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利斯站在星循军的包围内,除了脸色发黑,其他的似乎并没有影响,四周的嗡嗡声让他异常心烦,他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还引出了很大的问题。
他的身边有十来个同伴,都在与星循军交锋。
远方的面包车距离渐远,两边都在观察着对方。
“既然战火将要来临,那不如让我点燃苍北的第一把火;没有人会期待这一天到来,但所有的权力和资本都在无形地推动一切,我不想死,所以只能以更高的地位前进……”
他身上的血色纹路开始燃起光芒,外套已然遮不住他即将暴动的力量,随着他的右手缓缓举起,一个小玻璃球嵌在他的手心,里面的光芒随着他的呼吸和纹路一同浮动。
“所有人,动手。”
……
“你俩让一下,老江,带狙了吗?”李抚蛰示意后排的几个人往前去,自己钻到最后,同时用手枪砸开后挡风玻璃。
“自己找。”齐若将一个沉甸甸的大箱子递过去,里面似乎藏了很多不得了的东西。
随着箱子被打开,李抚蛰取出一把黝黑的狙击步枪架在后面的挡风玻璃上,舔了舔嘴唇。
“我给那个发呆的哥们加点难度……”
精校半天后,毫无征兆地开出一枪。
“嘭!”巨大的声响让整个面包车为之一震,比较靠近的许行耳朵一阵轰鸣。
“你是在给他上难度还是给我们上难度?”祝春盈骂骂咧咧地踹了他一脚,再次往后推了几分。
齐若摇了摇头,缓解了几分耳鸣,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头还有点晕,再加上车辆一直在晃动,刚离开困境的他居然四肢有些发软。
“你怎么了?低血糖了?”萧卿钧贴在齐若身后,笑嘻嘻地问道。
“那倒不至于,有点晕车而已……”
“晕车?可是我们已经到公路上了啊?”
“是吗?”
齐若感觉四肢逐渐发麻,随后身体一软,靠在萧卿钧身上,伴着一群人眼神的交汇,头一歪,失去了动静。
……
泽利斯已经解决了周围的人——周围百十公里的所有人,正开着不知道哪“借”来的车,向着一群人的方向驶来。
“我们让天火母体杀死了所有中度感染天火的人,人族议会不会放着不管的……”
话还没有说完,泽利斯手腕上的手环忽然亮了起来。
“动静太大了,人族议会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正在与他们交涉,任务完成了吗?”
泽利斯脸色有些难看,没有回话。“……”
“我知道了,议会那边也做出行动了,你们完不成也在计划之内,需要帮助吗?”那头的男声很温柔,没有发火也没有责怪,轻声问道。
越是这种平静越让泽利斯不适,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们下一个停留的地方在去四季港的路上,你们最好能拖住他们,会有另一批人截留他们的。”
泽利斯忍不住了,回答道:“对不起大人,我没有完成任务。”
那边男声沉默了片刻,同时还有另一个女声恼怒地吼道,声音透过通话传到泽利斯耳朵里:“几个废物怎么可能完成任务……”
男声开口了,依旧温柔:“你在跟我道歉吗?”
“……这是一种认错,不是道歉,大人……”
“没有必要如此低声下气,我只是你的联络员,没有什么任务一定能轻松完成,做好你分内的事便可以了,没有人会因此而迁怒于你……”
“你**听我说话没有?他们几个不可能……”
通话被挂断了,泽利斯悸动的同时一阵庆幸,自己这位上司似乎还算好说话,没有发怒……好像也不对?
