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掌心的晶体“咔”地裂开细纹。
剧痛从指尖窜到脊椎,他膝盖一弯几乎栽倒。
林疏月立刻攥住他手腕,淡金瞳孔里翻涌着意识海的浪——那些金浪正被暗红血雾啃噬,模糊身影与古王残魂的对峙声穿透读心术:“容器该有容器的觉悟。”
“觉悟你妈!”林密雪的血刃“唰”地割破掌心,鲜血凝成锁链缠上顾临渊手臂,“姐,他命纹在崩!”
晶体碎成金粉,顺着顾临渊毛孔钻进去。
他喉间溢出低吼,眼尾血丝炸开,血瞳里的金焰烧得更旺——那团蛰伏的残火正顺着血管往上窜,在太阳穴处撞出鼓点般的疼。
“你已成为真正的容器。”古王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碾过耳膜,“选——继承命运,或摧毁它。”
顾临渊咬得牙龈渗血。
他想起七岁时目睹父亲被异能者拖走,想起疏月总在深夜翻旧照片时的恍惚,想起密雪手术台上染血的白大褂。
命运像根绞索,从出生就套在他脖子上。
“第三条路。”他扯着嘴角笑,血珠顺着下巴滴在石砖上,“老子要超越它。”
林疏月的指尖突然发烫。
她读进顾临渊意识海的瞬间,被铺天盖地的命纹烫得缩回手——那些金色纹路不再是被动流转,而是顺着他的意志重新排列,像活物般啃噬着暗红血雾。
“稳住呼吸!”她按住他后颈,“我帮你锁意识!”
林密雪的血链突然收紧。
顾临渊闷哼一声,看见自己命纹里窜出细小血线,和妹妹的血液异能缠成一股,将崩解的命火重新拧成绳。
庙外传来符咒爆裂声。
沈青衣的黄符炸成火星,唐无咎的桃木剑劈断一道黑风,两人后背抵着庙门,额角全是汗。
“这符阵不对!”沈青衣咬破舌尖,血在符纸上画出逆纹,“我画的是封灵咒,怎么在往裂隙里引?”
唐无咎的剑突然震颤。
他盯着地面逐渐成型的符文,喉结动了动:“我们不是在封印他……是在送他去终点。”
庙门“轰”地被撞开半寸。
韩千羽的断命刀旋着斩飞三支淬毒银针,萧无影的算筹砸中偷袭者手腕,两人背靠背退到庙前台阶。
“楚砚秋的人疯了!”韩千羽甩开刀上血珠,刀身映出她发红的眼,“这才半小时,来了三波!”
萧无影的算筹突然断成两截。
他盯着断裂处的金粉,声音发沉:“他们不是冲人来的……是冲命运种子的余韵。”
庙内,顾临渊的命纹已爬满半张脸。
他能清晰感觉到每根血管里的力量——那不是吸血鬼的冷,不是异能的躁,是命运本身的灼热。
林疏月的读心术像根定海神针,把他翻涌的意识钉在原处;林密雪的血链则像条缰绳,拽着他不至于被力量冲昏头。
“够了吗?”古王的声音突然变轻,“你真的准备好了?”
顾临渊抬头。
他看见石棺上方裂开一道黑缝,缝隙里漏出的光比任何命火都亮。
林疏月和密雪的身影在光里模糊,却又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疏月发间的银饰闪着微光,那是他去年在夜市给她买的;密雪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棒棒糖纸,是她手术前总含的柠檬味。
“我准备好了。”他松开林疏月的手,又摸了摸密雪发顶,“等我回来。”
林密雪的血链“啪”地断开。
她想抓他手腕,却只碰到一片残影——顾临渊已经跃入黑缝,身影像被吞进深渊的星子,眨眼就没了。
庙内突然安静下来。
林疏月望着空荡荡的石棺,耳边还响着顾临渊最后那句话。
她摸出兜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东北方——那里有座废弃的钟楼,是他们三个月前躲避追杀时暂居的地方。
“他走了……”她轻声说,“但他留下了一条路。”
沈青衣的符纸突然自燃。
唐无咎的剑“当”地掉在地上。
韩千羽的刀慢慢垂向地面,刀身映出萧无影发白的脸——他们都听见了,从黑缝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心跳声。
命运,终将由人掌控。
林疏月望着罗盘指针,突然抬腿往庙外走。
密雪追上她时,看见她耳后浮现一道淡金纹路——和顾临渊手背上的命纹,一模一样。
东北方,废弃钟楼的尖顶突然亮起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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