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烛火跳了跳,将柳如烟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指尖还捏着半片指甲屑,忽然抛向火盆,看着那点白屑嗤地烧着,才抬眼:要引蛇出洞,得给韩风点够分量的饵。
陈缺正摩挲着老周头留下的铜扣,闻言抬头:你说的镇狱阵图?
那是镇压地脉裂缝的关键,邪修急着破坏封印,自然眼馋。柳如烟歪头,发间银铃轻响,但得找个让韩风信得过的人当饵——比如马龙。
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陈缺想起前月暴雨夜,马龙被三个穷凶极恶的死囚围在墙角,是他踹开牢门用锁魂链抽飞那三人。
当时马龙咳着血沫抓住他裤脚,喉咙里挤出半声谢,眼尾青肿得只剩条缝。
他...陈缺刚开口,密室木门就被敲响。
张涛的声音闷在门外:典狱长,马龙说有话要讲。
门开的瞬间,马龙踉跄着栽进来。
他腕上还套着陈缺特赦的半截镣铐,却把胸脯挺得老高:我听说要当饵。他喉结动了动,盯着陈缺腰间的锁魂链,您救过我命,如今若能换这破牢里多活几年......他突然弯腰,镣铐磕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我认!
陈缺伸手扶他,触到他腕上粗糙的老茧——那是长期干搬尸活计磨出来的。行。他拍了拍马龙后背,明日开始,你装成受了内伤的样子,在丙字号牢房跟人闲聊,说镇狱阵图藏在西侧废牢的砖缝里。
明白。马龙抹了把脸,转身时镣铐哗啦作响,小的这就去演。
三日后深夜,月光像层冷霜覆在废牢断墙上。
陈缺贴着残壁蹲下,感知属性加到15点后,连十米外韩风靴底刮过碎石的轻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摸了摸腰间锁魂链,链身因激动微微发烫——这是抗邪体质在预警。
啪。
废牢中央的破缸突然裂成两半。
韩风从阴影里走出来,玄色大氅沾着夜露,左眼处有道蜈蚣似的伤疤,正泛着青紫色。
他身后跟着三个邪修,腰间挂着用活人指骨串的法器,每走一步都发出咔啦轻响。
马龙那废物呢?韩风捏着块染血的碎布——正是陈缺让马龙故意遗落的囚衣角,敢耍老子...
话音未落,陈缺已从左侧扑出。
他力量属性加到20点后,这一扑带起的风直接掀翻了韩风的大氅。
锁魂链如灵蛇缠上韩风脖颈,却被他反手拍出的阴火震得弹开。
陈缺瞳孔微缩——这阴火里裹着怨魂尖啸,分明是吞噬了至少三十条人命的邪功。
典狱长不过如此。韩风擦了擦嘴角血迹,指甲突然长出半寸黑甲,老子早说过,你们这些正道的花架子......
一道寒芒破空而来。
聂枫的短剑从韩风耳侧擦过,在墙上留下三寸深的剑痕。
她发梢还沾着前夜斩邪修的血,声音却比剑刃更冷:万剑阁的剑,不是花架子。
陈缺趁机绕到韩风身后。
他敏捷属性18点的优势显现,连韩风转身带起的气流都能提前避开。
锁魂链第二次缠上对方手腕,这次他运起刚用寿元灌注到小成的碎魂掌,掌心泛起幽蓝光芒——那是用三年寿元换的速成。
啊!韩风痛吼,黑甲簌簌脱落。
他瞥见不远处影丝网泛起的幽光,立刻明白中了圈套。撤!他踢开身边一个邪修当垫背,转身撞破后墙就跑。
追?聂枫提剑要跟,被陈缺拦住。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盯着韩风消失的方向摇头:留着他,才有下条鱼。
张涛带着狱卒从四面八方涌来,用铁链捆住三个还在影丝网里挣扎的邪修。
那些邪修的法器触到丝网就冒黑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柳如烟从废井里钻出来,裙角沾着青苔,却笑得像偷到腥的猫:我这千机阁的影丝网,可是用三十种毒虫的丝织的——够他们受三天三夜。
林风不知何时站在废牢门口,月光照在他腰间魔教令牌上。
他冲陈缺抱了抱拳:陈典狱手段,比传闻中更利落。说完转身就走,衣摆扫过满地碎砖,发出沙沙的响。
喂!柳如烟喊住他,回去告诉你们长老,下次合作记得多派点机关师。见林风挥了挥手,她才转头戳陈缺肩膀,刚才那出苦肉计,我可是咬着舌头才没笑场——下次别让我一个人唱白脸。
陈缺扯了扯她发间银铃,铃音混着远处镇邪石的尖啸,倒像首跑调的曲子:你这戏精,怕是嫌戏份少?
两人说话间,聂枫已悄悄退到阴影里。
她低头擦剑,月光落在剑鞘上的万字刻痕,泛着冷冽的光。
直到张涛喊典狱长,俘虏收齐了,陈缺才想起什么似的抬头。
远处狱墙上,一道纤细的影子正沿着女墙往神捕司方向移动。
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苏清月——那抹绣春刀的寒光,他闭着眼都认得出。
回到典狱长室时,案头多了封新公文。
陈缺挑开泥封,入目是钦命监狱御使赵的朱印,墨迹未干。
他捏着公文的手顿了顿,窗外忽然刮起一阵怪风,将半张纸吹得飘起来,露出最后两行字:着即选派十名干练狱卒,赴九幽狱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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