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在檐下晃出暗红光影。
虞望舒蜷在软榻上,指甲掐进掌心——命尊虚影消散时那道缝隙,正像一根刺扎在她记忆里。
不是命书的力量。沈昭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她的重叠成模糊的双影,更像命外之力。
虞望舒猛地转头。
烛火噼啪炸开,他指尖正点着空中残留的淡金色光痕:这道缝,通往真正的命源之地。
哐当一声,殿门被撞开。
陆沉掀帘而入,玄色披风沾着夜露:韩清醒了。
偏殿里,韩清被铁链锁在柱上。
她原本柔婉的脸此刻像被揉皱的纸,看见虞望舒腕间印记便剧烈挣扎:命尊之下,皆是棋子!铁链擦过青砖,火星四溅,你们以为破了命轮就能自由?
要打破命书——
住口。秦岱渊的声音像淬了冰。
他负手立在阴影里,龙纹暗绣在袖口若隐若现,命书早被我们掌控。
掌控?程景突然插话。
这位刑部侍郎不知何时站在廊下,官靴碾过满地碎瓷,你们手里的,不过是九极命宗分裂时散落的残卷。
虞望舒瞳孔一缩。
她想起沈昭曾提过的宗门名,喉间发紧:你怎么知道?
程景没答。陆沉突然按住刀柄:赵允不见了。
赵允是工部最善绘阵的匠人。
三日前他还在帮虞望舒绘制命轮破解图,此刻工部的人却跪在地上发抖:昨夜突然有圣旨宣他入内廷,可...可内廷根本没记录!
虞望舒摸出腰间玉牌。
这是秦岱渊给的通行令,她转手塞给陆沉:去国师府。
子时三刻,陆沉的暗号在窗外轻响。
虞望舒掀开窗纸,看见他玄色衣襟染着血:赵允被关在国师府地窖,看守他的...是苏砚的亲卫。
苏砚?秦岱渊捏着茶盏的指节发白。
第二日,程景在刑部密库翻到一本霉味刺鼻的旧册。
他抖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墨迹斑驳:九极命宗分裂时,大弟子携命书主卷叛逃,余者各执残卷...前朝覆灭前夜,宗门将最后一卷封入皇陵。
虞望舒的指尖突然发烫。
她腕间命契印记泛起金光,与程景手中残卷上的纹路遥相呼应。
沈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是九极命宗的认主印。
国师府夜宴,邀你。陆沉将请柬拍在案上。
烫金的砚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苏砚说,要谈命轮破解之法。
虞望舒扯下耳坠。
这是系统提示的药商之女人格触发物,她将珍珠塞进耳后,再抬眼时,眸中已没了尚书嫡女的端庄,只剩市井小商户的狡黠。
夜宴设在国师府后园。
苏砚着月白道袍立在廊下,看见她时轻笑:虞姑娘?
还是...陈记药铺的陈二娘子?
虞望舒装傻:苏先生认错人了吧?
那便随我来。苏砚抬手。
青砖地面突然泛起涟漪,等再看清时,两人已站在一座石殿里。
四壁皆是壁画——九道身影立在云端,手中各执一卷命书,最上方悬浮着模糊的身影,眉眼与昨日命尊虚影如出一辙。
九位命主,共执命书。苏砚的声音在石殿里回响,而命尊,是所有命书的主人。他转身盯着虞望舒,你以为穿书是意外?
那是命书中裂隙之人的标记——只有你能在不同命书间穿行,替命尊补全裂隙。
虞望舒的耳坠突然发烫。
系统预知闪现:第七日的缝隙中,那只手的指尖,正压在裂隙之人四个字上。
不可能。她后退半步,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信不信由你。苏砚抬手,幻境开始崩塌,但你该想想...若你是被选中的人,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自己的选择,还是命尊的安排?
夜宴结束时,更漏已敲过三更。
虞望舒回到寝殿,刚合眼便坠入黑暗。
沈昭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别怕,跟我来。
她伸出手。指尖触到一片冰凉——那是另一个世界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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