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那些人了,我的东西呢?“
星子坠入云海时,天枢台的雾气愈发静谧。
“回去了!”
“那你原谅我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第二日,晨光乍晓。
云船破空而来时,天幕被撕开一道墨色裂痕。
那船并非木造,而是以九幽玄铁铸成骨架,船舷覆着青铜鳞片,每片鳞甲都镂刻着上古符文,在云海中泛着幽蓝冷光。船首悬着十八盏接引灯,灯芯是千年鲸脂混着星砂,燃起的火苗竟呈液态,顺着灯壁蜿蜒如金蛇,将方圆百里的云雾都染成琥珀色。
最诡异的是船尾拖曳的九条铁链,末端系着青铜铃铛,每声清响都引得空间泛起涟漪。有飞鸟不慎撞上音波,瞬间化作齑粉,连啼鸣都碎在风里。
“这是接引使的座驾?“石方握紧破军,枪杆上浮现出暗红纹路,“学宫典籍记载,云船该是白玉为阶、云锦为帆,这看着怎么不大像?“
“你那都多久的老黄历了,不过这云船,确实...不大喜庆啊。”喀络摸着下巴。
“别贫,陈岳来干嘛?“梓潼看着同样在登云台的陈岳。
“目送我们去中州?”
“我看不像...”
“他不会要搞事吧?“
“我看有可能。”
“你们两个....”
“管他来干嘛,总不能是跟我们去中州吧!“
“不是!他好像真要跟我们去中州啊!你们快看,他怎么上云船了?”
话音未落,梓潼顺着喀络手指的方向,看见陈岳正准备踏上云船。
“这次中州有他的名额吗?”
“没有啊,总共十个,他爹总不能给他编一个出来吧。”
梓潼眉头紧蹙,眼中满是不解与警惕,“这不对劲,名额早已定下,他突然登船,定有蹊跷。”
石方手中破军枪一横,枪尖寒芒闪烁,“管他什么阴谋诡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他敢生事,我这枪可不会饶他。”
喀络则在一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嘿嘿,正好,许久没活动筋骨了,要是他真敢搞鬼,就让他尝尝我的手段。”
这时,一名身着青衫的学宫执事匆匆赶来,面色凝重。
他扫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陈岳身上,沉声道:“此次中州之行,名额有变。陈岳替换了原本的李逸,随你们一同前往。”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梓潼上前一步,质疑道:“执事大人,这名额替换如此随意,可有依据?李逸为这次中州之行准备了许久,怎能说换就换?”
执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上头的决定,李逸近日修行出了岔子,经脉受损,无法前往。而陈岳在近期考核中表现出色,故而替补。”
陈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拱手道:“诸位,以后便要一同前往中州,还望多多关照。”
石方冷哼一声,“哼,少在这假惺惺的,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
陈岳却不恼,依旧笑容满面,“石兄这话可就伤人了,我不过是凭实力获得这个名额罢了。”
“李逸呢?”梓潼看着陈岳,一字一句道。
“执事大人不是说了,命不好,修行出了岔子。”
“我问你,李逸呢?”
陈岳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故作镇定道:“我怎会知晓他如今在何处,或许在学宫养伤吧。”
梓潼怒目圆睁,腰间骨鞭“刷”的破空而去,“你定是使了阴招害了李逸,今日若不交代清楚,休想上这云船!”
石方与喀络见状,也纷纷围拢过来,石方破军枪一抖,枪影重重,将陈岳困在中间;喀络则双手握拳,关节发出“咔咔”声响,随时准备出手。
剑拔弩张之际,那青衫执事脸色一沉,伸手拦下骨鞭,大声喝道:“放肆!学宫之中,岂容你们这般胡闹!此次中州之行,乃是学宫大事,若有谁再敢生事,严惩不贷!”
梓潼手中骨鞭被执事拦下,却并未就此罢休,美目中怒火熊熊燃烧,“执事大人,他这般可疑,难道您就任由他如此?李逸平日里修行刻苦,怎会突然就经脉受损,这其中定有隐情!”
执事眉头紧皱,目光严厉地扫过众人,“此事已成定局,你们莫要再纠缠。李逸之事,学宫自会调查清楚。如今中州之行迫在眉睫,你们当以大局为重,莫要因这些琐事耽误了行程。”
陈岳见状,脸上得意之色更甚,他双手抱胸,挑衅地看着梓潼等人,“就是,还是执事大人明事理。你们若再这般无理取闹,耽误了去中州的大事,可担待得起?”
石方怒目而视,手中破军枪握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陈岳,你别得意得太早。就算你上了这云船,到了中州,若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轨之举,定不会轻饶你!”
喀络也在一旁附和,“没错,你这家伙一看就不安好心,我们可得盯紧了你。”
执事见众人不再争执,松了口气,摆了摆手,“好了,都别在这浪费时间了,速速登船。”
梓潼面色冷峻,心中却已有了决断。
趁着众人准备登船的之际,梓潼悄然退至一旁,从怀中取出一枚水镜,这水镜是近两年兴起的传讯之物。
梓潼将灵力缓缓注入水镜,不多时,水镜光芒大盛,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大祭司。
“梓潼,何事找吾?”大祭司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梓潼连忙道:“祭司大人,此次中州之行名额有变,陈岳替换了李逸。可李逸修行刻苦,定是遭了陈岳的暗算才无法前往。梓潼愿以自己的名额换李逸前往中州,独闯中州入学试炼。”
大祭司眉头微皱,目光中透露出思索之色,“梓潼,你可想清楚了?中州入学试炼凶险万分,你独自前往,风险极大。而且名额之事已定,更改并非易事。”
梓潼抬起头,眼神坚定无比,“祭司大人,梓潼心意已决。李逸为这次机会付出了太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因人算计而失了名额。我自幼在学宫修行,没有名额,还能独闯中州试炼,李逸若没有名额,便真的一丝机会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