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晚！”
“湘晚——”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乔煜的眸色更深了。
沈湘晚这个疯女人，在昌平侯府无依无靠敢拿刀逼他，如今在盛阳长公主的地盘，她更加肆无忌惮。
真是无法无天。
沈湘晚的手在抖。
但她感觉不出来，短刀已经割破了娄氏的脖子，乔煜往前走，欲要从沈湘晚手中救下娄氏。
沈湘晚猩红着双眼，歇斯底里，“放我走，给我和离书！否则你今日就要失去两位至亲。”
乔煜武将出身，身上是有功夫的。
他靠近沈湘晚，抬手准备一记手刀砍向沈湘晚的后颈。
然，他没想到沈湘晚会一个侧身，一手挟持着娄氏，一脚踢向他，手里的刀往里逼得更近了。
乔煜早在前几日就见识过沈湘晚的功夫，那时候他以为是沈湘晚是趁他不防备才会得逞，身上是花架子。
沈湘晚这一脚发了狠，而且这一脚极黑！
她是冲着乔煜的裆踹的。
乔煜闪身狼狈的往后躲。
沈湘晚抬眸冷冷的盯着乔煜，声音冰冷，“没有用的东西，还怕我这一脚？”
一语双关！
“你简直粗鲁！”乔煜指着沈湘晚的鼻子骂，“我乔煜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个恶妇。”
“瞎了眼娶了我？不是你乔煜求着娶我的吗？你娶我有何目的，你心知肚明。”
“儿啊！快救救娘！”娄氏被沈湘晚挟持的惊叫连连。
陆栖迟拎住乔煜的衣领子，他攥紧拳头，对着乔煜的鼻梁打下去。
“她是你的妻啊，你怎敢辱她！”
乔煜吐了一口血沫，“这是我的家事，陆指挥使，殴打朝廷重臣，觊觎人妻，你就不怕我上折子参你吗？”
陆栖迟凑到乔煜耳边轻声道，“好啊，那就参我，就是不知道侯爷安邑坊的宅子经不经得住查了。”
陆栖迟的眼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
“爱而不得的滋味很难受吧，陆指挥使，她生是我的女人，死是我的鬼，我不会放手。”
局面僵持不下，沈湘晚要和离书，乔煜不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喧闹声。
盛阳长公主都笑出来了：“今儿本宫这别苑是真热闹。”
程连枝看到来人，咧了咧嘴：“晦气死了。早知道找方主持挑个黄道吉日了。”
来人身着明黄色四爪蟒袍，尊贵威严。
程铭笑呵呵的跟在太子程锦身边。
咕噜噜——
木轮压地的声音。
坐着笨重轮椅的男人被侍从推出来，如玉如竹，一袭青衣，温润儒雅。
是沈湘晚的大哥，沈知鹤。
沈知鹤轻声开口：“湘晚，住手。”
见到来人，沈湘晚眼中的红血丝逐渐褪去，微挑的桃花眸中含泪，握着刀的手轻轻抖动。
“湘晚，住手。”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啪嗒——”
沈湘晚的短刀落地，撞击在青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陆栖迟猛的瞪大眼睛。
沈湘晚的短刀从不离身！
女人身躯微微颤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身躯都在抖。
“沈知鹤，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你为什么要来！”
女人歇斯底里的询问。
趁着乱，有人将娄氏带走。
陆栖迟收到程锋的眼色，一把将沈湘晚搂到怀里，捂住她的嘴。
“唔……”
“放开我……放开我！”
沈湘晚不住挣扎着，双脚胡乱的踢踏着，绣花鞋掉了下来。
她的力气很大，陆栖迟险些拉不住她。
沈湘晚低头咬在陆栖迟的虎口上，牙龈清晰渗出鲜血。
陆栖迟强忍着疼痛，把沈湘晚交给程连枝，“带她走。”
“晚晚你还好吗？”程连枝看着突然失控的朋友，眼中含泪，“你怎么了？”
沈湘晚已经冷静下来，她摇了摇头，“没事，我不走。”
程连枝看沈湘晚的目光满是心疼。
昔日心高气傲，潇洒肆意的好朋友变得歇斯底里，狼狈至极。
嫁给乔煜的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传闻沈湘晚和沈知鹤的关系很好，如今看来，好像并不如此。
沈湘晚就这么看着沈知鹤，沈知鹤躲开沈湘晚的目光，朝乔煜抱拳行礼，“别来无恙，妹婿。”
乔煜是三品侯爷，而沈知鹤并无品阶，他管乔煜叫妹婿。
乔煜冷笑：“担不起沈公子这声妹婿，你妹妹险些要杀我母亲。”
沈知鹤嘴角勾笑：“既然如此，那侯爷就放我妹妹自由吧，我看得出来，你们沈家待她并不好。”
“我沈家待她不好？她都踩到我头顶上，拿刀架在她婆母脖子上了，到底是谁对谁不好！”娄氏忍不住了，不愧是见识过大场面的高门贵女，很快就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沈湘晚冷嗤一声：“不杀你我也该割掉你的舌头。”
聒噪。
沈知鹤不满皱眉：“湘晚，慎言侯老夫人毕竟是长辈。”
沈湘晚瞪着沈知鹤：“我也该割了你的舌头。听得我头疼。”
沈知鹤：“？你说什么？”
陆栖迟和程连枝对视一眼：不愧是沈湘晚。
眼看着沈湘晚口中又要蹦出大逆不道的话，身为沈湘晚最好的朋友，程连枝回过神来和盛阳长公主招呼太子和程锋。
“太子表哥，三表哥，别站着了，进来喝茶吧。溪恬和五表哥也在。”
程锋去看太子的脸色。
太子微微颔首，路过沈知鹤时轻声道：“管好你妹妹的嘴。”
沈湘晚耳朵尖，她抬头看着程锦，无差别攻击：“那你把我舌头也割掉。”
陆栖迟都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小祖宗。
程锦饶有兴致的看着沈湘晚：“沈湘晚，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沈湘晚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她看程锦的脸色更难看：“太子殿下有本事弄死我吗，我正好活够了。”
程锦都快要无语了，这个人的精神状态实在美丽。
记忆里的沈湘晚不是这副模样的啊。
算了，他堂堂太子，不和脑子有病的人计较。
于是程锦和沈知鹤道：“孤的东宫中有一个太医专门治疗脑子有病。”
沈知鹤抽了抽嘴角，彻底压不住情绪：“草民多谢殿下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