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师弟与师姐身形如电,转瞬便至天牢之外。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彼此心意了然,当即凝神聚气,将毕生苦修的内功尽数提于掌上——这正是他们北翎飞舞所传授的绝学北翎两仪掌的要诀,需两人内力同源、心意相通方能发挥最大威力。
只见师姐手腕翻转,掌心朝内虚握,一股沉凝的内劲在她掌下盘旋,皮肉之下似有气流奔涌,隐隐带动衣袂微颤;舞师弟则单掌前伸,五指微张,手臂上青筋隐现,内劲如蓄势待发的山洪,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奔涌而出。
“起!”两人低喝一声,声落同时,双掌齐齐向前推出。
师姐的掌风刚猛沉厚,带着破风的锐啸,如铁锤砸向顽石;舞师弟的掌风则绵密悠长,似水流穿石,两股截然不同却又相辅相成的内劲在中途交汇,骤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道,精准无比地撞上那天牢顶部的正方形天景。
天景本是坚硬石质,原直径不过二十多公分,此刻被这两股内劲合力击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石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紧接着,“轰隆”一声闷响,碎裂的石块四溅纷飞,原本狭小的天景瞬间被撕开一个数尺宽的大窟窿,冷风夹杂着崖边的气息从窟窿灌下,将天牢内的情景清晰地展露在两人眼前。
两人收掌而立,额角渗出细汗,却难掩眼中焦灼——透过这扩大的天景,他们已能隐约望见牢内景象,营救展翼的行动,自此正式拉开序幕。
天景豁口刚现,冷风裹挟着崖底的湿气扑面而来。舞师弟与师姐交换一个眼神,那眼神里藏着早已默契于心的章法。他不再迟疑,足尖在崖边轻轻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头朝下顺着那窟窿便向天牢深处俯冲而去。
下坠的风在耳边呼啸,他目光如鹰,瞬间锁定了牢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被困的展翼。此时展翼尚在错愕之中,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已至近前。
“变!”舞师弟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同时他单指前伸,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由深厚内功催发的莹光。那光芒触及展翼身体的刹那,奇异的变化骤然发生:展翼的身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不过瞬息之间,便小得如同孩童手中的木偶,稳稳当当立在了舞师弟的掌心之上,连衣袂飘动的幅度都变得精巧玲珑。
展翼惊得说不出话,只在掌心微微稳住身形。舞师弟见状,迅速将并拢的手指轻轻拢起,如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般将他护在手心,既避免了他坠落,又隔绝了外界的磕碰。紧接着,他丹田一提气,体内内功流转如江河奔涌,借着俯冲的惯性猛地一旋身,硬生生扭转下坠之势,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向上疾冲。
不过几个起落,他已带着掌中的展翼冲出天景窟窿,稳稳落在了悬崖瞭望台之上。落地的瞬间,他才缓缓松开手指,让缩小的展翼落在台面上,自己则转身望向身后的师姐,眼中闪过一丝得手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