好奇。”
“你你你！！！”
穆清雪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到底是怎么了嘛？
凌麒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啊？
“以后别给我打电话，烦人。”
凌麒说了一句，然后便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并且将自己的号码设置成了拒接全部陌生电话。
什么狗屁女主，谁爱要谁要。
自己不要她了，她反而着急了？
还想方设法地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我追你的时候你爱答不理，我不追的时候你哭个屁？
……
摩天轮上，穆清雪气得眼睛都红了。
看着凌麒挂断的电话，她气不过，点击重拨。
然而，已经无法接通了…
“王八蛋！”
穆清雪顿时狠狠跺脚骂了一句。
那个混蛋，他竟然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了？
看着穆清雪这般模样，叶天一阵摇头。
她做这一切的确就是为了给凌麒看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凌麒已经不在乎她了。
穆清雪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机还给了叶天。
然后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了下去。
直到摩天轮转了一圈，她才是开口道：“送我回学院吧。”
叶天没有多说什么，开着车，载着穆清雪回霖武学院…
车上，叶天开着车迟疑了许久。
许久之后才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清雪，既然凌麒已经做出了选择，你或许……也应该做出自己的选择，清雪，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
既然现在凌麒变了，变得不再喜欢穆清雪，而是选择了泠雪。
那穆清雪的确也可以做出她的选择啊。
自己……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一直以来，自己和凌麒都喜欢着她。
现在凌麒退出了，不是更好吗？
这样穆清雪和自己在一起不是刚好完美吗？
听到叶天这话，穆清雪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她却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不想讨论儿女情长的这些事。”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和叶天在一起。
因为一旦真的和叶天在一起，就和凌麒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现在只在乎凌麒，只在乎整个人类的未来。
听到穆清雪这话，叶天顿时苦涩一笑。
你不想讨论儿女情长的事？
是不想与我讨论吧？
如若换成是凌麒，你不就很有兴趣讨论吗？
你现在做的这一切，不就是因为和凌麒之间的儿女情长吗？
“清雪，你是不是……喜欢他？”叶天接着就是直接问了出来。
如若穆清雪喜欢的人是凌麒的话。
那么或许那个应该退出的人……是自己！
穆清雪轻轻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喜欢凌麒吗？
单说感情的话，有一点。
只是这一点，重生回来之后，就被无限放大了。
看到了凌麒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她会吃醋。
凌麒这般对待她，她会生气。
她自己都没料到自己会这样。
“清雪，你应该知道凌家是干什么的。”
叶天接着说道：“凌家背地里究竟是什么样，你也应该很清楚。”
“他们滥杀无辜，阴邪黑暗！”
“他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和他……根本不合适。”
“就算你们在一起了，你家里人也不会答应。”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左右你的感情。”
“但……你最好不要与他同流合污！”
如果穆清雪真的喜欢凌麒，最后若是真的和凌麒在一起了。
会变成什么样？
首先，穆家的人是不会答应的。
其次，凌家的种种作为，迟早会受到全世界的制裁。
到时候……穆清雪会和凌家一起受到制裁。
所以，叶天当然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陷入深渊。
听到叶天这番话，穆清雪却是一笑。
同流合污吗？
实际上……和你们才是真正的同流合污啊！
所谓的爱，早已让得世人不再清醒。
真正清醒的，唯有凌家！
唯有和凌家一样的人！
而真正阴邪黑暗的……是那些伪装的妖。
穆清雪深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正色道：“叶天，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确喜欢他，你会如何？”
“你会离开我？从此也与我不相往来，对吗？”
穆清雪此话一出，叶天顿时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
而后微微侧头，就这样盯着穆清雪。
所以……她一直以来喜欢的人果然是凌麒吗？
大劳停在路边。
此时西边的太阳也刚好完全下山。
原本的金色黄昏，缓缓变成了昏暗漆黑。
就好像叶天的内心，从原本憧憬的光明，变成了死心的漆黑。
穆清雪喜欢凌麒！
她既然已经因为凌麒做出了这些事，还说出了这番话。
那么当然就可以直接确定了。
一直以来，自己和凌麒都是在疯狂地追求穆清雪。
而在两者之间，她选择的人……终究还是凌麒！
虽然之前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听到穆清雪亲口说了出来，叶天内心还是会忍不住的刺痛。
自己……终究还是输了，输给了凌麒。
他想不通，自己比起那个凌麒是差在哪里了吗？
是实力？是容貌？是背景？
还是为人？
自己对穆清雪，小心翼翼，就像是守护一枚脆弱的鸡蛋。
而凌麒呢？偶尔还会对穆清雪使用一些蛮横霸道的手段！
结果……自己竟然比不过凌麒？
叶天苦涩一笑。
如果穆清雪真的喜欢凌麒，那自己以后……怎么办呢？
还会继续喜欢她吗？
还应该继续喜欢她吗？
穆清雪此时没有说话，等待着叶天的回答。
而叶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是内心一阵苦楚酸痛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清雪，你喜欢谁那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左右。”
“我会支持你，并且……祝福你。”
事已至此，他还能如何？
总不能一气之下，将穆清雪强行绑走，强行据为己有。
他当然有能力做这样的事，
但他的为人，却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果你能开心幸福，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叶天接着苦笑道。
他会成为一个旁观者，默默地在背后看着她幸福。
这……就是真正的爱！
以前他总想着以后和穆清雪在一起了，然后和凌麒做朋友。
让凌麒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们。
结果呢？
其实自己才是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