他的眼神忽然认真起来,开车的速度再次提高几分,他们身后的街道,已经没有人影能再站起来了。
整个露淆大概已经没有活人了,很多人连尸体也没有留下,只有一部分人还在垂死挣扎。
离开露淆的很多人也没能幸免,在不知不觉中倒下,所有人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或自己身边的人逝去生命。
唯一的好消息,也许是怕天火再次泄露,所有的病原体都收到了来自母体“自灭”的消息,不会再向外界传播了,无形中拯救了一些生命。
比如……
“冬冬,你的那个……新朋友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丁冬依旧穿着橘红色的羽绒服,她的身边是一位好闺蜜。
丁冬语气相当平静,没有人知道她有没有在担心那位“新朋友”:“他啊,应该会在苍北待一段时间吧。”
“啊!”女生惊呼一声,随即问道:“那他是真的加入星循军留在苍北帮忙了吗?会不会……”
“不会。”丁冬的脸色平静,语气斩钉截铁道:“会再见面的。”
毕竟……
“那可是我的副班长啊……”随着丁冬再次笑起来,两个酒窝随之浮现,却被远处的吵闹打断了。
“喂喂!星循军的人呢?这里有个人倒下来了!有人能帮忙吗?”
随着喧闹声越来越大,几位星循军的人散开了人群,走了过来,丁冬犹豫片刻,想起来两个人可能也是这样,咬了咬牙,拉着自己的朋友靠了过去。
“我身上有些药……这些有用吗?”
“感谢这位小姐的帮助,但是我们会先将这位……逝者,隔离两天,请各位远离这里,有人认识这位逝者吗?”
丁冬的朋友连忙将她拽走,有些担忧道:“冬冬,你管那人干嘛?不要再惹事上身了……”
露淆的人开始倒下,引发了不小的轰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恐慌,这就像一场疾病的开端,而这个疾病,叫做“战争”。
……
远在血族界域,在一座仍然弥漫着硝烟的城市中,一位男子挂掉了手环的通讯,此刻,他正在指挥自己的护卫帮一条街上的市民清理垃圾。
就在刚才,他挂掉了一个来自议会的电话,是秦秋的。并且将一些消息通知给了自己的部下。
他的身旁,一位女子喋喋不休,似乎有股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诉说着。
“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给这些……闲人过家家?父亲他们正在跟议会掰扯呢,任务就这么失败了?”
这话引得周围路人和工作的人一阵侧目,这里是血族旧党隐藏的一个城市,不久前被激进派肃清完毕,爆发了一场庞大的战斗。
“你知道我们是新的统治者吗?”男子的话语十分平静,对着自己身后的人说道。
“?”那女子被噎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铸生’,意味着破除残旧的制度,铸就全新的生命,这不仅是我们的名字,也是最初的‘铸生’所带来的寓意;‘灭余孽,复新生’不仅是我们发起战争的口号,也是我们所向往的生活。
三十年前的血族早就被顽疾和附骨之疽所压迫,铸生正是因此所诞生的,它被那些文人志士所撑起,为了压迫这个社会和吸取血族命脉的罪人而出现。
二十一年前,铸生的前辈们奋起反抗,哪怕使用了一些被人所诟病的手段,也达到了很关键的一个目标,你应该知道‘天火计划’,我就不多赘述了。
随着推翻旧帝国,铸生也愈发壮大,但是人心也随着壮大混入了很多杂质……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
这位血族的王子再次直接点出了血族的处境和现状,整个街道都寂静无声,这些话放到明面上说,可就是有不满或者说造反什么的说法。
他的妹妹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些东西,半天没缓过来神,等他说完话,思考片刻,问道:“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别告诉我你还要造反?上面的可是我们亲爹啊,哪有这样的?”
“我不是想要造反,这是铸生所处的事实,我不想说太多,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很多人也明白,所以我也是如此。
上面的人将‘铸生’赐予我,也是希望有一位心中仍有火光的人能站出来,所以,这场战争中,便有了我的位置。”
“等等,你现在正拿着‘铸生’?那群老家伙什么时候把它给你了?”
男子淡淡一瞥这位自己的妹妹,没好气道:“问那么多不想活了?给我干活去,这些我们自己弄坏的都要清理好,随后再谈赔偿问题,等苍北那边再来消息的时候,我们就动身。”
听了这话,他的妹妹迷迷糊糊的,跟着自己的护卫一起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