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轲也没多为难梁池,看她祈求的模样,若让一个身无分文的女子马上立女户也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任。
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旋即思考一下,点点头重新安排刘召:“带她去找桑阿姆,看看有什么事情可以安排她做的。”
说完还没跨出门口,唐轲觉得有些话要说清楚,便又回头对梁池说:“你暂住县衙,但你要做事情才可以供饭,供住。且没有月钱。时限最多2个月。”
真不是他小气,随便来个人他都要养着,哪里吃得消啊,原本衙门里就快捉襟见肘了。
“好。”梁池一点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这样免费的好机会哪里来哟。
她就觉得自己刚穿越大礼包没有一个,但是碰到的人都是好的。
新手保护期可不是盖的。
谈妥之后唐轲头也不回就去了书房。
这边刘召立马带梁池去膳馆,这个点桑阿姆肯定在准备午餐。
膳馆在大堂后面,离二堂就隔着一堵墙。从大堂边上的角门出去几步路就到。
膳房需要供整个县衙的午饭,桑阿姆一个人已经忙开了,梁池的到来大大解决用人困难的问题。也让桑阿姆开心了好一会。
桑阿姆抽空给梁池拿了一身她的旧衣服,顺带给她打了桶水,拎到其中一间放杂物的房间让她好好洗洗干净。
梁池脱下自己的吊带,这玩意以后有机会再穿吧,现在用来当抹布正好。
把自己的脸洗干净后,发觉隐形眼镜还在,可还是很模糊,只能摘下来重新戴。
谁料摘了一只眼镜就发现自己看东西清晰不少,什么情况?
继续把另外一只摘下来,这下子让梁池开心的事情出现了,穿越人生必生存大礼包之近视眼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梁池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可是今天又一桩喜事。
赶紧洗,刚刚还说要帮阿姆的。
怎么也忍不住内心的欢喜,梁池一边洗一边哼起歌来,洗完把桑阿姆的旧衣服穿身上,觉得自己总算不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了。
既来之则安之,梁池拎着脏水出门,倒在井边的排水沟里,她挽着袖子一头扎进厨房中,下了狠力气。
慢慢跟云溪人接触多了,梁池逐渐摸索出他们讲话的语调,在帮桑阿姆干活的同时,梁池像块海绵一样不断吸收消化着学到的语调和咬字,偶尔还能对上几句话来。
饭点刚到,桑阿姆要去送饭给狱卒,梁池想说她去送,可是桑阿姆摇头解释:“你是新面孔,他们会担心出事,不会接你送的东西。”
狱卒职责是要保证监狱和犯人的安全。一个不当心就会出事。
民风彪悍的地方更加容易出问题。
这个时候饭堂里也来了几个衙役,县衙的饭堂设置在原本的幕僚厅。因为没有幕僚,屋子空间还大,唐轲让人把里面几张桌子拼两排,平时就在这边吃饭,中午一顿简单点,晚上一顿正餐。
今天的饭堂虽然还是原来的模式,但是梁池已经连比带划跟桑阿姆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想把饭堂改进一下,所有来吃饭的人都可以自己打菜。大大节约时间不说,还能让没吃饱的人吃到饱为止。
就是目前要想实现有点困难,因为好像这个知县大人比较穷,饭堂也没太多的菜,勉强能吃顿垫垫肚子的那种。
啧啧,大人呀,你不给力哇!咋这么穷呢!
“阿嚏。。。”还在书房的唐轲狠狠打了个喷嚏,生怕自己又染风寒,外头太阳很大,刚好可以晒晒太阳,去去寒气。
按照往常情况,知县大人的饭是第一时间打好送过去的。
梁池也见过他,桑阿姆去送狱卒那边,知县那边就让梁池去。梁池随着桑阿姆指的路线,从角门沿着围墙拐去二堂。
刚拐弯,就看到知县大人顶着太阳一步步慢慢走在甬道上,这下子她可算看清这位知县长啥样了,只见他的皮肤在阳光底下像是泛起荧光的精怪,墨色的青丝牢牢束缚在银冠之中,微微蹙着眉头,眼里有着散不开的忧郁,刀削般的剑眉,不说话时又平添一分严谨冷峻之气,怪不得早上看到他的时候很害怕。
鼻头泛着丝丝红,这在他素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肯定是风寒还没好,鼻子容易发痒,自己揉的。
确实要多晒晒,皮肤白的都泛起一层病态的青色。
真是年轻啊,嫩唧唧的。
一下子,梁池给唐轲定位了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知县大人的刻板标签。
“大人!”梁池已经盯着他看了一会,发现大人还在想事情,就忍不住出声喊道。
感觉知县大人的眼神聚焦道自己身上,梁池硬着头皮朝他挥挥手,随即快步走上甬道后就小跑起来,两人面对面越来越近,终于能到一个比较友好的交流距离时,两人一起停下脚步。
“大人也来饭堂吃饭啊?阿姆说让我给你送过去!”
唐轲似乎这才想起自己早上因为她也才只扒拉几口粥的事情,不想还好,一想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饿。
点点头,唐轲原本不想说话,只是视线拐过梁池拎着的饭盒,便出口提醒:“以后不需要送,我来饭堂吃。有需要我会差人通知。”
说完越过梁池大步走向饭堂。
“哦。”
不搞差异化的领导还是很懂得平易近人这套。
行吧,省事。
梁池又拎着饭盒回到饭堂,这个时候正好热闹呢,原本大家对于突然出现在饭堂的知县大人有点敬畏感,哪知知县大人让他们随意。
这...就随意呗,所以寂静一瞬的饭堂又重新燃起火热来,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大多都是谈论早上出现那没穿衣服的女子......
梁池一进来他们还都不认识,所以饭堂又沉寂下来,大家都目不转睛盯着这个刚出现的年轻姑娘。
知县大人从哪里找来的年轻姑娘?衙门发的福利么?
大人真不愧是我们父母官啊,这也太为百姓着想了!
所有人的心思基本都写在脸上,就这么看着梁池眼神各有思量。
南部之地毕竟开化时间较短,大家心思简单,但是民风也够彪悍,所以这对贫困县城的管理又增添一定难度。
梁池就这么被这些人赤裸裸的眼光钉在门口动都不敢动,还是唐轲看不下去出声打断。
“嗯哼!”
声音不重不轻,可是在大厅,大家都没出声的时候就显得格外清晰。
梁池又开始起鸡皮疙瘩,这也太可怕啦。
回过神的众人都纷纷尴尬着跟身边人继续聊天,可眼睛总是会时不时瞟向梁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