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穿越小说 > 虚妄梦 > 镜问枝上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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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墟海眼·因果溯光

观星阁。

“兄长果然舍不得杀她。“突然闯入的玄襄正在一步步向两人走来。

玄镜将枝雪护在身后,睨着这个不再是以前那么天真调皮的玄襄,“越来越不知礼数了。”

玄襄抿嘴嘴角勾了勾,说道:“青丘余孽,兄长可忘了青丘跟魔族勾结?还是说我此时来坏了你们的好事?”

此刻整个观星台都变得朔风凌冽,千万雪片随风而聚,像是湿婆业舞,玄襄打了个寒颤,脸上的绒毛都已经结起了冰霜。下一刻他看见空气似乎因为密度变化扭曲了一下,一股看不清形状的巨力,将玄襄挤压撵出了观星台。

玄襄跌落在观星台外,紧握着拳头,一缕缕幽蓝色的微光正从他拳头中溢出来,他紧皱眉头深呼吸了一遍又一遍,心里默念:“这里是九重天,可不能就此……”

地面上已经是厚厚的一簇簇冰棱了,玄襄从地上站起来,朗声说道:“既然兄长自甘堕落,玄襄也回东海去了,就当玄襄从未见过此状。”

枝雪细细端详着玄镜结冰的右手,就在刚刚这只手弹指间将玄襄赶出观星台。

玄镜回过神来,发现冰凉的右手中,一双温热的小手拿着他的右手贴在了脸上,好看的琥珀色眼眸印着观星台的琉璃银杏灯的碎光和万千星辰,正看着他:“玄镜……谢谢你。”

玄镜心中一颤,顺手捏了捏枝雪柔软的脸,说:“我们该去寻找真相了。”

玄镜的龙血滴在星盘裂痕处时,枝雪正依偎着玄镜的肩膀,看血化成红色细丝渗透星盘。观星阁地面浮现出归墟图腾——蛟龙衔着溯光镜在漩涡中沉浮,而镜面看不太清,似乎是两条应龙,可有一条似乎被幽蓝色的光丝缠绕着。

“一切的真相就在归墟海眼。”玄镜抬手指了指观星阁地面如水流转的画面,“但唯有天命女以念为舟,方能渡因果之海。”

枝雪突然咬破指尖点在眉心。血珠腾空化作青丘王族的秘法,阁外暴雨骤然静止——每一滴雨都映出姜翎在幻境中奔跑的身影。真正的凤穿牡丹缠丝钗在千里之外嗡鸣,钗头牡丹突然绽放,花蕊射出金线刺透云层!

“抓住了!”枝雪拽住玄镜跃入金光。时空乱流中,她腕间火焰纹灼如烙铁:“龙君可知,天命女此刻最念什么?”

玄镜在九天罡风中瞥见她琥珀瞳里的景象:姜翎在幻境捧着的,竟是枝雪幼年最爱的蜜糖罐子——原来所谓“念想”,是枝雪借金钗灌注给姜翎的执念!

因果相连,枝雪紧了紧握着玄镜的手,金光之中他们看到了汹涌的海浪扑面而来,二人像被金色的袋子倒了出来,一起跌落到了海水能没过膝盖的——归墟海眼。

往生劫·时空裂隙

归墟现形

当金光撕开漆黑海渊时,枝雪看见传说中的溯光镜悬在鲸骨制成的祭台上。而镜面却映着五百年前青丘桃林——少年玄镜正将半片护心鳞塞进小狐狸口中。“因果相连...原来如此。”枝雪抚过镜中幼年的自己,“我念归墟,归墟便念我。”

玄镜刚触到镜框,整片海眼突然倒转!漩涡中伸出无数透明手臂,每只都攥着枝雪前世的记忆碎片:

“抓紧!”玄镜的龙尾缠住枝雪腰肢,溯光镜却迸发强光。枝雪左眼突然剧痛——她的琥珀瞳正是五百年前被玄镜剜去的左眼炼化!时空在此时裂成双生:

现世枝雪触及镜面,看见玄襄正在篡改青丘给天帝的信件为青丘向魔族相通。

前世灼华在刑场伸手,穿过五百年时空握住了枝雪的手腕!

枝雪在时空乱流中惊慌回头——少年玄镜竟站在现世海眼里!他手中还握着沾血的护心鳞,而鳞片上沾着今世枝雪的泪。

玄镜突然将溯光镜按进少年玄镜的掌心。时空风暴中,两个玄镜的声音重叠如惊雷:

“往生咒不是救她——”

“是让所有人看见真相!”镜面轰然炸裂!五百年前天帝的身影在强光中显现。

【五百年前·青丘桃林禁地】

腐叶在灼华脚下发出碎裂声时,她正拨开千年桃树的垂枝。灵雀衔走的火元果还在前方闪耀,却见盘踞在树根间的玄色龙尾——鳞片被蚀骨链绞得血肉模糊,魔气如毒蛇啃噬着少年龙君的脊骨。

“应龙族也敢闯青丘禁地?”灼华指尖凝出狐火,却在触及龙鳞时被雷电阻住。少年玄镜突然睁眼,金瞳竖成利刃:“滚!”

