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雷洛探长,该我在警界呼风唤雨了 > 第226章 幕后之影
换源:


       阿勇刚把车停进地下车库,他就直奔三楼资料室——那里有全港最严密的防磁档案柜,能隔绝胶片最害怕的电磁干扰。

阿亮。他推开门时,穿白大褂的情报助手正踮脚调整扫描仪参数,后颈沾着几缕碎发。

听见声音,阿亮迅速转身,指尖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菠萝包,头儿,您要的低温保存箱到了,我让人搬去保险库了。

林远把胶片盒放在操作台上,金属外壳磕出轻响。

阿亮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见过太多证物,但林远抱在怀里一路的东西,分量显然不同。扫描时用3000dpi,林远屈指敲了敲盒盖,每帧都做双备份,原始胶片封存后,钥匙你和我各拿一把。

明白。阿亮摘下橡胶手套,从抽屉里取出防静电流水线,动作像在拆解炸弹。

林远看着他将胶片小心穿进扫描仪,红光在胶片齿孔间跳跃,忽然想起前晚阿玲说的话:雷洛的信里写交易,或许他早把自己当诱饵了。

这句话在耳边盘旋时,资料室的门被敲响。

阿玲抱着一摞文件夹探进头,发梢沾着走廊的穿堂风。

她今天穿了件墨绿旗袍,领口别着朵珍珠扣,是去教会学校上课前特意换的——林远记得她提过,要给学生讲《威尼斯商人》里的契约精神。

林先生,她举起手里的文件,扫描到第三卷时,发现这份1963年的会议记录。文件夹摊开在操作台上,阿亮的扫描仪还在嗡鸣,阿玲的指尖停在一行褪色的钢笔字上:守则者计划第二期:建立影子审判机制,以非公开形式裁决系统无法清理的毒瘤。

林远的拇指压住那行字,指腹能摸到纸张的纹路。

他想起影子法官说的在权力泥潭里种干净的花,原来所谓种花,是要绕开阳光。谁签的名?他问。

陈敬之,还有当时的高等法院书记官,廉政公署筹备组的两个顾问。阿玲翻开第二页,照片里的年轻人穿着旧西装,领口却系得笔挺,这是他们的第一次集会,地点在中环旧邮局地下室。

资料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嗡鸣,阿亮的扫描仪卡了一下。

林远抬头时,正看见阿玲睫毛轻颤——她总在不安时眨眼,像只被惊到的猫。您说过,守则者是理想主义者,她轻声道,可理想主义者如果活过了三十年...

会变成新的权力。林远替她说完。

他想起雷洛信里的交易,想起影子法官说你是捧花的人,原来这捧花的手,可能正被种花人攥着。

走廊传来脚步声,阿涛抱着牛皮纸袋推门进来。

他今天没打领带,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敞开,是刚从改革组会议上跑过来的。头儿,监督理事会的周理事刚才打电话,他把文件拍在桌上,他们要我们这周提交雷洛案的补充证据,说公众需要看到联盟的透明度。

林远捏着胶片扫描的预览图,指节泛白。

阿涛凑过来,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睁大——他认出了陈敬之的签名。您该趁势交一部分,他语速加快,非敏感的受贿记录,警司的银行流水,这些能坐实联盟的合法性,法理派最近在报上......

停。林远打断他。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起来,雨点打在玻璃上,模糊了阿涛急切的脸。你看过守则者的审判机制吗?他把阿玲找的文件推过去,他们当年绕过法庭,现在呢?

谁能保证今天的联盟,不会变成明天的守则者?

阿涛的喉结动了动。

他最擅长制度设计,此刻却像被人抽走了论据。那至少......

没有至少。林远的声音沉下来,等我们搞清楚守则者现在还有多少人,他们的花到底要开向哪里,再谈提交证据。

阿涛沉默片刻,抓起桌上的文件。我去整理改革组的月度报告。他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阿亮的扫描仪,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门刚合上,阿明的电话就打进来。

林远接起时,听见背景里有茶盏碰撞的脆响——那是皇后大道东的老字号茶楼,阿明总在那里见线人。林先生,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司法部的张副部长虽然停职了,但他的人没散。

昨天夜里,有辆挂黑牌的车进了立法会大楼,下来的是法理派的法律顾问罗律师。

林远摸出烟盒,又放下了——阿玲最讨厌他在资料室抽烟。他们想干什么?

说联盟越权调查,要启动司法复核程序。阿明顿了顿,罗律师在酒局上放话,说有些秘密,抖出来能让整个警队脱层皮。

雨下得更大了,玻璃上的水痕像道裂痕。

林远望着阿亮操作台上的胶片扫描进度条——97%。告诉罗律师,他的声音像浸在雨里,抖秘密之前,先摸摸自己屁股干不干净。

挂了电话,林远把自己关进办公室。

台灯的暖光下,判决书副本的纸页泛着旧黄。

他一页页翻过去,雷洛的名字在证词里反复出现,警司们的签名像群爬动的蚂蚁。

翻到最后一页时,纸边的褶皱突然硌了手指——那里有道极细的划痕,在光线下泛着银白。

他摘下眼镜,用放大镜贴着纸面。

微缩字迹像群小蚂蚁,挤在页脚的空白处:2218N,11409E。

阿亮!他抓起电话,立刻定位这串坐标,要精确到建筑。

五分钟后,阿亮的消息发到了手机上:边境落马洲,废弃的英殖时期档案仓库,1993年因白蚁灾害封库,产权归属显示为香港政府档案处。

林远望着窗外的雨幕,雨水顺着玻璃滑下,把尖沙咀的灯火揉成一片模糊的橙红。

他摸出雷洛的信,交易二字在台灯下泛着旧纸的光泽。

影子法官说游戏刚刚开始,原来第二轮的棋盘,在边境的荒草里埋了三十年。

凌晨两点,资料室的扫描仪终于发出滴的完成音。

阿亮揉着眼睛收拾器材,抬头时看见林远站在门口,手里提着黑色公文包。

头儿,要我跟你去吗?他问。

林远扣上公文包的搭扣,金属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明天早上六点,他说,带把工兵铲。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湿了墙角的木槿花。

阿玲抱着教案从楼下经过,抬头时正看见林远办公室的灯熄灭——那盏灯,已经亮了整整十八个小时。

而在落马洲的荒草里,废弃档案馆的铁皮门正被雨水锈蚀出一道缝。

风灌进去,卷起积灰,露出门后褪色的警示标语:非授权人员严禁入内。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