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没理他，皱着眉绕着柜台走了两圈，嘴里念叨着什么，最后停下来，语气严肃地说：“九渊，听我的，这镜子不能留。你要是信不过我，晚上把你妈叫回来，让她找人看看。我总觉得这东西不简单，留着怕是要出事。”
陆九渊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样子，心里的不安越发浓了。
他低头瞅了眼那镜子，镜面幽幽地反着光，像是在无声地回应着什么。
他咬了咬牙，站起身，语气里多了几分犹豫：“行吧……我晚上跟我妈说说。不过你也别在这吓唬人了，先帮我把店里收拾收拾，省得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苏明月点点头，算是暂时放过他，可她的眼神还是时不时地瞟向那面镜子，像是在防着什么。
陆九渊表面上装得没事人似的，可心里却翻起了浪——这破镜子，真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
苏明月见陆九渊不再纠缠那面镜子的事，松了口气，笑了笑说：“行了，不提那个了，最近你过得怎么样？店里生意还好吗？”
陆九渊靠在柜台边，耸了耸肩：“马马虎虎吧，偶尔有几个老客户来淘点东西，日子过得还算平稳。你呢？最近在忙什么？又跑哪去浪了？”
苏明月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挑了挑眉说：“我啊，前几天刚考上了帝京大学历史系的硕士研究生，怎么样，厉害吧？”
“啥？”陆九渊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没开玩笑吧？历史系？硕士？苏明月，你脑子没问题吧？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历史了，考试还不是抄我作业过关的？怎么突然转性了？”
苏明月翻了个白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人总得长大嘛。现在我重新喜欢上历史了，觉得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比如那些古物背后的故事，文化传承什么的。说不定哪天我还能研究出点你店里这些古董的来历呢。”
陆九渊听她这么说，愣了愣，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假的？你以前不是老嫌我家这古董店阴森森的，还说这些老物件一股子霉味，连门都不想进。怎么现在突然对历史感兴趣了，还跑我店里来逛？”
苏明月笑了笑，眼神里带了点怀念：“时过境迁呗。以前是年轻不懂事，现在觉得这些东西挺有魅力的。今天来你店里，其实也是想随便看看，顺便玩玩。谁知道一进来就撞见那面奇怪的镜子，差点没把我吓死。”
陆九渊干笑两声，赶紧岔开话题：“行吧，你厉害了，帝京大学的历史系硕士，回头可得请我吃饭庆祝一下。不过你要是真喜欢历史，欢迎随时来我店里蹭东西看，反正我也不懂，给你研究研究也好。”
苏明月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那可说定了。等我有空了，得多来你这儿转转，说不定还能帮你捡个漏，涨点生意。”
苏明月没再多留，摆摆手，笑着说：“行了，我先走了。下次要是有什么好东西，我给你带过来，让你这行家鉴赏鉴赏。”她说完，拎起包，转身推门出了古董店，门上的铃铛叮铃一响，声音在安静的店里回荡了几秒。
陆九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摇了摇头，嘀咕了句：“这丫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低头收拾着柜台上的杂物，脑子里却还是那面镜子的事，心头总觉得压着点什么，挥之不去。
没过几分钟，陆九渊忽觉右眼猛地一痛，像是有根针狠狠扎了一下。他皱眉捂住眼睛，嘴里嘟囔着：“啧，昨晚熬夜熬的吧，真是活该。”他揉了揉眼眶，暗下决心，今晚说什么也得早点睡觉，省得身体再闹毛病。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右眼刺痛的那一瞬，他的瞳孔闪过一抹诡异的猩红，像是某种非人的光芒，幽深而冰冷，随即又悄无声息地恢复成平常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九渊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拿起抹布继续擦柜台。
可他每每经过那面镜子，总觉得镜面里的自己有点不对劲，像是在盯着他，又像是在等着什么。
他心烦意乱，索性把镜子翻了个面，镜背朝外，低骂了句：“什么破玩意儿，净让人瞎琢磨。”
陆九渊浑然不觉自己右眼的异样，低头继续擦着柜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试图驱散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
那面被他翻过去的镜子静静立在角落，镜背上雕刻的繁复花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帝京，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夜色深沉，阳光透过稀疏的槐树枝叶，洒在青石板上，泛起淡淡的红辉。
院子中央，一名老者身着灰色长袍，须发皆白，正盘膝坐在一方石凳上，闭目养神。
他的手指间夹着一枚古朴的玉佩，轻轻摩挲，像是习惯使然。
突然，老者的眉头猛地一皱，原本平静的面容闪过一丝惊疑。
他睁开眼，目光如电，直直望向东南方向，像是穿透了重重阻碍，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低声自语：“这股气息……怎么可能？”
老者不再迟疑，掏出一部老式手机，手指略显笨拙地点开语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老家伙，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东南方向那股气息，沉寂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冒出来了？看来咱们的新人计划得提前了，着重查一查东南边，尤其是那些古物集散地，别漏了任何线索。”
语音发出去没多久，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回复：“别急，我刚卜了一卦，东南有变，凶吉未定。明日我派人过去，你那边也别闲着，把名单上的几个老物件再筛一遍，尤其是镜子、玉器、青铜器之类的东西。”
老者看完消息，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起身踱到院子角落，那里摆着一张古旧的八仙桌，桌上摊开一卷泛黄的书册，旁边还放着几件模样奇特的器物。
他拿起一柄铜铃，轻轻摇了两下，清脆的铃声在夜色中回荡，像是某种信号。
“东南，东南……”老者喃喃自语，目光再次投向远方，“这气息来得蹊跷。本来结界就不稳定了现在又搞这一出，真是多事之秋啊。”
他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手指又开始摩挲那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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