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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声在夜色中回荡,姜映月与裴禹并肩策马疾驰,直奔皇宫。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得还算妥当,药粉的清凉感渗入皮肤,止住了血。这是他亲手为她处理的,动作虽不娴熟,却格外仔细。

她没有拒绝。

小翠骑马紧随其后,神情紧张:“小姐,皇上突然召见,会不会是……”

“不会。”姜映月打断她,语气平静,“若真是要拿我问罪,不会只派太子来传话。”

裴禹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果然还是那个姜映月。”

姜映月轻笑一声:“那你呢?还是不是那个裴禹?”

裴禹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已经不是了。”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确认。

风卷起尘土,吹动衣角,夜色深沉,前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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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宫门前,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道黑影自街巷两侧跃出,手持短刀,直扑而来!

裴禹反应极快,手中长剑一横,挡下一名刺客的攻击。姜映月亦迅速抽出袖中匕首,身形一闪,避开另一人袭来的兵刃,反手一刀划过对方咽喉。

鲜血飞溅。

剩下的几名刺客并未恋战,而是迅速撤退,消失在黑暗之中。

姜映月喘着气,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眉头微皱:“他们不是来杀我们的,是试探。”

裴禹点头,蹲下身查看其中一具尸体,手指轻轻拨开刺客的衣襟,露出一枚熟悉的印记——

禁军标记。

他眼神一沉:“看来,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姜映月也看到了那枚印记,神色愈发凝重:“这些人,和昨晚袭击我的是同一伙。”

裴禹缓缓起身,望向远方:“他们知道我们去皇宫,故意设伏,是为了让我们知难而退。”

姜映月冷笑一声:“可惜,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退。”

裴禹看着她,忽然伸手将她护在身后:“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站在你前面。”

姜映月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好。”

两人继续前行,脚步稳健,仿佛刚才的刺杀不过是一场寻常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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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灯火通明,殿门敞开,气氛肃穆。

姜映月与裴禹步入大殿,只见皇帝端坐龙椅之上,目光如炬,神色莫测。

太子立于一侧,神情复杂。

“臣裴禹、姜映月叩见陛下。”二人齐声道。

皇帝淡淡开口:“免礼。”

姜映月抬眸,细细打量皇帝神色。这位九五之尊今日并未穿朝服,而是身着便袍,看似随意,实则暗藏机锋。

“听闻你们昨日在城郊古庙遭遇刺客?”皇帝慢条斯理地问道。

姜映月答道:“回陛下,确有此事,刺客来历不明,但所用兵器皆属禁军制式。”

皇帝闻言,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裴禹:“裴世子,你怎么看?”

裴禹上前一步,语气平稳:“回陛下,此事蹊跷,臣已命人彻查,定会查明幕后主使。”

皇帝点点头,目光落在姜映月身上:“你父亲曾为国征战,忠心耿耿,朕记得他曾说过一句话——‘战场之上,敌我分明;朝堂之上,真假难辨’。”

姜映月心中一震,垂眸应道:“家父确实常以此言告诫晚辈。”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倒是像你父亲。”

姜映月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臣妾不敢与先父相比。”

皇帝笑了笑,忽然转头看向太子:“太子,你觉得如何?”

太子迟疑片刻,道:“儿臣以为,姜姑娘聪慧果断,确有将门遗风。”

皇帝点头,不再多言,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姜映月与裴禹对视一眼,躬身行礼,缓步退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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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宫门,裴禹便低声说道:“皇帝今日召见,恐怕另有深意。”

姜映月点头:“他提及我父亲,是在提醒什么。”

裴禹沉思片刻,压低声音:“侯府近来行事过于高调,或许皇帝想借此敲打裴家。”

姜映月若有所思:“那么,他为何单独召见我们?”

裴禹看着她,目光认真:“因为他想看看,你我是否还能挽回。”

姜映月一怔,随即苦笑:“我们之间,早已不是夫妻之情那么简单。”

裴禹却道:“可若要破局,我们必须以夫妻之名,共进退。”

姜映月沉默许久,终于缓缓开口:“你真愿意陪我走到最后?”

裴禹毫不犹豫:“我愿。”

姜映月抬头看他,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一丝柔软:“那便信你一次。”

裴禹嘴角微扬,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你的伤还没好,我送你回去。”

姜映月没有拒绝,任由他搀扶着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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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马车缓缓驶离皇宫。

车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裴禹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我没有那样对你,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姜映月静静地看着他:“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裴禹叹息:“我知道你不原谅我,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从未真正放弃过你。”

姜映月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目光深远。

裴禹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守在一旁。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一道寒光破窗而入——

裴禹猛地将姜映月扑倒,箭矢擦着他肩膀射入车厢木板,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还有更多敌人埋伏。

姜映月迅速拔出匕首,低声道:“准备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