醉仙枝的药汁混着蜜糖灌进他唇间。

灼华把手腕伸向玄镜的唇边,青丘媚术在此刻牵引着玄镜咬破她手腕,魔气与狐血相激腾起青烟。

“你...”他气息不稳。

他惊觉这狐女竟用自身为容器吸走魔毒,腕骨瞬间浮现紫黑纹路。

“龙君若死在这儿...”灼华撕下裙摆裹住他鳞片剥脱的龙尾,“魔族明日便要说青丘暗害天族。”

她眼尾朱砂痣在月光下滴血般红,玄镜昏迷前死死盯着那一丝丝红,仿佛要烙进魂魄里。

第二天灼华再来此处看他时,已经不见踪影。灼华在桃林空地上只拾到一罐梅子糖。

【五百年前的七年后·诛仙台】

七年后,青丘一直镇守魔界边缘,二月的天气雷声震响七日之久,此时魔气大盛,魔物即将冲破魔界边缘。青丘长老都为之苦恼,灼华为了青丘偷偷去往天宫偷镇魔戟来助前辈镇魔,被天兵抓住,因偷镇魔戟触犯天条而带上了诛仙台,灼华被认定为了通魔,玄镜奉命监刑。

刑场上灼华被诛仙钉贯穿灵台,天宫各位上仙都秉持宁可错杀的想法。替青丘族清理门户。

九根诛仙钉贯穿灼华琵琶骨时,玄镜的监刑令牌在掌心捏出裂痕。天帝谕旨高悬天际:“青丘灼华,私盗镇魔戟通魔——刑灭!”

“我没有!”她嘶喊震落额间血珠,琥珀左瞳突然映出惊心画面——长相与玄镜有几分相似的少年正将真正的镇魔戟插进魔渊裂缝,转身却对天兵下令:“狐族意图释放魔尊,杀无赦!”

“行刑!”

刹那,灼华看见玄镜震碎的令牌化作流光。他竟剜出护心鳞,龙吟裹着往生咒在她耳边:

“以吾骨为舟,承尔魂渡劫!

以吾名为契,换尔轮回不灭——”

鳞片内侧的金色咒文灼亮如日,那是用龙心血写就的往生咒!众仙惊呼中,玄镜俯身将梅子糖塞进她染血的唇。

现世海眼

似真似幻的画面消融在溯光镜中。

玄镜又从少年时回到了现在,掌心温热的触感能证明她就算融入虚幻还是没有松手,枝雪睁开琥珀色的双眼看着玄镜的脸,一点点晶莹滴落在握着的那只手上。

灼华和枝雪琥珀色的瞳孔重叠,枝雪想起了一切关于前世的。

当玄镜携枝雪触及溯光镜时,镜面突然映出五百年前刑场——少年玄镜正将护心鳞按向灼华心口!

“龙君看清楚了!”枝雪突然抓住玄镜的手按向自己眼尾朱砂痣。咒印灼烧间,现世溯光镜与五百年前刑场的往生咒共振!

溯光镜中又浮现了玄襄周身环绕的魔气,玄襄的身影和上一世灼华神魂消散前看到的那个和玄镜有几分相似的少年重叠起来。

“带上溯光镜,随我去天宫。”

天宫会审

玄镜击响震天鼓时,九重天的云海正在翻涌血浪。他左手托着从归墟海眼取出的溯光镜,右手牵着褪去面纱的枝雪。玄襄的捆仙索上还沾着魔将紫黑色的血,在凌霄殿白玉阶上拖出狰狞的痕迹。

“青丘通敌案,请诸君重审。“玄镜挥袖展开三百丈长卷,每道墨痕都是枝雪用狐尾毛蘸着心头血写的陈情书。天帝冕旒下的瞳孔骤缩——卷尾盖着的竟是应龙始祖的鳞印。

玄襄挣开封印大笑:“兄长莫不是被狐媚子...“话音未落便被枝雪掐住咽喉,她指尖挑出丝魔气注入溯光镜。镜面浮现出当年密谋画面:玄襄将伪造的密函递给魔将,换得枚能吞噬龙族清气,但又能让修为成千上百倍增长的噬魂珠。

“这枚噬魂珠,此刻正在你逆鳞下三寸。“枝雪当着十万天兵的面划开玄襄龙鳞,黑雾喷涌瞬间,三十三重天的照妖镜齐齐嗡鸣。玄镜适时举起巡天戟,戟尖挑着的正是玄襄当年没烧尽的密函原件,边角还留着枝雪幼年的爪痕。

“青丘藏书阁第三百零六室,藏有历代镇魔记录。“枝雪褪去宫装露出脊背,青丘王室独有的月牙痕泛起金光,“玄襄殿下烧阁那日,可曾看见《万魔谱》扉页写着什么?“

她转身露出渗血的伤口,以血为墨在空中写出十字——正是玄襄当年亲手抹去的“青丘守魔渊,骨烬镇归墟“。

满殿哗然中,溯光镜的画面又出现了变化:玄襄的龙爪正撕下《万魔谱》扉页,焦痕却显露出更深层的铭文——那被抹去的九字下方,赫然是枝雪母亲以尾针刻的续篇:“应龙玄镜,诛魔于丙辰“。

正当众仙骇然,枝雪染血的指尖突然引燃自己魂魄。青碧狐火裹着碎光冲上穹顶,十万枉死狐魂的悲鸣凝成星河,在凌霄殿万丈穹顶拼出完整的《万魔谱》终章:

泛黄书页的边角处,玄镜少年时的笔迹力透纸背——

“青丘殉道日,当为诸君忌。此恨焚九霄,来世必偿之。“