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出去后母亲便一个扛起了这个家,烧火做饭,喂猪砍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村里的小学与我家的土房子是紧挨在一起的,最先的小学是村长带着村里的青壮年一筐土一筐土堆砌起来的。
三间土房子围成一圈,东边是老师吃饭睡觉的地方,北边是二三年级学生的教室,西边是一年级学生的教室。
后来学校院墙终是不敌风雨侵蚀倒了下去;于是政府又在旧址上修起了三间砖房,院墙也是用的清一色青砖,院内栽种了三株大人一般高的苹果树,学校大门正对着北边教室,大门与教室之间是一条水泥浇灌的大概两米宽的水泥路,北边教室前立着一根旗杆,这里是每周一升旗的地方。
此后许久,村里都只有这三间青砖瓦房,其余皆是土房子。
新学校修好后村里也有了四五年级。
村里的孩子都在这里求学,离的稍远的要走上七八里路才能行至学校;因而这些孩子要早早的起来赶路,他们的背包里总是装着些许荞饼,待到学校里再就着凉水吃顿早饭;下午放学这些孩子又要背着厚重的书包一路走回家里;想到这里我顿觉自己是幸福的,不用走那么远的路来来回回。
有时候,你触手可及的,是别人用尽力气才能触碰的清梦。
学校院子里那三棵大人一般高的苹果树,三月天还未回暖的时候,已冒出了三两嫩叶,看到那树上零零星星的嫩绿叶子,总是能让人想到希望两个字。
我们总是喜欢挂在苹果树上荡来荡去;校园的草坪也总是被我们踩的稀稀疏疏的;有时候也帮着老师去生火洗菜,帮着老师去扫扫宿舍卫生。
老师教的三字经总是要背很久才能记住一些;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偶尔记住几句便沾沾自喜,仿若做了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学校有五位老师,五个班级;一个年级只一个班,五位老师交叉教学。
我的班主任叫高学峰,高高瘦瘦的,教语文;每次上课都喜欢先从后门看几眼,再转回前门慢悠悠的进来。如果有不听话的学生,他总是会让他们靠在教室后门的墙边站着听课。
每次班里学生起身高喊老师好的时候,他总是会端端正正的站在讲台上说声同学们好,请坐。他讲的普通话总是带着些浓浓的方言味道,连带着同学们也学会了这种特殊的普通话,长大后我们称之为永普。
他教的课程不算无聊,但也算不上十分有趣;班里十八位同学总是有那么几人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又实在不敢在课堂上做一些无关闲事,只得别的同学回答什么他们就跟着回答,因而每当高老师问一个问题时,同学们总是回答的参差不齐,但好在声音还算响亮,老师也比较耐心。
班里有四位同学组成了个四大金刚联盟,兴许这所谓的四大金刚是他们从电视里面听来的,觉得很厉害就拿来学以致用了。
六一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许多活动,同学们在这欢乐的氛围里做这做那的,偏偏那四大金刚不如人意,要抢我好不容易通过正规渠道得来的抽奖机会;于是我便和他们打了起来,最后我以自身的王霸之气打赢了他们,我知道自己打架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但面对“黑暗势力”我总是敢于说不,最终我便成了学校里的孩子王!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勇气与力量!
我怀念的,是纯粹的意气风发;是那无风自起的温暖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