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迩将合约的事情原封不动告诉了戚景程,并且有关初步想法她也简单地述说了遍。
戚景程听得认真,他摸着下巴,“摇滚乐?还真是少见在商贸这种场合用摇滚乐做主打。”
苏迩接触的不多,可以说,她对不同的音乐都有了解,但都认知不深...
“景程,你一个人可以嘛?”她问。
戚景程一向胸有成竹,他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后续可能要跟你分配一下乐章弹奏的事。”
苏迩的鼻梁小巧秀挺,一双眼睛清润干净,连轻微血丝都没有,“好。”
戚景程是正常爱慕女性的男生,大三那会便对苏迩藏着喜欢。
他微微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苏迩轻挑着柳叶眉,反应很快,“你有事想说?”
戚景程摇头,他不愿做有风险的事情,索性作罢,“我只是想到了我们第一次在台上合作的时候,当时要不是学生会的人苦苦哀求你,估计你不会上场。”
他倏地莞尔勾唇,“能问问为什么吗?”
苏迩思考几秒,她只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我答应过一个人,今后只为他跳舞。”
然后,她食言了…彻彻底底成为商淮厌人生中的黑名单。
戚景程不了解实情,他也不能客观说着大白话,“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苏迩顿住,“我等人。”
“等…商先生?”
“嗯,他喝酒了。”
戚景程敛着润眸的清淡,他笑意不减,“你对他还真是上心。”
协会都传,苏迩和商先生有关系,看来不假。
苏迩眉眼间皆是温和,就像带刺的白玫瑰被削去尖刺,只剩美艳。
“之前,他对我也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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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淮厌。”
都说晚上京城有五级风,苏迩没地方坐,只能坐在风口处的椅子上。
商淮厌正眯着一双夜行野兽的黑眸,盯着她单薄宛如纸片的身子。
“你在这做什么?”
她为什么不走。
苏迩比他矮一个头,视线也随之是仰着的,微风润凉了嗓音,“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意思是,她在特意等他?
“看到那边的曲韵了没?”
“嗯,曲小姐在打电话。”
“我今晚和她开房。”
“……”
苏迩垂下眼睛,将所有细微的情绪敛住,左手伸出,“车钥匙。”
商淮厌勾起唇轻笑一声,冷淡地点了点头,“够难糊弄的。”
车钥匙在女孩面前晃了晃,“把车开过来。”
苏迩接过,五指收拢握在掌心。
且不说商淮厌是口嗨哥,光是他漫不经心的做派也不像去…泡女人。
她把车开过来的时候,会所门口就只剩下了商淮厌一人。
曲韵不在,大概已经走了有一会了,以至于男人垂着脑袋倚靠在柱子旁,眉梢蹙着不耐。
苏迩提步小跑过去,一条玉腿跨在最低的台阶上,“哥,用我扶你吗?”
“不用。”商淮厌磕着眼,薄唇倦怠地张开,过了数秒,他撑起身子。
苏迩考虑着,区区果酒大概嘴不倒男人,干脆也别多管这闲事。
商淮厌的个子目测也有一米八七左右,威压的气质如雪松挺立,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苏迩自觉地让出一条道。
车内的暖流慢慢地让双方的身子热了起来。
男人坐在副驾驶,安全带束缚着身前的白衬衫,腕骨的袖口利落地朝上折起,闭目养神。
“哥,你不觉得小浣熊的摆件很碍眼吗?”
苏迩开车极稳,她望着驾驶座前方摆着的装饰品,有些遮了视线,偶尔还会让人分神。
安静片刻,后座的商淮厌终于开口,慢悠悠地点头表示赞同,“哦,是有点碍事。”
话落,车内陷入沉寂。
苏迩播放了音响,基本上歌单是按照商淮厌的喜好来的,摇滚风格。
“不爱听可以换其他的。”
男人懒得睁开眼皮,胸腔振幅发出轻沉的嗓音。
苏迩暖色的鹿眸注视前方,她耸拉了下唇釉,“不用,挺好听的。”
商淮厌闻言,他半撩起眼皮,稠密的打量宛如无渊黑洞在积蓄吸吮。
口是心非…
晚上十一点,黑色的玛莎拉蒂穿透厚重的雾气拐进别墅的庭院。
商淮厌和苏迩同一时间拉开彼此左右手边的车门,前者先一步踏入屋内,后者紧跟其后。
苏迩有不爱关门的习惯。
“关门。”商淮厌冷然地撂下一句,随后就点亮了客厅里的半边灯光。
他进厨房的冰箱拿了一瓶冰水,捏开瓶盖仰头灌入口中,脖颈的青色线条流畅,一直虬游到锁骨边沿。
苏迩见男人霸占着冰箱,想喝酸奶的想法打消。
她手臂悬挂着男士西装,继而往楼梯口踱步走去。
商淮厌抿了一口水,冰凉的水顺着喉咙直入胃里,稍稍稀释了酒精的浓度。
他粗粝的指腹挑走了草莓味的酸奶,扬声叫住她,“等会。”
苏迩停下步伐,疑惑地张望。
下一秒——
男人往她怀里塞了瓶酸奶,目光落在那张不足巴掌大的脸,“又不是哑巴,想喝不必憋着。”
他原本平直绷紧的唇角扯了扯,宽阔肩膀带来压迫感,“苏迩,你在矜持什么?”
女孩本能地后退,两人的距离之间逼仄深入,暧昧被无限拉长。
“哥的好意,我收纳了。”她悬梁在空中的心骤然地一悸,微凉的酸奶隔着布料传递着低温度。
好一会,商淮厌退开,流通的空气渐渐稀疏下来。
“联商活动是什么时候?”他正色了话题。
苏迩说:“大概在这周末。”
她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哥有空参加吗?”
商淮厌刚接手商氏,有着大把的工作等着他处理,仅是很小的联商活动,确实不足以让他腾出时间。
“周末的安排,你现在才通知我?”
“你是大忙人。”
今天若非碰巧,哪会见到他。
商淮厌修长的指骨从扯掉系在领口的领带,随之挂在女孩的天鹅颈。
苏迩察觉到脖间多出一样东西,那缠绕在颈脖的领带还在收紧,恍若稍稍用力,即可勒喉窒息。
“打电话不会?”
“……”
“苏迩,不想搭理我也找个像样的理由。”
男人狭长的黑眸微动,鼻间炙热的气息滚涌,他指腹掐过她软嫩的脸颊,让她抬起眼来看着自己。
苏迩一僵,心脏突突地跳。
商淮厌嗓音隽淡,“时间、地址发我,我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