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希的机械喉结又滚动了两下，这次溢出的硅基结晶混着暗红血珠，在潜艇金属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叮”声。
她扶着舱壁的手指深深陷入金属，指节处的机械关节发出过载的蜂鸣声，却仍在往舱壁上刻着歪扭的玛雅星图——那些纹路泛着幽蓝荧光，像是用她的生命做刻刀。
“我祖父……”她的机械义眼红光忽明忽暗，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撕开裂口，“是‘胚胎计划’第一个接触者。他们用《攻壳机动队》里的神经接驳技术，把宇宙契约刻进人类基因链。”
“苏教授！”李曜突然扯开嗓子喊道，声呐屏上的红色警报刺得人眼睛生疼，“蓝小姐的生命体征在《阿西莫夫基地》模型里重组！”
苏子涵的量子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她抄起便携式扫描器按在蓝希颈侧，淡紫色的数据流立刻在空气中炸开。
“DNA双螺旋结构……在重构数学公理体系。”她的指尖微微发抖，扫描器掉在地上发出闷响，“这是……用人类文明的底层逻辑在改写生物代码。”
林风的右肩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他惊恐地看着右臂——不知何时银纹爬满了整条手臂，皮肤像被融化的蜡，露出下面流动着银光的脉络。
更恐怖的是，他的意识里突然涌出陌生画面：白发老人被硅基液体包裹，皮肤下凸起的晶体刺破血管，最后整个人变成半人半机械的怪物——那是蓝希的祖父，前世地球防卫军档案里的“硅基化实验体007”。
“不！”林风想抓住自己的手腕，却发现右手已经透明得能看见骨骼上的银纹，那些纹路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他突然觉得有团火在意识海里燃烧，烧得他想尖叫，烧得他控制不住地抬起手——
等离子炮的蓝光在潜艇内炸响。
那是《银翼杀手》里的型号，幽蓝光束擦着蓝希的机械耳尖射在舱壁上，金属瞬间熔出一个焦黑的洞。
林风看着自己的手，仿佛看见另一个“自己”正通过这具身体冷笑。
“停下！”他咬着牙去掰自己的手腕，指甲在银纹上刮出火星，“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林风！”苏子涵的尖叫混着龙语咒语。
她抄起《冰与火之歌》里用龙焰锻造的冻结枪，淡青色的雾气裹住等离子炮口，蓝光瞬间凝成冰柱碎裂。
“你忘了吗？”她扑过来抓住林风的肩膀，量子瞳孔里映着他颤抖的脸，“半年前在量子实验室，是你用《普罗米修斯》里的基因编辑技术，给蓝希植入硅基共生体的！”
记忆突然像被撕开的胶片。
林风看见自己穿着白大褂，蓝希躺在手术台上，机械心脏发出规律的“咚嗒”声。
“这是唯一能让你活过辐射病的办法。”那时的自己说，“硅基结晶会代替坏死的器官，但……可能会唤醒契约。”
“所以她的血才会混着硅晶。”林风的声音突然嘶哑了。
他转头看向蓝希，正撞进她机械义眼的红光里——那光比刚才暗了许多，像快燃尽的烛火。
探测器残骸突然发出“嗡”的一声。
那是《哈利·波特》里魂器共鸣的频率。
鹦鹉螺号的钢板上浮现出模糊的画面：穿着防卫军制服的林风跪在废墟里，周围是被啃食成白骨的人类，虚兽的触须正缠上他的脖子。
“幻想……是武器……”前世的自己在吐血，“要让它们……成为……最锋利的……”
“维度漩涡！”李曜的吼叫声震得声呐屏直晃，“三海里外，热能正在被吞噬！那东西……比之前的机械鲸大十倍！”他抄起战术刀插进固定架，指节因为用力泛白，“潜艇外壳的晶体化速度加快了，最多三分钟，我们就会被封死在这里！”
蓝希突然笑了。
她的机械嘴唇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闪着蓝光的芯片。
“契约需要双生仲裁者。”她说着，指尖弹出《黑客帝国》里的红客代码，那些流动的数字钻进林风后颈。
然后她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硅基结晶突然开始融化，变成淡蓝色的液体，顺着林风的指尖灌进他的脊椎。
剧痛像电流般窜遍全身。
林风听见自己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左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晶体化，皮肤下的血管变成发光的星图，连指甲都长出了幽蓝的结晶。
他想说话，却被蓝希用机械手指按住嘴唇。
“用我的痛苦……”她的身体开始量子化，变成无数光点，“去撕碎母舰的……规则……”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空气里时，鹦鹉螺号的舷窗突然被照得通亮。
林风抬头，看见机械鲸群正拖着发光的胚胎游过。
那些胚胎表面浮着《三体》里二向箔的银色纹路，每游过一处，海水就像被无形的手抹平，连气泡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目标是……”苏子涵的量子瞳孔突然收缩成细线，她抓住林风晶体化的手臂，“那些二向箔在重组坐标……是……”
警报声突然撕裂一切。
林风的左臂传来灼烧般的热意。
他低头，看见晶体表面浮现出淡蓝色的残影——那是蓝希的轮廓，正随着他的心跳轻轻颤动。
“这是……”他的声音被潜艇的剧烈震动打断。
李曜的吼声从驾驶舱传来：“维度漩涡接触！准备冲击——”
而在所有喧嚣之下，林风听见自己晶体化的骨骼里，传来一声极轻的、类似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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